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的侍卫见状,急忙躬身行礼,问道:“夫人,您欲往何处?”
常子欢回过神来,淡淡地回答:“我欲外出散步,你们且让开道路。”
“遵命。”侍卫应声而答。
他们在此处守卫,听从府中之人的安排,更是遵循青霜的特别嘱咐,对于府中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也不敢多问。
常子欢一步步向前走去,脸上满是凝重之色。延霖若是能治愈她母亲,常子欢便无需终日忧心忡忡。然而,她心中没底,不知他是否能妥善处理这一切……
常子欢心怀焦虑,不知不觉来到了城中的医馆前。她抬眼望去,只见医馆的门匾上刻着“济世医馆”四个大字。尽管岁月留痕,门匾上的字迹已略显模糊,但古老的气息仍显而易见。
心中一动,常子欢快步上前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白发苍苍、面带慈祥的老者正在为病人诊脉。她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直到老者结束了对病人的诊治,这才走上前去。
“老先生,我欲寻找延霖神医。”常子欢开口说道。
老者抬头瞥了她一眼,淡淡地回答:“延神医已经离开此地,前往天目山采药去了。”
“他去了天目山?”常子欢一时愣住。她知晓天目山位于两国交界,山势险峻,毒虫蛇蚁横行,非一般人敢涉足之地。她本以为延霖会在城中药铺坐诊,未曾想他会前往如此危险的天目山。
“正是。”老者点了点头,继而好奇地问道,“夫人寻延神医,所为何事?”常子欢声音低沉地说道:“我母亲病重,需要医治。”
老者闻言,叹了口气,“可惜啊,延神医已经离开了此地。若是他在,定能治愈你母亲的病。”
常子欢心中一紧,却并未绝望。她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延霖,为母亲治病。
——
夜深人静,延霖在常子欢离去后,悄然来到了常家。
房间简陋至极,四壁空空,只有岁月的痕迹和修补的裂痕。地板由粗糙的石头铺成,坚固却不失朴素。
屋内陈设简单,一张木床,床单布料破旧,上面还可见补丁。床头柜上,一盏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照亮了这个小小的空间。
延霖看着这一切,心中震惊。年氏,一个贵妇人,竟然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难以想象,她是如何将常子欢抚养长大的。
没有时间多想,延霖按照地图找到了年氏的房间。
他看着床上躺着的那个瘦弱的身影,那是常子欢的母亲,年氏。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心中充满了同情和敬佩。延霖心中波澜起伏,他深知常子欢对母亲情深意切,若不能治愈她的病,她定会心如刀绞。于是,他轻轻抬起手,将手指轻轻地放在年氏的脉搏上,试图探寻病因。
过了一会儿,延霖的脸色微微一变,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寻常之处。他微微皱眉,心中默默地思考着,然后将手指又轻轻地搭在了年氏的另一只手腕上,希望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经过一番仔细的检查后,延霖放下手,脸色显得异常凝重。他知道,这是一种极为棘手的病症。在他前世的世界里,这样的病症或许并不难对付,但在如今这个时空,却显得尤为困难。
他望向躺在床上的年氏,眼神中闪过一丝深沉。这病不仅难以治疗,而且需要大量的药材来进行调理。即便是最终治愈了,也有可能无法让她苏醒过来。更何况,药材的获取也是一大难题……他记得,在他失去意识之前,青阳镇的药材应该被火焰吞噬了许多。如今,这小镇上的药材变得稀少,想要寻得优质的药材,简直难如登天。
他轻轻地收回手掌,微微合上双眼。
眼下,似乎只有采取那个方法了。
心中这样想着,他缓缓地伸出手,从怀中取出那只装着黏稠丹药的玉瓶。
这枚丹药,正是他在昏迷前,从那些前来烧杀抢掠的流寇手中夺来的。
据传,这枚丹药是鬼医门独有的秘药,名为培元丹。
普通人服用后,能够固本培元,增强体质,甚至能延年益寿。
而他手中的这枚培元丹,更拥有令人起死回生的神奇效力。
只可惜,炼制这培元丹的方法极为复杂,且所需药材异常珍贵,即便是青阳镇最富有的延家,也难以拿出几颗。
而且,服用这培元丹的风险极大。在那个年代,培元丹不仅是珍贵的灵药,更是生死关头的救命稻草。对于他来说,这枚丹药是最后的护身符,一旦用掉,便再无退路。
