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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象头山(3)

冥媒正娶:鬼王放肆爱 炭灰 2024-06-11 23:17
之前的大巴行驶了三个小时,而现在剩下的路程,李姝童他们三人只能靠走路加快速跑来完成。李姝童的心跳几乎要跳到嗓子眼,她和张德海相互扶持着加速前进。只有谢伊芳似乎还像平常一样大步向前。
李姝童感觉累得几乎产生了幻觉,心想谢伊芳前世一定是女超人转世。
当他们终于到达象头观时,天已经亮了。李姝童几乎是爬着到达门口。水泥铺成的石阶,高耸的山林,两旁种满了参天大树。金丝楠木制成的匾额上,宋体字体写着“象头观”三个大字。
曲径通幽,这象头观的环境倒是颇为雅致。李姝童坐在石凳上,全身汗如雨下,从脸颊滑落至脖颈,此刻她已经疲惫至极,连举步都成了负担。
谢伊芳冲入道观后便开始大声呼唤着师父,一边奔跑一边搜索。
李姝童心中对她的坚德海忧心感到佩服。
张德海稍作休息后,也在象头观内四处走动。只有李姝童,无力地趴在圆润的石桌上,仿佛精疲力竭。
“师祖!”忽然,谢伊芳在一个厢房内发出了惊叫。
尽管李姝童实在无力起身,但直觉告诉她一定出了什么大事。她拖着沉重的身体,跟随谢伊芳之前的方向进入了房间。
只见房间内血迹斑斑,地面散落着一地的书籍。
谢伊芳慌乱地蹲下,捡起地上的一本书,她的身体不禁开始颤抖。回头看着刚进来的张德海,她的脸上滑落下泪水。
“师祖,我师父……”
张德海脸上露出罕见的震惊,他伸手捡起地上的书,老眼中闪现出深深的痛惜。
“我的徒弟啊……”说着,张德海满脸皱纹,头埋在书本中,显露出前所未有的悲伤。
“干嘛呐!谁呀!”突然,一阵暴躁的叫骂声从屋外传来。李姝童转头一看,只见一个高大威猛的男子站在门口。他留着络腮胡,中间的一撮长发用黑色皮筋扎起,挂在后脑勺。一双深邃的眼睛下是两道浓眉,给人一种凶狠之感。
他身着传统的道袍,走路时身体左右摇摆。他粗壮的手中还提着一只被拔光毛的鸡,鸡颈扭断,鲜血滴答滴答地滴落。
“师父!” 谢伊芳一见到外面的男人,迅速擦去了脸上的泪水,急忙跑了出去。
“师父,您没事吧?” 原本以为师父已经不在人世,现在见到师父活生生地站在面前,谢伊芳激动得泣不成声。
“臭丫头,你师父我怎会那么容易死。” 无言的声音粗犷有力,仿佛锣鼓般响亮。他的目光穿过谢伊芳,看向李姝童的方向,然后推开谢伊芳朝李姝童走去。
李姝童看着无言严肃的脸庞,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
“美女,初次见面。我是无言,‘无’字的无,‘言’字的言。” 无言说完,拉起李姝童的手,表情友好。他的深邃眼睛里似乎闪烁着一种熟悉的光芒。
“臭小子,竟敢调戏我孙女!” 突然,一根棍子狠狠砸向无言的头顶,让他痛得大叫起来。他转头一看,看到张德海时,脸上的凶狠表情立刻柔和下来。
“师父?” 无言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张德海,脸上显露出久违的感动。确认自己没看错后,他突然跪倒在张德海面前。
“哎呀,师父,您这些年都没回来,我多担心啊。” 说着,无言眼泪鼻涕一把擦。
“我回来了,刚才看到屋内满地血迹,以为你出事了。” 无言笑着说,“那血迹其实是因为宰了这只鸡,肥了刚好可以宰。”
这时,谢伊芳把磨魂棍递给无言。
“师父,您没事就好。这是我从鬼婆手里夺回来的磨魂棍。”
沉默无言地凝视着磨魂棍,无言突然深深吸了一口气,松了口气。
“还好,这华山派的宝物终究还是归回了我们的手中。”
“师父,鬼婆透露,这磨魂棍被它的主人夺走了,而且它们打算用它集齐九九八十一千人的灵魂。”师父轻轻点头,确认。
无言接过谢伊芳手中的磨魂棍,面色顿时变得极为沉重。
“事情是这样的,就在前不久,当我下山之时,鬼婆和兀女子趁机试图夺取磨魂棍。我意识到了,立刻折回,却发现她们鬼鬼祟祟地潜入了观里。我本以为只有她们两个,可应付得来。没想到,一个强大的鬼灵突然偷袭了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逃走。”
无言回忆起那日的偷袭,继续说道:“那鬼灵极为强大,虽然我未曾见其真容,但其身上散发的杀气,我能清晰感受到。”
谢伊芳急忙插嘴道:“鬼婆说,那正是它的主人。”
无言挑起眉头,严肃询问:“你确定,是它亲自说的,关于它的主人?”
