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流逝,魅儿的伤势逐渐好转,但谢兰并未因此而感到欢欣鼓舞。相反,她的心头始终笼罩着两件令她忧心忡忡的事。
首先,谢兰注意到,自从婚后,公公婆婆对她的热情似乎有所减退,变得频繁挑剔。她的勤劳和能干反而成为了他们挑剔的焦点。齐家的亲戚众多,且许多人居住在附近。每当有亲戚拜访,谢兰总是尽心尽力地招待,然而,周国珍和齐盛天夫妇却总觉得她对待客人的方式不够周到。
更为困扰的是,自从那次会亲家的聚会上,谢兰的哥哥谢勇曾让齐盛天的表弟齐盛军吃过闭门羹,这导致谢兰在与齐盛军一家相处时,总是遭遇冷漠和不友好的对待。尤其是齐盛军的妻子,每当看到谢兰,总是表现得冷淡异常,甚至连基本的招呼都不愿打。谢兰虽尝试主动交流,却未获得任何回应。这种僵局使得谢兰逐渐感到厌倦。令她更为失望的是,周国珍不仅未对齐盛军的妻子表达任何不满,反而指责谢兰对长辈态度冷淡。
除此之外,谢兰还发现了一件更加令她头疼的事情——她的公公齐盛天原来脾气暴躁异常,尤其是在饮酒后更是容易发怒。而周国珍不但不劝解丈夫,反而在一旁火上浇油,更是令家中的气氛紧张。这些事情叠加在一起,让谢兰的日子变得愈加繁重和忧虑。
尽管谢兰每天都在努力地侍候公公婆婆,从桌前到桌后,尽心尽力,但他们有时仍然觉得谢兰的做法不够完美,喜欢在她面前唠叨,对她的行为挑剔。这让谢兰感到无奈,她渐渐对齐家感到失望,觉得自己似乎永远做不到最好。她多么希望自己能有个孩子,以此在精神上找到一些慰藉。这是困扰着谢兰的第二件事情。
但愿望越大,失望也就越深。婚后半年来,谢兰一直未能怀孕,这让她感到郁郁寡欢。最终,她只好将自己的精力都投入到照顾魅儿这条狗上。她每天早晚都会细心地照料魅儿,不仅给其伤口涂抹药膏,还加强了魅儿的营养。在这个过程中,魅儿的健康逐渐恢复,与谢兰之间的感情也变得深厚。
然而,谢兰对魅儿的这种热情关怀在无形中激怒了齐家夫妇。看着谢兰肚子平平的身形,再看到她对魅儿那副热情的态度,周国珍终于忍不住,找了个借口,直接指着谢兰的鼻子斥责:“别人家的儿媳妇在家里生孩子,你却好,不生孩子,反倒热衷于养狗。”
谢兰气愤难耐,脱口而出反驳道:“生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也许是你儿子有问题呢!”
周国珍听后,立刻在儿子齐庆加面前大声哭诉:“小加啊,你看你媳妇这样欺负我,你怎么就一句话都不说呢!”
“小兰,你这样做实在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跟妈这样顶嘴呢,真是太不像话了。”齐庆加的脸色沉了下来,他那张瘦削的面孔显得更加长长的,声音中充满了责备。谢兰被他的话震惊了一下,她凝视着自己的丈夫好一会儿,这才突然间意识到,曾经对她百般热情的齐庆加已经不复存在。在他的母亲和妻子之间,他根本没有站在谢兰这一边,他变了,和他的父母一样。
随后不久,由于谢兰的不孕问题,周国珍和齐盛天经过商议,决定让谢兰去做检查。他们对谢兰说:“小兰啊,你也不小了,该有个孩子了。我们齐家是独生子,总得有个人继承家业,所以我们觉得你应该去医院做个检查。”
“什么?让我去医院做检查?”谢兰感到惊讶,随后带着一丝讽刺反驳道:“爸妈,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情,你们怎么能断定不能生孩子是我的问题?也许问题在你们儿子身上。要检查就一起检查。”
“哎呀,我儿子身体那么好,怎么可能有问题!”周国珍不满地回应。
“爸妈,生殖问题跟身体强壮没直接关系,这是两回事。”谢兰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什么两回事,两回事!”周国珍愤怒地说着,手掐着腰,一副要追究到底的态势。谢兰看到这种情况,感到无趣至极,她无聊地走到外面,蹲在魅儿的面前。看到魅儿用一种充满同情的眼神看着她,她不由得叹了口气:“魅儿,魅儿……”
谢兰反复抚摸着魅儿身上的黄色毛发,低声地呼唤着它,仿佛想把自己所有的情感都向这条狗倾诉。
周国珍在屋内透过窗户看着谢兰,心中充满不满地咕哝道:“这可真是无聊透顶……”她不知为何越来越不能容忍谢兰平平的肚子,尤其是当谢兰低头轻声与魅儿对话时,她感到更加反感。
在这种复杂的家庭氛围中,谢兰的生活变得更加艰难。一天,她在地里干活回家时,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淋湿,结果感冒了。这次感冒的症状比以往严重得多,咳嗽、发烧、流鼻涕,但她再也没有享受到那美味鸡汤的照顾。
然而,谢兰感到一丝欣慰的是,在关键时刻,她的丈夫齐庆加还是挺身而出的。晚上,齐庆加给谢兰端来了热气腾腾的洗脚水,让她泡脚,并且洗了她脏的袜子,甚至还清洗了谢兰月经期间弄脏的内裤。当齐庆加把这些衣物都晾好后,正当两人准备熄灯睡觉时,突然周国珍从西屋冲到东屋,大声斥责她的儿子:“你这是做什么呢?你知道吗,你刚刚给她洗的那些衣物,那是不吉利的,你这是在招惹不幸!”
她指责着自己的儿子一顿,发泄完后才转身回到自己的屋子。
谢兰和齐庆加默默无言,彼此对视。看着总是对自己苛刻的婆婆,再看看在母亲发飙时一言不发的齐庆加,谢兰的心情再次陷入深深的失落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