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世事归一

夜辰逸对离恨天和童明涛的事唏嘘不已，“很庆幸我们还在一起。”
水寒凌没说话，只是无声地给夜辰逸倒了一杯热茶，如果当初没有夜辰逸的坚持，他们或许完全走不到今天这一步。
“对了，为什么小婉会突然叫我哥哥？”
“她叫我大哥，不叫你哥哥难道还叫你嫂子？你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因为祭灵教是西原的国教，前来参加婚宴的的各国元首几乎都葬身西原王宫，一时间离恨天和童明涛成了天下口诛笔伐的对象。
西原的御林军和宫女侍卫死伤无数，西原多处贫民起义，要求童明涛退位并严惩恶人。
东岳和南秀虽是大国之首，但此次浩劫全部是由离恨天一手所为，所以夜辰逸和水寒凌最多也只能在国事之上保持中立，私下尽力帮童明涛维持西原的平衡。
“我连东岳和南秀都不怕，区区小国，能翻得起什么风浪？”晚上，童明涛和离恨天时隔十九年重新站在西原御书房说话。
“你永远我行我素，睥睨六合八方，以为把别人踩在脚底下就可以什么都不用管了。我现在在想我只是你永远没有得到或者踩在脚底下的遗憾，你也根本不是喜欢我，只是性格使然而已……”
“不是！”离恨天迅速的截断童明涛的话。
“……随你吧。长安虽然接受了你的存在，但她不想看见你，所以你以后别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童明涛不欲与离恨天做过多的争辩，摆摆手说道。
“一个黄毛丫头而已，我也不在乎。要不是你，也不会有她的存在。”离恨天一生的执着，唯有眼前之人而已。
“皇上，不好了！大批百姓和宫中的侍卫宫女围在王宫前面要求……要求您交出教主，御林军已经……抵挡不住了。”其实还有事威逼童明涛退位，但小太监不敢说出来。
童明涛不管离恨天会如何，径自赶往宫殿门口，来人之多，形势之峻，比他来之前想象的还要严重。
偌大的王宫竟然被抗议之人围得水泄不通，有众多小国联合的，有各国百姓，甚至还有西原宫里的人。
“皇上来了！”不知道是谁大声叫了一句，原本熙熙攘攘的队伍立刻失去控制，向着童明涛蜂拥而来。
古语曰：得民心者得天下。离恨天让西原一夕之间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而西原的君主却没有任何惩罚措施，让一些原本观望的百姓现在也愤然举旗。
御林军完全抵挡不住浩浩荡荡地队伍。童明涛预想的安抚词汇完全排不上用场，几乎是片刻便被起义的队伍所包围。
有砸鸡蛋的，扔东西的，吐口水的……童明涛本身就不会武功，与御林军分散之后，瞬间就被人群淹没。
“啊……蛇！蛇！又来了！”
“啊！虫！有毒！小心！”
“……”不消片刻，围着童明涛周围的人就全身乌黑而亡。
“离恨天，住手！难道你还想血洗王宫吗？”
“那又如何？”黑色的身影负着手步步逼近。
从小到大，眼前的这个人都是偏执而又霸道。
以前谁和他稍微亲近一点，隔段时间那个人必定会遭到报复。以至于这辈子除了离恨天和童婉，他没有一个可亲近的人。
十九年后，他还是一样漠视苍生，冷血无情，如果这称之为爱情的话，对他来说，实在太沉重了。
“就是他，就是他杀了我们的亲人！”人群中一个男人撕心裂肺地吼道。
前仆后继的人群扑面而来，离恨天多余的眼神都没有，一个纵身就落在了童明涛身前。扣住他的肩膀，想把人带走，却被童明涛拒绝了。就是这一滞，给了身后汹涌而来的人机会。
童明涛看到他背后许多闪亮亮地刀和剑时，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抱着离恨天转了一圈，替他挡住所有的攻击。
“这辈子是我对不起你，但如果有来生，我宁愿从来不会遇到你。”
夜辰逸和水寒凌赶到的时候，正好看见离恨天抱着满身是血的童明涛扬天长啸，脸上坑坑洼洼的疤痕看起来狰狞而又绝望。
“哈哈哈！看不出冷血无情的离教主竟也是痴情人！”正当所有人的关注点都落在童明涛和离恨天身上之时，一个鬼魅的声音突然在西原王宫上空盘旋。
“洛桑！夜越先安排人撤离王宫。”夜辰逸高声说道。
“想走，没那么容易，今天我们一同去死吧！”洛桑笑了一下，继续道，“别怕，死了就解脱了。”
飞禽走兽，西原王宫能有的动物都出现在了水寒凌的视野，而不仅仅是之前离恨天掌控的蝙蝠，毒蛇……之类的毒物。
挤挤攘攘的人抱头鼠窜，哭声，呼救声震耳欲聋，昔日安宁的王宫刹那间变成了修罗场。
万蛊归一！
祭灵教最高秘法，只要是活着的动物都可由他掌控。
没想到洛桑竟然练成了万蛊归一，怪不得他今天是抱着一心求死的心思的过来的，要不是为了复仇，他早就追随多吉而去了。
