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是什么特殊的机缘,只能归结于他祖传的技艺了,想到这里,她对于陈恩的祖上,也开始有点好奇起来。普通人的好奇,也就罢了,但是,她的好奇,却是立刻有无数人去为她奔走,为她打听询问出答案来。不得不说,和锦衣卫相比,暗宗弟子的消息能力还是要稍差那么一筹,至少,在云南这块地方,是要差上那么一点点的。
吴近之的手下任劳能够打探到陈家搬来南宁之前,是云南昆阳人氏,而且祖上是色目人,而暗宗追索到陈恩的父辈的时候,线索就断了,再往上,那就要到官府里去查黄册户贴了,暗宗弟子目前还没这个能耐。
洪武十四年,朝廷在原来的户贴制度上,颁布了黄册制度,黄册以户为单位,详细登载乡贯、姓名、年龄、丁口、田宅、资产,并按从事职业,划定户籍,每年填报,由地方官核实其丁口、田宅及资产等的变动情况。这已经属于朝廷的机密文牍了,若是在暗宗实力大涨的江南一带,也许在某些州府,暗宗还是有这个能力查看,但是在云南、在南宁,他们就力有未逮了。
“北上求活?”闻人凝听到这样的答案,笑了笑,不做评价。这南人求活路,四处奔走,情有可原,但是,为求活路,将幼子幼女放在原籍,而带长子出走,有这样的求活路的法子么?
或许,是外出经商,客死他乡了吧,有这样的技艺,被人觊觎上,也不是什么难事情,好在,这陈恩的父亲,还知道将这门手艺传了下来,算是个心思慎密的人,不过,这门手艺,真的就是简简单单的做点胰子么?那些块碱,可是炼丹的材料啊,陈恩在鼓捣这胰子的事情,虽然没有丹炉,但是,柴薪,铁锅,木桶之类的物件也用的不少,难道是他就只学了个皮毛,知其然不知道其所以然?
真不知道,这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家伙,此刻在做什么,有没有悉心教嫣然那些法子,这家伙太惫懒了,要不,就是他察觉了点什么?
练完了一路剑法的闻人凝,一边听着冯管家的汇报,思绪发散开来。冯管家的汇报不是很多,大多数琐事到他那里,他就已经处理了,除了关于陈恩的,这是闻人凝关注的事情,不管多琐碎的,他都是要如实汇报的。
“这个是什么?”听完冯管家的汇报,闻人凝见到冯管家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包,放在他的面前,不禁奇怪的问道。
“这是负责监视的鼠堂弟子发现的,在陈恩和陈锦儿的身上,都有同样的物事,两人进食前,必定在食物中放上上少许,且避讳外人,鼠堂弟子见有蹊跷,便取了些许,送了过来!”冯管家仅仅简单的测试了一下,包里的这些灰色粉末并非毒药,对人无大碍,遍呈给了闻人凝。
“是粉末?”闻人凝听是从陈恩那里取来的,不禁有了兴趣:“为什么不是丹丸?”
如果是丹丸,那陈恩是在炼丹,便可确定无疑了,难道这些粉末,是没有制成前的丹丸?
“或许,是失败的丹丸?”冯管家沉吟了一下:“有弟子试用了一下,入口微甜,旋即极苦,且服食后浑身酸软无力,头晕目眩,虽神志清醒,但是,昏昏欲睡。”
“是发迷药?”闻人凝皱皱眉头,江湖儿女对发迷药不会陌生,但是,她对这东西,可没什么好感。
“非也!”冯管家否定的几块,他老江湖怎么会不熟悉那东西:“炼制发迷药所需要的药物,在陈恩发,一味都没有,而且,若是发迷药,服食后,岂能保持神志清醒的道理!”
“你刚刚说,陈恩除了自己服用,给陈锦儿也服用这个?”
“是的,是弟子们亲眼所见!”
闻人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一个想法在她脑中冒出来,她看着面前的灰色粉末,抬头问道:“或许,是咱们服用的方式分量不对!他是如何服用的?”
