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谢伊芳所说,目的地位于南部某个地区。下了山后,她们还需要乘坐大巴前往。
坐在颠簸的大巴上,经过了长达三个小时的旅程,车内的暖气十分充足,而外面的风景逐渐变得偏僻而荒凉。
“冷姐姐,这一趟的报酬多吗?” 李姝童好奇地问。
谢伊芳微笑着回答,“报酬谈不上多。在这个时代,有些事物是不会在繁华城市中出现的。如果对方经济困难,我也不会多收费,只要够补偿我来回的车费和一点小报酬就好。”
“冷姐姐,你的心地真是善良。” 李姝童感慨地说。
谢伊芳笑着回应,“姝童你也是个善良的姑娘啊。”
被谢伊芳这样夸赞,李姝童的脸上不禁泛起了羞涩的红晕。
一路上的闲聊使时间飞快流逝,不知不觉中,她们已经抵达了名为金花村的地方。下车后,大巴没有停留片刻,立刻调头沿原路返回。
金花村四周点缀着些许陈旧的电线杆,偶尔有几只鸟儿掠过天际。村内大多是平房结构,零星几座二层洋楼映衬在山势之间。四周是被雪覆盖的山峰,远处白雪皑皑,清晰可见。
村里刚经历一场大雪,李姝童行走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足迹。她搓着双手,感觉这里的气温似乎比外界还要寒冷。谢伊芳一下车就带头走在前面,迈着坚定的步伐。
她们所站之处是一片被白雪覆盖的宽阔泥地。
李姝童张口说话,空气中立即飘散出一缕缕白雾,“冷姐姐,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我们不用走太远。我打个电话给村长,他会过来接我们。” 谢伊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李姝童站在原地,抬头望向天空。天色已经暗沉下来,细碎的雪花开始在空中飞舞,一片片轻轻落在李姝童的鼻尖,带来一阵阵寒意,使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好的,我们就在这里等你。” 谢伊芳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李姝童望着她,好奇地问,“冷姐姐,村长怎么说?”
“村长说他马上过来接我们,让我们在这儿稍等。” 谢伊芳回答。
李姝童点了点头,感觉身体有些发冷,便在原地跳了跳以取暖。不久后,她看到一对中年男女朝她们走来。
中年男子身穿蓝白相间的棉袄,头戴着仿佛时光倒流至雷锋时代的帽子。旁边的中年女子则披着杏黄色的棉服,下身裹着厚实的棉裤。她的头发干枯如枯草,紧紧地束在脑后,冬日的严寒使她的脸部皮肤显得粗糙,嘴唇也因干冻而裂开。
李姝童凭直觉猜测,这两人应该是村长和他的妻子。
果不其然,她的直觉没错。两人走到她们面前,男子开口道:“你好,我是这里的村长张必华,这位是我老婆金碧花。请问哪位是谢小姐?”
他们审视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打量,李姝童连忙指向谢伊芳,“这位是谢小姐,我只是她的同伴。”
张必华激动地抓住了谢伊芳的手,“谢小姐,我家孩子的命就靠你了。”
谢伊芳微皱眉头,“什么意思?你在电话里不是说是驱邪的事吗?我不是医生,孩子要是生病,我恐怕帮不上忙。”
张必华急忙解释,“是驱邪,谢小姐。这天气下着大雪,我们先到我家屋里详谈吧。”
周围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覆盖在他们的肩上,渗透进羽绒服。在这样的天气里,张必华的提议恰到好处。谢伊芳点了点头,便跟随他们走向家中。
张必华家是一栋二层的老式房屋。一走进门,李姝童便注意到门口水泥地上整齐堆放的几捆柴火。房间的地面由水泥铺就,显露出家庭的普通经济状况。门是那种古旧的木制门,涂着褪色的红漆,表面略显分裂。一旁的发黑灶台边放着一张方形木桌,后面则是一排碗橱,用来存放日常的餐具和食物。
张必华客气地为谢伊芳和李姝童在炕上搬来凳子,又端上了两杯热气腾腾的茶水。
金碧花深深叹了口气,然后对她们说——
事情的根源是这样的。张必华和金碧花的孩子,小名阿毛,不久前跟村里的几个孩子外出玩耍。但当他回到家时,当晚就开始发烧,病情严重且反复。虽然他们曾请来了医生,但高烧仍然持续不退,甚至愈演愈烈。
村民中有人猜测阿毛可能是中邪了。张必华于是找来了一个土巫婆。这巫婆在他们家中念念有词,一圈下来,阿毛的病情似乎有所好转。为了报答巫婆,他们好生招待了她。然而,当晚,阿毛的高烧又变得更加严重,甚至神志开始模糊。巫婆声称鬼怪太强,她无能为力,无奈之下只用一根红绳系住了阿毛的脉搏。在朋友的推荐下,张必华在网上找到了谢伊芳的联系方式,带着一线希望给她打了电话。
讲述完这些,张必华的脸色显得异常凝重。
“现在,不仅是阿毛,那天和他一起外出的孩子们都发烧了。整个村子都陷入了焦虑之中。”
谢伊芳皱着眉头,决断地说,“带我们去看看。”
“好的,谢小姐。大家可能已经在村大堂集合了。” 张必华应声道。
张必华从屋内拿出两把雨伞,分给李姝童和谢伊芳各一把,他和金碧花共用一把。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他们穿过漫天飞舞的雪花,李姝童紧随其后。
经过几座平房,他们来到了一栋小洋房。铁制的大门上挂着“村大堂”三个字的牌匾。
一进入村大堂,李姝童便看到许多焦急的面孔。地上铺着好几张简陋的床铺,上面躺着好几个孩子,他们脸色潮红,时不时在病榻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当村民们见到李姝童和谢伊芳时,他们的目光锐利而审视,似乎在对这两位年轻女子进行着无声的评判。
“各位,这位是谢小姐,旁边这位是她的同伴。” 张必华一边指着李姝童和谢伊芳,一边向村民们作介绍。
介绍刚结束,李姝童就捕捉到了周围的窃窃私语:“两个女的啊,这么年轻,真的能行吗?”