年氏的病情日益沉重,如同秋后的落叶,随时可能飘散。唯有培元丹能为她续上一线生机,然而,他又怎能忍心将这唯一的希望用在自己身上?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内心的挣扎如同潮水般汹涌。终于,那玉瓶从他手中滑落,破碎在污浊的泥土之上。深绿色的丹药随着玉瓶的碎片散落一地,仿佛连那片土地也被赋予了生命的绿意。
他弯腰拾起玉瓶的残骸,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他缓步走到年氏身边,轻柔地将她拥入怀中,低声细语:“夫人,你要坚强,一定要撑下去。”
说罢,他果断地将培元丹捏碎,小心翼翼地送入年氏口中。年氏的身体早已虚弱不堪,冰冷至极,但在那一瞬间,她感到一股炽热的力量在体内燃烧,痛苦与煎熬交织。
她本能地想要尖叫,却被他紧紧地捂住了嘴,不让她发出一点声音。延霖紧闭双眼,心中仿佛被利刃割裂,痛楚难当。他不敢去想自己这一行为的后果,只知道此刻他别无选择。
时间缓缓流逝,那年氏原本炽热的体温竟似有神助般逐渐回落至常态。延霖小心翼翼地松开了紧握的双手,那年氏的眼睑微微颤动,终于缓缓睁开。
“你...终于醒了。”那年氏声音微弱,只是觉得胸口沉闷,隐隐作痛。
“别担心,这只是暂时缺氧所致,很快就会好转。”延霖察觉到那年氏的不适,连忙柔声安慰。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枚培元丹,轻轻放入那年氏口中,双掌再次贴在其胸前,缓缓地将自身的元气输送过去。随着元气的缓缓流入,年氏原本苍白如纸的面庞逐渐泛起了血色。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她终于完全恢复了神智。在这漆黑一片的夜中,恐惧好似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攥住了她的心。她的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惊慌和畏惧,就像被猎人追逐的小鹿,透露出一种无处可逃的绝望。
年氏的眼睛深邃莫测,仿佛暗夜中的深渊,充满了深不见底的恐惧。她的眼中所映照的,尽是她内心深处对未知、对不确定、对即将临头的危险的恐惧。她的瞳孔在收缩,似乎在努力地想要看清那个令她感到恐惧的源头,但同时又害怕真正看到。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在试图逃离那个令她恐惧的现实,却又发现自己无路可逃。
她的目光中还充满了绝望。眼神空洞,仿佛在凝视着无尽的黑暗,对未来失去了所有希望。她的眼中没有了一丝光芒,只有深不见底的黑暗和恐惧。这就是恐惧的眼神,其中充满了惊惶、畏惧、挣扎、痛苦和绝望。它是如此深刻,如此强烈,又如此真实。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保护她,去安慰她,带她走出那片无边的黑暗。
“你是何人?为何夜闯我的房间?”她的脸色苍白,神情紧张,好像恐惧已经深入她的骨髓。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惊恐,仿佛刚刚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她的嘴唇紧闭,牙齿紧咬,似乎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双手紧握成拳,身体微微颤抖。年氏的眼神闪烁不定,时而看看这边,时而望望那边,仿佛在寻找逃跑的出路。年氏的呼吸急促,胸口起伏不定,仿佛在经历一场激烈的挣扎。她的肩膀僵硬,身体紧绷,仿佛一触即发。这就是害怕的表情,充满了惊恐、紧张、恐惧和不安。它是那么明显,那么深刻,那么真实。让人不禁想要去安慰她,去支持她,去帮助她走出那个恐惧的阴影。
延霖低着头,肩膀垮下来,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他的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和力量。他的嘴唇紧闭,仿佛不想让人看到他的内心世界。他的手放在口袋里,手指不停地揉搓着口袋布,仿佛在寻找一些安慰。他的身体微微摇晃,仿佛在试图平衡内心的失落和沮丧。他的呼吸沉重,胸口起伏不定,仿佛在经历一场内心的挣扎。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失望,仿佛他已经经历了很多的挫折和打击。