“用指甲挑出少许,放在菜肴中,然后搅拌均匀,和菜肴一起服下!”
“去叫厨房做几个菜肴,按照他的法子,我来试一试!”闻人凝想到就做,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冯管家哪里肯让她去试,急忙起身:“小姐,不可!”
“有何不可,你不是说,对人无大碍么?既然不是毒药,我又如何吃不得!”闻人凝倒是不担心这东西不能吃,陈恩兄妹都吃得,她自然也就吃得,和前些日子比,陈恩现在的日子滋润无比,自然不会是自己找死!
“叫宁大纲来试试吧,当着小姐的面,若是他服食后无恙,小姐再试也不迟,无非就是多做一份的事情!”冯管家可不管这么多,反正,这东西来路可疑的很,必要的时候,他都可以试试,但是,让闻人凝去冒险,他是如论如何都不允许的。
宁大纲有些喜欢呆在吴家的日子了,哪怕他一直对自己这个表弟都颇有微词,但是,这一次,他还不得不说,这表弟还真的没有害他。在吴家不仅没有多少事情,每日里吃好喝好,而且,隔三岔五还可以从酒楼里捎带点酒肉回去。为这事情,李家兄弟都笑话他是个吃货,他也不在意,反正管家和夫人都不说他,自己表弟自然更不会说他了,他才不用管李家兄弟的笑话呢。
每天早上起来,随着李家兄弟练上几趟拳脚,然后吃的饱饱的,府里有事情就出去办事情,没事情,就可以舒舒服服的在门房里和老刘头扯扯淡,晒晒太阳,每月还有一两五分银子可拿,要是天天都是这样的日子,就是吴府赶他走,眼下他都未必舍得走了。
所以,一听到冯管家叫唤他了,他立刻屁颠屁颠的赶了过来。
“今天没事情,就陪老夫喝两杯吧!”冯管家面前早已摆好了几碟小菜,两副碗筷:“这些日子,你办事也算用心,我都听说了,我们吴家,从不亏待下人,回头我禀报下夫人,下月你的月例,涨上那么几分吧!”
这真是人在家中坐,喜从天上来!乐呵呵的宁大纲,哪里有疑其他,客气了几句,夹起筷子就吃,不过,这菜肴一入嘴,他就长长的吸了口气,嘴里咂巴了一下,一脸的羡慕之色。
“怎么了,菜肴可还合口味?”
“当然,当然,冯叔您吃的,哪能还有差的道理!”宁大纲又挟了两筷子,狠狠的灌了一口酒:“这菜是咱们酒楼新请的厨子做的吧,刘嫂可没这么好手艺!”
“哦,你在酒楼就尝过?”冯管家此刻倒是和蔼的很:“我怎么不知道咱们酒楼还请了这么个厨子呢?”
“在陈恩,呃,陈掌柜那里尝过一次,那味道,吃了几天都想啊,不过,陈掌柜说,这是人家的祖传手艺,轻易不拿出来显摆的,今儿托冯叔的福,咱又尝到了一次!咦,冯叔,你怎么不吃,这个鸡丁,味道很不错的!”
冯管家不动声色的拿起筷子,夹起了一小块宁大纲说的鸡丁,轻轻的放在自己的嘴里,慢慢咀嚼起来。这样的分量,只要不是见血封喉的虎狼药性,他都有把握逼出这药性来。
不过,入口之后,他愕然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情。弟子们说的苦涩之类的异味,一点都没有,反而是异常的鲜美。鸡肉本来就是鲜美之物,但是冯管家可以肯定,他这辈子,都没有尝到到这样鲜美的鸡肉。
他又运起气息,查看自己的五脏内附,也是一如平常,丝毫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至于弟子书偶读头晕目眩之类的感觉,他更是一点都没感觉到。
一边和宁大纲说着闲话,他一边又小心的尝试了其他的几门菜肴,结果,还是如此。一时间,他竟然有些迷惑不解了。
吃饱喝足的宁大纲在千恩万谢中告辞而去,这领导请吃饭,还是味道精美的大餐,对他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