谢伊芳坚定地点了点头。
无言陷入沉思,接着深深叹了口气。
“看来,似乎有不祥之事即将发生。”
张德海轻松地打破了紧张气氛:“哎哟,来了就放轻松点嘛。好不容易相聚,气氛可别这么紧张。别忘了,磨魂棍已经回到你手中了。咱们现在不如先来烤鸡吧。师父,我已经好久没品尝过您做的烤鸡了,那香味我还记得呢。”他垂涎地盯着无言手中的鸡。
无言挠了挠光秃秃的后脑勺,觉得张德海的话甚有道理。看着张德海嘿嘿一笑,随即兴奋地说:“师父,您就等着吧,我这就去做。晚上咱们好好喝几杯。”
李姝童,满脸好奇地注视着逐渐走远的无言,转向她期待着的爷爷,疑惑地问道:“爷爷,不是说出家人都不沾酒肉吗?你们怎么还能吃肉喝酒?”
爷爷含笑回应:“孙女啊,你这是不懂了。‘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这世上虚伪的东西太多,但只要心中持有真理,那哪里都是极乐世界。常言道……”
李姝童头晕脑胀,直接打断爷爷的话:“说人话!”
爷爷淡然一笑:“哦,不就是吃了最终都要排泄吗?为什么不吃呢?”
李姝童听后,心中暗想:这便是传说中的酒肉道士了。
张德海吹着口哨,向无言那边走去,留下了想法万千的李姝童。
此时,谢伊芳对着李姝童微笑道:“观里还有两间空房,我这就去整理一下,你们就多住几天吧。”
李姝童欣然接受:“我会多留几天的。”
夜晚,饭桌上除了那只炭火烤得金黄的鸡,其余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都是谢伊芳亲手准备的。系着围裙,将头发高高束起的谢伊芳,平日里那冷冰冰的气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柔和的女性韵味。
李姝童一边夹菜,一边听着无言和他爷爷划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哥俩好啊,五福临门啊,四喜兆丰年啊,八骏飞驰啊,六六大顺啊……”
整个晚上,房间里回荡着爷爷和无言的欢声笑语。
谢伊芳突然问道:“姝童啊,你上次不是说想学一些捉鬼的技艺吗?”
李姝童急忙点头:“是的,我确实想学。但冷姐姐,你不是说只有纯阴或纯阳之人才能学习吗?”
“对于纯阴或纯阳之体的人来说,运用捉鬼术效果会更加显著,而不是纯阴或纯阳之体的人使用捉鬼术效果则会大为折扣。这是华山派的一贯规则。不过,我可以教你一些符箓的使用方法,虽然效果可能不如纯阴或纯阳之体那般明显,但自保绝对足够。”
李姝童听到这话,眼睛立刻放光,心中充满了激动和期待。
“真的可以吗?”她兴奋地问。
看到谢伊芳点头确认,李姝童差点高兴得跳了起来。
“那你什么时候开始教我?”她急切地追问。
“等等吧。” 谢伊芳回答后,解下围裙,步出房间。
这时,张德海那张通红的脸庞忽然出现在门口,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他笑呵呵地问:“金孙啊,来一杯吗?”
李姝童向来不喜这酒味,皱眉推开了张德海。
“爷爷,少喝一些。”
张德海突然大笑起来,笑声让李姝童吓了一跳。只见两个老人抱拳相互对视,头靠头,不知道在笑些什么。
李姝童心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耍酒疯吧。
她苦笑着,从桌上拿起一杯白开水,却意外地尝到了辛辣的口感。她马上意识到这是酒,本能想要吐出来。谁知道她的爷爷竟然捏住她的鼻子,强行灌下了整杯酒。
酒液下喉,火辣辣的感觉让她极为不适。
李姝童愤怒地指着自己的爷爷,他现在的表情显得飘飘然,眼神向上翻着,对着李姝童放声大笑,与无言的狂笑声相互呼应。两个人紧紧搂在一起,他们的笑声几乎要把屋顶掀起。
李姝童无奈地看着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疯了,彻底疯了!
她以前从未喝过酒,而这杯还是高度白酒,浓度至少有六十八度。看着他们,李姝童感到头脑开始晕晕乎乎的。
“姝童啊,这本是我们观里珍藏的符箓书。你把它带回去仔细研读,待你熟悉之后,我便教你如何制作、绘制以及使用它们。”
李姝童微笑着点头,感觉脸颊上的热度不断上升,头脑也有些晕晕的。
她接过谢伊芳递来的符箓书,缓缓站起身来,感到脚步轻飘飘的。
“冷姐姐,我想我需要先回房休息一下。”
“我陪你一起去吧。”谢伊芳关切地看着李姝童,但随即她的目光被旁边喝醉的两人吵闹声所吸引。她若离开,这两个喝多了的家伙说不定会闹出更大的乱子。
“没事的,我知道路。”李姝童说完,稳住自己,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房间。她记得自己房间的位置,出门左转,第一间就是。
她推开木门,一头栽倒在床上。头部昏沉得厉害,视线前的一切都是模糊重叠。体内的热浪随着白酒的烈性翻滚,她迷迷糊糊地脱下了羽绒服,蹬掉了雪地靴。
在朦胧中,她仿佛梦见了久违的乂乌双。他站在床边,嘴角挂着邪魅的微笑,那双深邃如黑曜石的眼眸依旧迷人。高挺的鼻梁,浓密的眉毛,棱角分明的五官。
她带着微笑,轻轻地将自己的唇贴上他的。
随后,她听到乂乌双用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邪恶地呼唤着她的名字——李姝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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