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谢勇早早地开车离开了,而江欣颖也带着他的儿子慧忆去了发廊。
杨雪坐在炕头上,不时地抬头看看挂在墙上的时钟,此刻已经是上午十点了。谢兰还没有回家,让她的心里充满了焦急。她为了能早点见到已有一个多月没露面的女儿,今天干脆没有去开烟摊。她手中正在织着一件淡绿色的毛衣,但每隔一会儿就会停下来,焦急地望向窗外,耳畔不断传来挂钟滴答的声响,内心焦躁不安。
谢天远的心情同样焦虑。他背着双手,在屋内来回踱步,显得心神不宁。杨雪看到这一幕,不禁有些烦躁地说:“你别来回走动了,晃得我头都晕了。”谢天远虽没有回应,但也没有停下脚步,似乎并没有听到妻子的话。
杨雪忽然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忧虑:“小勇子说他的BP机上显示的是农村号码,小兰不会真的和某个农村人谈恋爱吧。”她的话似乎既是对谢天远说的,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谢天远却显得十分坚定地反驳:“不可能。她不是跟她哥哥说去同学家玩了吗?她不可能傻到找个农村人做对象。”
杨雪反驳道:“你以为她不傻啊?不傻的话能把工作丢了吗?”想到谢兰目前失业的残酷现实,两位老人不由得陷入了长时间的叹息中。
“唉!那这小兰究竟是跟谁搞的对象呢?”杨雪的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疑虑和担忧:“咱家已经有一个江欣颖搅动风波,绝不能再出现第二个江欣颖。”杨雪心中暗自祈祷,焦急地望向窗外,然后又看向此时正显得焦灼不安的丈夫,劝说道:“员林啊,别在地上来回走动了,坐在沙发上静静待一会儿吧。”
话音刚落,谢天远突然愣在原地,目光紧紧盯着窗外。杨雪顺着丈夫的视线望去,突然看到谢兰和一个瘦瘦的、像大孩子一般的青年,一前一后拎着行李走进了院子。
两位老人心中同时一紧,看到谢兰安然无恙的模样,稍微放下了心。但他们的注意力很快就集中在了那个大男孩般的青年身上。
谢天远和已经走到屋外的杨雪急忙迎了上去。
“小兰啊,你总算是回来了。”杨雪虽然心中对这个不争气的女儿颇有怨气,但一看到女儿,她的心中涌起了强烈的激动,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谢兰看着父母,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妈,爸,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说着,她将左手提着的蓝色包裹换到了右手。
这时,谢兰注意到齐庆加在旁边尴尬地站着,她赶紧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向父母介绍道:“妈,爸,这是齐庆加,我的男朋友。”然后她转向齐庆加,介绍道:“这是我爸妈。”
为了表示礼节,谢天远伸出手与齐庆加握了握,察觉到这个年轻人的双手虽然看起来外表娇嫩,实际上却异常粗糙而有力。
“大伯好,大娘好。”齐庆加的面色微红,他用一种直率而真诚的语调向谢兰的父母问好。
当两位年轻人进屋后,他们将手中的大大小小的包裹放在地上。谢天远虽然嘴上埋怨着为什么要带这么多东西,但心里却有些感动。就在这时,齐庆加从口袋里拿出一盒事先准备好的香烟,礼貌地递给谢天远一根,并迅速用打火机为他点燃。谢天远虽已戒烟多时,但出于礼貌,他还是接受了,并在沙发上吸起了烟。随后,他示意齐庆加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杨雪忙着准备水杯和暖壶,为齐庆加倒水。谢天远深吸一口烟,吐出一缕烟雾,然后向齐庆加提问:“小伙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家在哪儿?”
齐庆加望向谢兰,显得有些犹豫,不知如何回答。
谢兰察觉到齐庆加的难处,便插嘴帮忙解释:“爸、妈,庆加他是农民,家在黎束镇大多巴村。”
“农民?大多巴村?”杨雪正给齐庆加倒着半杯茶,听到女儿的话后,震惊到以为自己听错了,急忙转头对谢兰重复询问:“小兰,你刚才说的话再给妈妈重复一遍。”
“庆加他是农民,家在黎束镇大多巴村。”谢兰再次重复道。
这时,只听见一个响亮的声音——哐当!
听到谢兰的话后,杨雪的脸色立刻变得阴沉,手中的暖壶不由自主地掉落到地上,发出响亮的声响,她的表情瞬间充满了不满和愤怒。
“小兰,你出来一下。”杨雪压抑着怒火,声音里透露出严厉,向谢兰发出了召唤。
谢兰却依旧坐在炕沿上,没有动弹,心里清楚地意识到母亲即将说出的话:“妈,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我也没必要出去吧,您是不是要说......”
“你给我出来!”杨雪没有等谢兰说完,声音中充满了坚决。她一把拽起谢兰,几乎是推着、搡着将她带到了屋外的杏树下。
这突然的动作让屋内的气氛一时变得紧张,谢天远和齐庆加都感受到了气氛的严肃,不由自主地相视,心中各自猜测着即将发生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