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我们的计划

在我的故意拖延下，我们从衙门行至城门口，耗时足足一个小时。穿过城门后，我便与谢小柒同登马车，而车夫亦随之加快了速度。
车行半小时余，谢小柒在车厢内询问我，是否这里已远离危险，可以算作安全之地。
我微掀车帘，审视了一番周围景色，随即示意官差将马车停下。
停车后，我与谢小柒一同下车。张宇本欲跟随，出于好奇想知我们所谋，但我对她说我们此行仅为方便，不涉大计，因此张宇便留在了车内。
下车后，我吩咐官差留意车内的张宇，并告诉他，我与谢小柒需片刻才会返回。
这番交代结束，我带领谢小柒来到一处无人之地。我们停下脚步，谢小柒不解地望向我，疑问为何我要引他至此。
我告诉他，在城中时，他虽分析不甚全面，却已颇为不易。
我话毕，谢小柒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追问道，难道我与马知县的确有所预谋？而今夜的匆匆赶路，亦是早有计划？
我仔细地点头，向谢小柒解释道：实际上，自几日前马知县屡次召见我至衙门深谈，其目的并非单纯消磨时光。自那时起，我们已联手筹谋。
我、马知县以及邻县的知县深知，自杀事件的阴影将再度降临，而事件的真相如同迷雾般扑朔迷离，我们对于幕后黑手的真正目的始终一头雾水。
即便是在我初次赴临县之前，就已经有神秘人士潜行跟踪于我后。尽管那三个人至死也未透露任何线索，我依然坚信，他们与此次自杀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显然，幕后之人恐惧我介入此案，故此派遣跟踪者暗中监视。这些人宁死也不泄露丝毫消息，这正表明他们虽非追踪高手，却也接受过某种专业训练。由此可见，自杀案背后的真凶，必定是个棘手的对手。
我陈述至此，谢小柒亦同意地轻轻点头。对于那些追踪我的人，他可谓了如指掌。谢小柒亲自审讯过这三人，甚至不惜使用了一些特殊手段，然而，那些人依旧紧嘴不言。
谢小柒早感此事非同小可，但自那三人死后，便再无异状发生，因此他也就未曾深究。
我向谢小柒透露了心中的忧虑，重申的话语中透露着一丝严肃：“你此次被叫至此，是因为我想明确告诉你，在前往临县的途中，我们必须保持高度警觉。我有预感，这一路上，我们极有可能遭受袭击。届时，局势如何发展，就要依赖于你和马知县派来的那位赶车官差的表现了。”
谢小柒点头，表达了他的认同，他回忆道：“当马知县派这位官差来主赶车时，我就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寻常。从他的目光和举止中，不难看出他是经过训练的武者。我甚至感觉到，他的武艺高强，足以单独对抗见闻和禹杰二人。”
我听后稍感惊讶，我知道马知县会为我安排一位可靠的助手，但未曾想到他会派来如此高手。如果他真能独自匹敌见闻和禹杰，那这位官差的能力确实非同小可。
得知谢小柒对赶车官差如此评价，我便进一步吩咐：“如果今晚真的发生偷袭，不管发生什么，都必须确保张宇的安全，她一定不能受到任何伤害。”
谢小柒听后显得有些焦虑，他追问：“既然我们预料到了此次行动的危险，为何还要带着张宇同行？难道她也在我们的计划之中不成？”
我无奈地摇头，向他解释：“按照原计划，张宇本不应该随我们一起来。但谁能料到，她执意要同行。如果我当时拒绝了张宇，我们的整个行动都将无法按预定计划进行。”
在长时间的计谋后，我向谢小柒坚定地表示：“我们与马知县以及临县知县筹划的事宜，不应因张宇的意外加入而受到影响。所以，无论如何，带上张宇也是迫不得已的选择。”
谢小柒理解地点头，并向我郑重承诺：“如果今晚真的发生了意外，我愿意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护张宇，即使代价是我自己的生命。但这样一来，我就无法同时照顾到你，因此，你也必须时刻警惕。”