延霖安慰道:“夫人别担心,我是受了太子妃之命,特地来帮您疗养风寒的。”他说得虔诚,没有一丝退缩和紧张。
年氏皱皱眉,她下意识问道:“我不相信,子欢肯定不会让一个不熟悉的人大半夜来到我房间的。”
延霖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沉默了片刻,才低声说道:“夫人,有些事情我可能无法对您直言相告。但请您相信,我对您并无恶意。我真的是受了太子妃的命令来的。但是太子妃说若我白日入府,常家人定不会同意。所以我才出此下策。此事太子妃并不知情。还望夫人恕罪。”他的声音充满了诚恳和真挚,仿佛他所说的话都是发自内心的。年氏的目光落在延霖身上,眼中掠过一抹疑惑与警惕。她心中虽然充满了问号,但面上却未显露分毫,选择了保持沉默。
延霖察觉到这一细节,内心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意识到,尽管自己的话未能完全赢得她的信任,至少她没有立刻将他驱逐出门。
在心底,延霖对年氏的敏锐思维表示赞叹。尽管她身体欠安,心智却依旧明晰,丝毫不因疾病而有所迷糊。这样的女子,若能巧妙利用,必将对他的计划大有裨益。
年氏虽心存疑虑,但最终决定信任延霖。她带着疲惫的语气说道:“既然你是奉太子妃之命而来,便请尽心为我医治,切勿让我失望。”
延霖微微颔首,内心再次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的计谋已经初步得逞,接下来只需按部就班地执行即可。
随即,他迅速取出随身携带的药箱,准备开始为年氏治疗。然而,年氏却出言阻止,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谨慎:“你的针灸术真能治愈我的病吗?我听闻,若针灸术使用不当,反而会使病情加剧。”
延霖轻笑一声,心中对年氏的小心翼翼感到敬佩。他理解她的忧虑,毕竟长期的疾病折磨使得她对针灸术的信心大打折扣。
于是,他耐心解释道:“针灸术并非仅仅是简单的针刺,它是中医的一种深邃疗法,注重穴位与气脉的和谐统一。只要施针得当,不仅不会恶化病情,反而能够起到显著的治疗效果。”年氏听闻此言,脸上掠过一抹复杂的神色,眼中难掩疑惑之色。她对延霖的话半信半疑,然而在这无计可施之际,也只能让延霖一试。
她轻轻叹息,决定暂且信任延霖。毕竟,长久的病痛已使她对针灸之术的信心所剩无几。
延霖随即取出银针,开始施展针灸之术。他的手法显得异常娴熟,每一根针都精确无误地刺入穴位,毫无差池。
年氏虽内心忐忑不安,但在感受到延霖那精准的手法后,她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
针灸完毕,延霖又拿出几味草药,嘱咐年氏煎服。他告诉年氏,这些草药对她的病情大有裨益,只要持之以恒,病情定能逐步好转。
年氏听后默默点头,对延霖的信任又加深了几分。她明白这些草药皆是珍稀之物,若非太子妃相助,延霖断然无法获得。延霖又道:“此外,老夫会开具药方,夫人需按时服用。”
年氏点头应允,对延霖的话深信不疑。她知道,若非太子妃的关系,延霖绝不会如此轻易地为她诊治。
待针灸结束,延霖便离开了房间。他告诉年氏,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前来为她进行针灸治疗,直至她的病情完全康复。
年氏目送延霖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感激。她深知,若无延霖的援手,她的病情不知何时才能有所好转。如今有了延霖的治疗,她终于看到了康复的希望。清晨,第一缕阳光尚未触及大地,常子欢便已醒来。她环顾四周,发现延霖不在房内,心中不由得一惊。记得昨日,他并未提及要离开常家,难道是自己记错了?或者,他在破晓时分,未告而别?常子欢心中充满疑惑,但又觉得这不太可能。在她的印象中,延霖非同小可,若有离去之意,又怎会拖延至今?
思虑间,她将这份困惑暂且放下。这时,屋外传来秋玉的声音,打破了早晨的宁静。屋内,则是一个温馨的所在。适宜的温度、暖黄色的灯光透过精致的雕花窗格,洒落在这个居所的每一个角落,为空间铺上了柔和的光晕。房间中央,一座巨大的铜制火炉静静地燃烧着,散发出源源不断的温暖,令人心安理得地沉浸在这份安逸之中。在冬日的寒冷中,一座设计精巧的火炉矗立于屋内,其鸟笼般的外形,配以细腻的雕刻和缤纷的色彩,不仅实用更显美观。火焰在炉内欢快跳跃,照亮四周,同时散发出令人愉悦的温暖。这火炉,在冰冷的季节里,成为了房间中最吸引人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