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谢兰一步步攀登石头山的山顶,她感觉自己离那遥不可及的天空越来越近。她回想起自己曾经的自信和豪放,那个纯真率直的谢兰,但如今,自己却陷入这样的境地。她明白,自杀绝不是选择,它是懦弱的表现,更是一种自私的行径。尽管此刻的谢兰几乎一无所有,但她的背后还有年迈的父母。为了他们,她必须坚强活下去。
山风割裂着她的面颊,仿佛也在撕扯着她的心灵。
站在石头山的顶端,经过长时间的沉思,谢兰突然意识到,她与齐庆加的这段婚姻,自己处理得太过草率。她甚至还没有真正了解一个人,了解一个家庭,就急匆匆地披上了婚纱。
“小兰,回家吧,别再跟老人家们计较了。他们年纪大了,只是想早点抱孙子。作为晚辈,我们也应该理解他们……”齐庆加不知何时跟随到谢兰的身后,他的话让谢兰一愣,但她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说:“庆加,我们离婚吧。”
“离婚就离婚。你吓唬谁啊,儿子,就跟她离……”这时,周国珍和齐盛天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们身后。齐庆加却努力反驳母亲:“妈,怎么能说离婚就离婚呢,这……这不是开玩笑的。”他又转头对谢兰说:“小兰,你是不是有精神问题啊,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显然,齐庆加的内心既是痛苦又充满困惑。在这种情感的交织下,谢兰心中暗自感慨:“两个互不理解的人,竟然走到了一起,这实在是一种悲哀。”她的声音低沉而决绝:“庆加,我们还是离婚吧。我无法懂你,正如你无法懂我。”
齐庆加情绪激动,脚下跺着,迎着山巅上劲吹的硬风,对谢兰几乎是在歇斯底里地咆哮:“什么呀,你这是在绕圈子说话,我……我根本就听不懂!”
与此同时,齐庆加的母亲周国珍在一旁劝说她的儿子:“儿子啊,既然她已经提出了离婚,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别的不说,她不生孩子对咱齐家而言,简直是无法接受的大事。就凭这一点,咱们也不能再要这个女人了……”
“妈,我不能和小兰离婚……” 齐庆加突然转头,对着自己的母亲嘶声喊道。
啪!
就在这时,齐盛天听到这话,猛地向前迈了一步。他的大手,脉络粗壮,挥起来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落在齐庆加的面颊上。周国珍冷冷地对儿子说:“小加,你今天要做出选择,是选你爹妈还是你的媳妇。如果选择你爹妈,就给咱老齐家争口气,跟面前这个女人离婚……如果选择她……”她指着谢兰,继续冷声说道:“那你就跟着她一起滚蛋,以后别再踏进咱家的大门。”
“这……” 齐庆加陷入了极度的为难之中。他时而看向谢兰,时而又看向自己的父母,显然,他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看着齐庆加在这两难的选择中显得如此为难,谢兰,站在他的左侧,忍不住出言劝解:“庆加,你还是留在你父母身边吧。无论我们经历了什么,你的家人曾救过我谢兰的命。我永远感激你们一家。”
话音刚落,谢兰突然情感澎湃,向齐家人恭敬地深深一鞠躬。
紧接着,她披散着一头长长的黑发,带着决绝的心情,沿着石阶,缓缓向山下走去。
“小兰!” 齐庆加在谢兰的背后哭喊着。
然而,当他再次遇到父母那严厉的目光时,他本欲迈出的步伐突然僵硬在原地。
就这样,那天下午,谢兰和齐庆加在民政部门正式完成了离婚手续。
当天傍晚,天色渐暗时,谢兰终于整理好自己的所有行李。她拎起两个大包,向齐家人正式告别。
齐庆加本想送谢兰一程,但他的父母再次严令他从此不要再理会这个叫谢兰的女人。他们严肃地告诫儿子:“她不是什么谢兰,而是个不祥之星。”
“我自己可以的,你回去吧。” 谢兰就这样冷静地告别了齐庆加,告别了齐家父母,告别了所有的过往。她独自一人,拖着沉重的包裹,蹒跚着朝着通往黎城市内的公共汽车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