我对他说：“从上次三个人跟踪的情况来看，若今晚真的有人企图对我们发动袭击，他们的人数定不会少。这一点，我们早已预料并作了准备。”
我继续解释道：“因此，今天在出发前，我特意指示马车慢行。一方面是为了让潜藏的敌人有时间准备，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给马知县安排的援军足够的时间做好准备。”
谢小柒满怀疑惑地望向我，我对他点头确认：“我们此次出行确实备尽完善之策。选择夜行，是因为如果我们一开始就带着大批官差出发，那些潜伏的敌人自然不敢轻易现身。”
我补充道：“这也是我只带上你一个人，而马知县仅派出一名官差相随的原因。虽然这看似是冒险，但我们的后续部署是极为周密的。如果我们确实遭到了袭击，只要你和那位官差能撑住两三分钟，马知县安排的援军就足以将那些偷袭者一网打尽。”
我向谢小柒深刻阐明了我们的当务之急：“抓住那些暗中的敌人，逼问出他们的口供，这样这些扑朔迷离的自杀案件也就能有所突破了。”
谢小柒的目光坚毅如铁，他断然向我保证：“不论代价如何，他都将竭尽全力保护我和张宇安全。” 他的唯一顾虑是不知道敌人何时会发动偷袭，这意味着我们都必须始终绷紧神经，这对他来说，无疑也是一大挑战。
我轻拍谢小柒的肩膀，试图缓解他的紧张情绪，我解释说：“我之所以现在才将这些情况告诉你，是因为我担心你会因长时间的高压状态而在关键时刻精神不济。”
我告诉谢小柒，不必过分紧张。根据我与马知县的判断，如果敌人真打算暗中对我们下手，他们绝不会选择前半夜动手。最可能的时间将是在晚上十一点之后，那时人的警觉性通常最低，行动的成功率也相对较高。
我进一步指示道：“现在官差正在负责赶车，你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在车厢内稍作休息。等到晚上八九点钟时，我们再让官差休息一会，以确保到了晚上十点，我们俩都能以最佳状态应对可能发生的情况。”
谢小柒表示明白，并点头同意。他询问我是否还有其他指示，表示愿意听从任何进一步的安排。
深思片刻后，我对谢小柒说：“回去之后，我们必须加快速度赶路。同时，我希望在事情未发生之前，你不要将我们的谈话内容告诉张宇。我并不确定今晚是否真会有人偷袭，所以无须让她担心。”
将这些嘱咐告诉谢小柒之后，我们便一同回到了马车上。张宇见我们回来，不悦地瞪了我一眼，半开玩笑地质问：“你们俩去解手用了这么长时间，难道是背着我们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
我苦笑着摇头，向张宇解释说：“我们确实是去解手，但因为天色已经暗淡，再加上对路不熟，所以在回来的路上迷了道，耽搁了一些时间。况且，我们两个大男人，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听了我的解释，张宇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
马车再次启动，继续颠簸前行。谢小柒从回到马车上开始，便找了个角落安静地休息。
张宇注意到谢小柒的举动，不满地对我抱怨：“谢小柒跟来是为了保护你的，现在倒好，他自己先找地方休息去了。”
张宇说这些话时并没有刻意低声，我看到角落里的谢小柒身体微微一震，显然他听到了张宇的话。
将张宇紧紧拥入怀中，我轻声向她保证，在车厢内我们将安然无恙，强调此时无需忧虑。我提醒她谢小柒将在后半夜接替赶车的官差，因此他必须利用这段宁静的时光好好休息，以免到了深夜，当所有人沉沉睡去，再无人手接替赶车的重任。
我话音刚落，张宇便轻轻点头，不再提及谢小柒的过失。而谢小柒也信赖地闭上眼睛，开始了他短暂的休憩。
时间悄无声息地流逝，外头的夜色已经浓厚到了极点，而那车前摇曳的两盏灯笼，在浓郁的黑夜中仿佛孤魂野鬼的怨灯，摇摇欲坠，幽幽地燃烧着。
外面的世界已被黑暗吞噬，只有那昏黄的烛光在艰难地指引着马车缓缓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