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多钟,王嫚嫚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等待着丈夫陆乘风的归来。忽然,一阵不规则且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令她心头不由得一紧。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心中暗想:“这个乘风,一定又是喝得烂醉如泥。”带着这样的沉重念头,她走向前门,准备开门。
果不其然,她刚一打开门,便被一股刺鼻的酒味扑鼻而来。王嫚嫚本能地捂住了嘴巴,眼前的景象让她无奈:陆乘风正醉醺醺地靠在门框上,一手托着头,另一只手还在胡乱敲门。最后一下,竟重重地砸在了王嫚嫚那瘦弱的肩膀上。
“乘风,你怎么又喝成这样了?你这是做什么呢?”王嫚嫚气急败坏,她深知自从与陆乘风结婚后,他经常喝得烂醉如泥,每当他回到家,总是胡乱地喊着某个名字。
“谢兰,谢兰……” 陆乘风喃喃自语,就在王嫚嫚打算搀扶他进屋的时刻,他果然如她所料,开始不停地喊着“谢兰”的名字。
他的眼神迷离,只需稍微抬头,那原本失神的双眼便定格在王嫚嫚那张精致的瓜子脸上。渐渐地,这张面孔在他眼中变成了另一张他熟悉的圆润白皙的脸庞:“谢兰,谢兰……”
陆乘风喊完,便一头扑入王嫚嫚的怀抱中。显然,他又一次在醉酒后把王嫚嫚错认为是谢兰,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王嫚嫚心中清楚,这种情形已发生过多次。
第一次听到陆乘风在醉酒之后呼唤“谢兰”这个名字时,王嫚嫚几乎崩溃了。像许多普通女人一样,她的眼中本能地涌出了愤慨与伤心的泪水,不停地哭泣。她指责他、埋怨他、甚至动手打他,嘴里也毫无顾忌地责骂,只是为了让自己感到稍微好受一些。
但经历了多次这样的情况后,王嫚嫚渐渐适应了这种无奈的现实。起初她会感到愤怒,但随后她学会了冷静下来,只能无奈地搀扶着东倒西歪的陆乘风,把他一直带到卧室的床上:“谢兰,我好想你。我有很多心里话要对你说,谢兰,谢兰……”
陆乘风此时紧紧地抓着王嫚嫚的手,他的眼神迷离,一边说着,一边像往常一样慢慢合上了沉重的眼睛,随后无力地倒在床上,开始打起了鼾声。
王嫚嫚望着陆乘风已经进入梦乡的脸庞,不由得感到一阵无奈和悲哀,呆愣了许久。她费力地帮陆乘风脱掉衣服和鞋子,然后将他塞进被窝,仔细掖好被角。完成这一切后,她已是筋疲力尽,不由得长长地叹了口气。
“唉……”
她轻轻地触摸着陆乘风那在酒精作用下发热的脸颊,感觉自己的手仿佛探入了一层虚幻、摇曳而飘渺的海市蜃楼之中,一切都显得如此虚无缥缈。
自从王嫚嫚与陆乘风步入了婚姻的殿堂以后,她便将那披肩的长发烫成了大波浪卷,这样的改变使得她看起来更加成熟,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韵味。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流露出一种不经意的优雅和自信。
此时,她缓缓地收回手臂,从陆乘风发热的面颊转移视线,目光在这新婚房间的各个角落间游走。记忆中,是双方家长——梅若吉和苏坦在他们结婚之后,共同努力帮助他们在省城茶香区前进街十五号楼购置了这套温馨的两室一厅楼房。
卧室内,淡淡的紫色调贯穿整个空间。落地窗帘温柔地披着淡紫色的纱,床头也点缀着紫色的细节,棚顶挂着色彩斑斓的拉花。墙上,他们的婚纱照格外显眼——王嫚嫚身着白色长裙的婚纱,优雅而曼妙,陆乘风则穿着深色西装,两人面带甜蜜的笑容,幸福洋溢。床头柜上的灯下,紫色的光辉仿佛讲述着他们的爱情故事。王嫚嫚钟爱紫色,就如同谢兰偏爱粉色一样。
目前,王嫚嫚已在省城京盛医院的妇产科工作一段时间了。大学期间她成绩出众,到了医院,她更是成为了深受患者信赖的优秀医务工作者。与谢兰一样,她拥有美丽的外表,坚强、上进、善良又可爱。然而,与谢兰不同的是,她的人生道路似乎更为顺畅和光明。
在外人看来,王嫚嫚无疑是生活在幸福之中的。但自从与陆乘风联姻以来,他对她的态度却显得相当淡漠。在日常生活中尚可,但每当陆乘风酒后归来,他就会不由自主地在她面前反复呼唤着“谢兰”这个名字。
“我的人生道路真的比谢兰的更顺畅吗?这显然不符合事实。实际上,真正获得幸福的是谢兰,而不是我王嫚嫚。至少,直到现在,陆乘风的心中仍深深地留有谢兰的影子,他对她的感情深刻且难以割舍。”
王嫚嫚曾经为了让陆乘风接受自己,尝试淡忘谢兰,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婚后,她在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尽力表现得出色,对待陆乘风无比温柔,照顾他的起居生活得无微不至。曾经的她,被陆乘风和谢兰戏称为“苏大小姐”,但为了婚姻的幸福,她毫不犹豫地挽起袖子,投入到各种家务劳动中。
然而,这一切的付出换来的却是失望和心寒。婚后,由于陆乘风一心想去北京发展,而王嫚嫚则希望将他留在省城。她深知他们的爱情基础本就脆弱,如果放手让陆乘风离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她经常劝慰陆乘风:“乘风,省城也有很大的发展空间,你为何一定要去北京?我的工作在省城,我怎能轻易放弃,跟你一起去北京呢?”
“旖旎,你学的是医学专业,现在能发挥你的才华。但我学的是摄影,北京才是我的舞台。你从来都不替我考虑,总是只想着你自己,你……太自私了。”陆乘风带着不满向王嫚嫚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和看法。
“我真的自私吗?”王嫚嫚心中充满了疑惑和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