攻下赤谷城之后,水寒凌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决定休养生息。
大家回营收拾东西的时候,却看见夜大公子正和美女悠闲地晒着北方初冬的难得的太阳。
‘哼’一位南秀的武将鄙视的哼了一声,绕过夜辰逸径直向营帐走去。
对此,夜辰逸好像没有听见一样,泰然自若的和木槿继续散步。
李二黑是个沉不住气的人,觉得夜辰逸丢了男人的脸,‘呸’了一句。
冯子谦脸上为难的表情一闪而过。
夜越正要动手,却被夜辰逸用眼神制止了。
见状,水寒凌在心里叹了口气。现在是关键时刻,皇后的耳目全都盯着夜辰逸,稍有懈怠,便前功尽弃。
水寒凌利用这难得的时间,对两军进行了整编融合。
练兵场
水寒凌一身戎装,和平时风华无双,明玉似水的寒凌公子差别很大。
此时高台之上的他英姿煞爽,一身浩然正气,锐不可当,令人不敢逼视。
“大家想不想活下去?”水寒凌运用了内力,声音沉稳有力,连最后一排的士兵也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想”声音响彻云霄。求生是人的本能,尤其在刀口舔血的边疆战士,谁不想活下去?
“想不想回家?”军中男儿常年在外,谁不想回家?
“想”一时间震天动地。
“想活下去就忘了自己是南秀和东岳的人,想回家就要学会团结一心,众志成城。现在我们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赤焰。”和北辰的战争还只是一个开始,水寒凌决定将赤谷城作为军队的基地。
‘赤焰’
……
锣鼓喧天,响遏行云。
现在南秀的二皇子和东岳大皇子在军中的声望那是两个极端啊。
水寒凌一夕之间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军中之人最看重的是军功,因此现在寒凌公子在两军中的威望极高。
反观咱们的夜大公子,那也是一个极端啊。对敌夺城之时不见人影,反而和如花美眷在冬日的暖阳下悠闲地晒太阳。军中男儿皆血性,最看不起的便是这种贪生怕死,整日沉醉温柔乡的王孙公子,现在说起夜大公子,哪个不骂上一句,好像就不解气似的。
对此,两位当事人是相当的淡定啊。
夜辰逸是谁啊,花花公子的名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种程度的打击,显然是不值一提的。
水寒凌想的却是,这又不是我的功劳!况且现在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也没有时间让他来想这些有的没的。
掩埋尸体,救治伤员,购置药材,粮草规划,水寒凌事事亲力亲为。并不是水寒凌不懂得用人,而是现在的人是敌是友根本就还没有弄清楚,这些事关根基的事,水寒凌不敢掉以轻心。毕竟二十万人的性命担在肩上,哪件事都不是小事。
水寒凌打算将赤谷城作为基地,那么城中的房屋整修,规划生产,复通商贸都将提上日程。
赤谷城是北方交通要塞,只是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它能使一个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地方,短短数日就变成冷清荒凉的空城。
冯子谦现在才切身体会到寒凌公子这四个字背后代表着什么!
开始不明白水寒凌为什么要赶尽杀绝,现在才知道要不是当日的狠绝,又怎么会有现在喘息休整的时间?又怎么会有现在越来越默契的赤焰?
数日之间,冯子谦看着赤谷城焕然一新,每个人各司其责,士气越来越高昂。
一阵清冷的箫音随风飘散,即使冯子谦不懂音律,也轻易的从箫音中听出了悲哀和无奈。
像是一会儿,又像是许久,箫声渐停,冯子谦走上前去。
“二殿下”冯子谦看着好不容易闲下来的水寒凌此时却孤寂的站在城楼上。咧咧寒风中,一袭白衣,背影越发显得瘦削,却倔强的挺得笔直。
“冯将军”水寒凌礼貌颔首。
“以前子谦多有得罪,万望殿下见谅。”
水寒凌只是微微一笑,“冯将军太客气了。”此时的他又恢复成了那个才高气清,温文尔雅的寒凌公子。
现在的赤谷城虽不像以前那样人头攒动,但已经有了一些生气。
这座千年的城池见证的又何止这一场战争?比这更残忍,更血腥的都不计其数,又怎么会记得这小小的一场?人们对未来的关心总是远远多过对过去的缅怀,现在又有谁关心脚下的城池数日前血流成河,尸体堆积成山。
冯子谦常年戍边,对这些已经有些麻木了。然而这却是水寒凌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接触战争,尸填巨港之岸,血满赤谷之窟。无贵无贱,同为枯骨,所有的一切全都震人心弦。
但是水寒凌知道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鸟无声兮山寂寂,夜正长兮风淅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