对于蛊术，水寒凌和夜辰逸一知半解，当初要不是有血祭，也不可能那么快找出离恨天的下落。
然而对于洛桑，血祭无用，水寒凌和夜辰逸武功再强，内力也会有枯竭的一刻。
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出洛桑的下落。
“洛桑当初摔断了手脚，又被花斑蛇咬了一口，导致武功全废，还断了继续学武的可能。只要找到他，你们就赢了。”离恨天当初看洛桑和他有太多的相似之处，才会把他带回祭灵教，教他学习蛊术。他也是偏执的人，对自己狠辣又绝情，跳进巫蛊池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只要不是他，这张脸也只是脸而已。
离恨天永远忘不了洛桑当初说的话，和他说话时的毫无波澜的眼神。
或许命运对他还要不公平一些。爱上了自己的生父，青春年少之时，却又阴阳相隔。
只是夜辰逸和水寒凌当初也并没有什么错，说到底也是多吉对权势贪欲引起的战争。当初要不是多吉的主动进犯，也不会有后面的悲剧。
离恨天说完就抱着童明涛离开了，这世上唯有这一人值得他去付出。
不是每一对相爱的人，都能像夜辰逸和水寒凌一般决绝而有运气。
洛桑的重点攻击对象，显然是夜辰逸和水寒凌二人，围在他们周围的全是剧毒的物种，只要被咬了一口，就决无生还的可能。
“寒凌，用逍遥双绝。”夜辰逸发现他们各自为阵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夜辰逸和水寒凌在上个月突破了第九式，练成了逍遥双绝。
可他们的对手不是人，而是源源不绝的动物，就算逍遥双绝威力无穷，也只能抵抗一阵子。而洛桑安然躲在暗处，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引来无穷无尽的东西。
打蛇打七寸！
夜辰逸决定反其道而行之。既然解决不了毒物，那就从洛桑身上下手，“夜越，夜风，你和寒凌坚持一会儿，我去拿个东西！”
“小心。”水寒凌用噬魂剑毁掉夜辰逸身后的一只苍鹰，大声叮嘱道。
夜辰逸击出一掌，趁着飞禽走兽还没有聚集到身边的时候，瞬移到大殿之内，去乐坊找到摆在角落的埙。
“寒凌，用内力吹。把声音传的越远越好。我和夜越为你打掩护。”
埙音对于洛桑来说，是刻在骨子里的记忆。自从多吉死后，洛桑再也没有吹过埙。乍然间听到，洛桑心里霎时搅乱一池春水。
万蛊归一本就是要让人静心绝情，洛桑之所以能在短短一年之内就练成祭灵教的最高秘法，便是因为他一心只想杀了夜辰逸和水寒凌，然后就去陪伴多吉。除此之外再无任何杂念。
水寒凌催动内力，埙音直达天际，也触发了洛桑心底封存已久的东西。心一乱，万蛊归一自然不成章法。
夜辰逸趁机摆脱毒群飞上高空，慑天剑一挥，剑气横扫四周。洛桑不像离恨天会武功，即使在很远的地方，也能靠内力催动蛊物。
洛桑虽然能控制自然界所有的活物，但他没有内力，要想绝佳的控制蛊物，肯定不会离得太远。
百米内高大建筑物和树丛全部被夜辰逸摧毁。接连几次，终于在塔楼下面发现了洛桑的身影。
今日的洛桑穿了一身大红衣袍，但昔日神采飞扬，桀骜不驯的眼神早已被仇恨所取代，身体也消瘦的厉害，都快瘦脱形了。
可他竟然在腰间系了一个陶埙。
毫无内力的他被夜辰逸的剑气震伤，嘴角鲜血不断。夜辰逸点了洛桑的穴道，让夜越带回天牢好好看管。
尘埃落定之时，夜辰逸回头找水寒凌却发现他直直地往后倒了下去。
“寒凌！”
离恨天把童明涛火化了，随身带着他的骨灰去各名山大川游历。他们死也要死在一起！
童婉成了继拉则之后的第二位女皇，并且嫁了一位微服私行时遇见的夫子。俊朗的书生和童婉住在西原王宫，现在已经有了一对可爱的双胞胎兄妹。
洛桑被夜辰逸的剑气震伤了脑内神经，成了一个痴傻儿。夜皓天看他可怜，把他收养在了身边。洛桑忘记了所有人，也忘记了多吉，却独独记得父王两个字。
夜辰逸上次去别院的时候看到了他。
夜皓天坐在花园里喝茶，顺便看着洛桑不让他到处跑。洛桑盘腿坐在花园的石凳上，把玩着手上的陶埙，嘴里反反复复都是父王二字。
夜辰逸日也不休地陪着水寒凌熬过了玉珏丹的发作期。但水寒凌因为服食了玉珏之后，透支过多，伤了根基，满头青丝尽成雪发。
如今四海安定，天下太平，除了自然灾害之外并无大事发生。夜辰逸把南秀所有的事情全都接手了，让水寒凌安心做一个甩手皇帝，并从天下各地网罗名厨，每天不重样地养着水寒凌和夜凡。
水嘉泽对夜凡有求必应，无论是合理的还是任性的，导致夜凡成了宫里懒惰的光明正大的小孩。
在水嘉泽十六岁之后，夜辰逸和水寒凌留书一封，从此逍遥江湖，不问世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