“年轻女子,我觉得她们未必有能力啊。”
……
谢伊芳并未将这些话放在心上,她的目光坚定,一步步走到了最近的一个钢丝床边。躺在床上的孩子身体在轻微颤抖,面色苍白,只是因为高烧而在两颊上泛起一抹病态的潮红。
谢伊芳轻轻放下手探测孩子的额头,然而刚一接触,就迅速收回了手。
“这孩子的头发烧得好厉害!”
她随即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小匕首。正当她抓起孩子的手准备行动时,旁边一名中年妇女猛地抓住了她的手。
这位妇女眼含怒火,质问道:“你要对我孩子做什么?”
“我在救你的孩子。” 谢伊芳冷静地回答。
“阿金娘,相信谢小姐吧。我们别无选择。” 金碧花走到她的面前,试图说服。
中年妇女显然仍然心存疑虑,但在看了一眼自己孩子的脸色后,终于犹豫地松开了手。
接着,谢伊芳迅速而熟练地在孩子的十指上划开细小的口子。鲜血顺着指尖滑落,滴落在地上变成了黑色,令在场的人们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放血之后,孩子似乎感到了些许舒缓。谢伊芳眉头紧锁,从口袋里掏出两颗星星形状的物体,迅速摩擦变成一团微弱的火球,然后迅速塞进孩子的嘴中。
突然,孩子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仿佛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你这个女人,如果救不了我儿子,就别再折腾他了!”阿金娘的声音中充满了担忧和愤怒。
那位中年妇女似乎极其关心自己的孩子,一时情急之下上前紧紧抓住了谢伊芳的手。
李姝童看到这一幕,忍不住上前,严肃地握住那妇女的手,“冷姐姐正在救你的孩子。如果你不想救他,那随你!”
中年妇女愣了一下,虽然还是有些不甘心,但最终松开了谢伊芳的手。
李姝童能理解这位母亲为孩子担忧的心情,赶忙安慰她,“放心吧,冷姐姐很厉害的,她一定能救醒你的孩子。”
那妇女含泪,半信半疑地问道:“真的吗?”
李姝童点头肯定,中年妇女这才退到一旁。
突然,“哇”的一声,只见那个孩子的嘴巴吐出了一大滩恶臭的黑色血水,其中似乎还有些什么东西在蠕动。
谢伊芳迅速扔出一颗燃烧的星星,落在血水上。血水瞬间燃烧起来,像是被汽油点燃一样。在熊熊火焰中,似有不明物体在跳动。李姝童看到一条黑色的东西从火中窜出,落在她脚下。
她定睛一看,那竟是一条像蚯蚓的黑色虫子。
“姝童,踩死它!”谢伊芳严肃地说。
李姝童立刻将全身的力量集中到脚上,猛地踩下去。当她抬起脚,只剩下一滩深黑的血迹。火焰渐渐消退,剩下的只是一滩血水,不再有任何蠕动。
“醒了!” 张必华突然惊呼,目睹刚才那个孩子渐渐醒转,微弱地睁开眼睛,迷茫地看向周围的人。
“烧退了!” 各种惊喜的声音在村大堂回荡,村民们纷纷围拢,轮流摸着孩子的额头,感受着他体温的变化。
目睹了谢伊芳的非凡手段后,金碧花作为第一个,跪倒在谢伊芳面前,满眼的期盼与祈求,“谢小姐,请救救我的孩子。”
紧接着,其他几位村民也纷纷跪下,发出同样哀求的声音。
谢伊芳急忙上前,一一搀扶起他们,语气坚定而温柔,“大家请起来,既然大家找到了我,我自然会尽力帮助解决这个难题。”
说着,她迈步走到另一张床边,以同样的方法,割开其他孩子的手指。
忙碌了一番,窗外的大雪愈发肆意。直到深夜十二点,李姝童站在一旁,无法提供实质性的帮助,只能在心中为谢伊芳默默加油。
最终,所有孩子陆续苏醒,谢伊芳靠在李姝童身上,显得有些疲惫。
为了表达对谢伊芳的感激,村民们特意连夜准备了丰盛的饭菜送到村大堂。
一张大圆桌上摆满了各色美味,引得李姝童垂涎欲滴。孩子们已被带回家,留下的都是为了表达感谢的村民。
张必华首先敬了谢伊芳一杯酒,“谢小姐,我代表大家感谢您。若非您出手,我们的孩子可能就真的……”
谢伊芳轻笑回应,“张村长,不必这么客气,我只是尽了应尽的职责。不过明天我需要有人带我去孩子们之前玩耍的地方查看,以彻底解决问题,避免此类事件重演。”
“谢小姐说得对,我知道那个地方,明天我会带你们去。” 张必华回应。
谢伊芳点头,以茶代酒,回敬了张必华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