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校尉站在门口,愣了片刻,脑海中迅速闪过两种可能:要么门外的陈家姐弟是冒牌的,要么是之前电话中的陈家姐弟是假的。考虑到先前与自己通话的王柒,其语气、思维逻辑和说话态度都与平时一致,难以被模仿,赵校尉便断定,站在门口的这对陈家姐弟,必定是别有用心之人假扮的。
尽管得出结论并不困难,但如何处理这一窘境,才是真正的难题。
他面前的这两个神秘人,易容成陈家姐弟的模样,莫名其妙地上门拜访,究竟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赵校尉决定暂时不揭穿对方的伪装,反而用一种过于夸张、近乎于话剧的语气和他们亲切地打招呼:“哎呦,陈姐、四爷,您们怎么亲自上门来啦?”他的演技过于生硬,简直糟糕至极。
房间里的孙丈立和李美儿一见赵校尉这副戏剧化的表演,立刻意识到了其中的蹊跷。只有顾盼慧仍然皱着眉头,不明白赵校尉为何突然展现出如此拙劣的演技。
当假冒的陈家姐弟察觉到赵校尉拙劣的演技,他们的态度迅速转变。徐毅春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说:“哎席八,真没意思,这么快就被看穿了。”
与此同时,冒牌的王柒的笑容瞬间消失,脸上呈现出一副无表情的死鱼般的冷漠,斜斜地盯着赵校尉。
赵校尉注视着这两个被揭穿却仍然泰然自若的人,感到一阵异样。他们没有流露出任何敌意,反而像是在万圣节似的恶作剧,故意易容来捉弄人。
特别是徐毅春那张显然有些懊恼的脸,引得赵校尉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他问道:“说吧,你们究竟是谁?”
这时,假扮徐毅春的人身上闪过一阵微弱的黄色光芒。当光芒消散后,赵校尉惊讶地发现,站在他面前的已经不是徐毅春,而是一位穿着日式女仆装的猫女。她头上带着猫耳饰品,脸上的猫须并不是贴上去的,而是真实长在她脸上的。
好奇心驱使下,赵校尉伸手去扯猫女脸上的猫须。他发现猫须是从皮肤中长出来的,就像是自然生长的一般,颇具趣味。
猫女被他这样戏弄,显得有些恼火,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喂,大哥,别乱扯好不好,小心我把你挠个底朝天。”
此时,赵校尉注意到她的指甲与常人截然不同。普通人的指甲通常是平滑且圆润的,但猫女的指甲却呈立体的三角形,尖锐无比,甚至比普通猫的爪子还要锋利。
赵校尉在看到猫女的装扮后,已经大致猜出了她们俩的真实身份。因此,他毫无畏惧地继续握着猫女的猫须不放手,甚至还故意多扯了几下,挑衅地说:“先来个自我介绍吧,不然我可不会放手。你又能把我怎样?”
猫女一瞬间想要伸手去挠赵校尉,但很快就控制住自己,似乎受到某种规则或命令的约束。她不太高兴地说:“行了行了,你是大爷,徐大爷。我们是八圣贤中的成员,老大派我们来保护你的安全。我叫袁泉,是圣贤中的第七位,这边这位叫陆战有,在圣贤中排名第三。知道了吧,现在可以放手了吧?”
赵校尉这才满意地松开手,微笑着点了点头。他心里想,那个矮个子还真是懂事,这么快就派来了两位高手……不,准确来说,这简直是天字号的高手。
他轻拍着保持着王柒模样的陆战有的肩膀,笑着说:“不错,战有兄,小猫妹。以后你们就跟我混吧,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我现在有事要出门一趟,你们先进屋休息一会儿。”
“去哪儿?”陆战有冷冷地问道,似乎并没有把赵校尉当成自己的上司。毕竟,无论是他还是袁泉,在八圣贤中的地位都远超赵校尉。如果不是老大亲自吩咐,陆战有可能都懒得来江南这边。
赵校尉看了陆战有一眼,心知对方是出于好意,但他也不想在谈话中显得逊色,反问道:“我去哪儿,难道需要24小时向你汇报吗?”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锋,虽然不至于剑拔弩张,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的眼神中隐含着一丝微妙而难以言说的敌意。
在一旁的猫女袁泉,敏锐地感受到了气氛的紧张,急忙出言打圆场:“呵呵,战有兄,我们是来做校尉的保镖,不是保姆。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吧,需要我们的时候,他自然会叫我们。”
陆战有却仍然和赵校尉对视着,一步都不肯让退。
赵校尉心中暗自感叹:这真是一匹难以驯服的烈马,要想驯服他,恐怕得费不少心思。
袁泉了解陆战有的个性,知道他一旦固执起来,八匹马也拉不回来。因此,她把和解的重点转移到了赵校尉身上,笑着说:“校尉哥哥,别介意,战有就是这脾气,他只听老大的。我们来这里是老大的命令,必须保持在你一百米范围内,毕竟你也知道,这行业风险大,随时可能遇到危险,我们得随时准备救援。”
赵校尉继续与陆战有对视,不打算退让。他知道,如果第一次见面就轻易妥协,陆战有会更加轻视他的地位,那么今后想要驯服这匹烈马的机会将变得更加渺茫。
袁泉万万没想到这两人第一次见面就如此僵持,谁也不让步,只能急得不停地用爪子挠自己的头发,显得有些无奈和焦虑。
正当两人僵持不下时,李美儿起身走了过来,用她的温柔和智慧迅速化解了这场僵局。她轻声对陆战有说:“战有大哥,你来这里是为了保护我家校尉的安全。我们之间是朋友关系,而非上下级,不必把事情搞得这么僵。如果这事传到老大那里,他责怪下来,校尉也会为难。”
听了李美儿的话,陆战有的眼神明显柔和了许多。虽然他仍未开口,但已经移开了身子,给赵校尉让出了门口的位置。袁泉趁机插话道:“校尉哥哥,早点去早点回,遇到麻烦就告诉战有,江南这块儿没有他打不过的对手。”
赵校尉并不怀疑陆战有的实力,但徐毅春的生命安全牵动着他的心。王柒这个半疯癫的人物坚持要赵校尉单独行动,赵校尉不想冒险。经历过蓝宁的事情后,他更加清楚地意识到人的生命有时候极其脆弱——一场车祸或一刀可能就意味着生命的终结。
他不愿在自己的万魂袋里再增添一条亡魂。
几分钟的耽搁后,时间变得极为紧迫。赵校尉拿起孙丈立的车钥匙,向房间里的众人打了个招呼,迅速跑进电梯。
开车时,他在接近午夜的时刻将速度提到了120码,闯过三个红灯,违章多次。车牌归孙丈立,赵校尉没有任何顾虑,终于在约定时间之前到达了郊区湖景建筑工地。
拨通徐毅春的手机后,赵校尉问:“我到了,现在往哪走?”
电话中传来王柒那阴沉沉的声音:“电话别挂,我正在看着你。只要按照我说的路线走,别耍什么花招。”
江南市郊的这片工地,据说因为涉及政府的某个工程而被临时停工。建筑物仅完成了一半,没有通电,整个场景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黑暗、荒凉。凌晨时分,这些烂尾楼显得格外诡异、压抑,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赵校尉的夜视能力让他在黑暗中行动自如。在王柒声音的指引下,他七拐八绕地走进工地深处,并攀登上了一栋半建成的高楼。在王柒的指挥下,他最终来到了第八层的一间房前。
这间房与其他的房间有所不同——其他房间都未安装门,而这间却装上了一扇崭新的防盗门。
王柒在电话里狠狠地指令道:“推开门,进去!”
“我……”赵校尉刚想说些什么,但他意识到自己来这里完全是被动的,任何话语也无济于事,只得推开眼前的防盗门,步入其中。
轰!
赵校尉刚一踏入房间,防盗门便自动关闭。接着,他听到门外急促的脚步声,有人跑过来,随即用钥匙将门锁上。
赵校尉此时毫无畏惧,底气十足,朝着门外大声喊道:“王柒,你锁我在这是什么意思?是打算让我饿死在这里吗?”
门外的人没有回应,只是转身离去。
赵校尉听着那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不禁皱起了眉头。按理说,以王柒那粗鲁的性格,他的行动不应该如此有条不紊、步步紧逼。
沉浸在思考中的赵校尉转身随意打量了一下房间,但这一看却令他心惊胆战。在房间的阴暗角落里,有一张席梦思大床,而在那张床上,衣衫凌乱地躺着的女人正是徐毅春。
在昏暗的房间内,赵校尉的夜视能力让他清晰地看到徐毅春脸上的潮红和急促的呼吸,这似乎是药物作用的迹象。
王柒的声音通过手机传来,说完他的最后一句话便挂断了电话。他的话语带着威胁和挑衅:“赵校尉,既然你这么喜欢我姐,那我就成全你。现在她是你的了。不过,我得提醒你,这房间里装有针孔摄像头。你可得表现得生猛些,否则全国五湖四海的网友们看了……嘴上可不会给你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