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何时结缘

　　傅广清低声重复着：“二十六岁，二十六岁……”声音中带着沉思，似乎在与萧空的年纪做比较。
牧熙颜小心翼翼地询问：“皇上有何吩咐？”
傅广清又问：“那你的生辰是？”
牧熙颜答道：“回皇上，是七月二十八。”
傅广清心中默念，萧空的生辰乃是四月初六，看来二人年岁相仿，不知他们何时结缘。
傅广清再问：“朕自幼便听闻，未来之世，男女皆可随心所欲选择心爱之人相伴，你意下如何？”
牧熙颜轻声道：“臣女已至二十六岁，过往情事，虽历经几许，亦无甚可提。”
傅广清放下手中的银筷，淡淡道：“朕已饱食，你且慢用。”
牧熙颜轻轻拉住傅广清的衣袖，抬眼望向他，柔声问道：“你为何突然之间变得如此暴躁？”
傅广清轻轻挣脱牧熙颜的手，沉声道：“朕并未如此。”
牧熙颜侧过头，淡淡地说：“皇上，慢走。”
傅广清沉默片刻，怒气冲冲地紧握拳头，随即迈开步伐匆匆离去，让牧熙颜感到一阵莫名。昨日还言笑晏晏，不料今日突变，她的生辰礼物，他似乎尚未察觉。
牧熙颜瞥了一眼桌上几乎未动的菜肴，食欲全无。她吩咐侍立在后的人将这些佳肴赐给宫中人享用，切勿浪费。
午后时分，牧熙颜在亭中享受着凉爽，微闭着眼睛观赏着亭边的溪流与假山。她转向身旁的四位侍从，轻声细语地问道：“你们说，皇上何时才会注意到我为他精心准备的生辰礼？”
花月微笑着回答：“以皇上的睿智，今日必定能够发现。”
牧熙颜又问：“你们觉得，他会喜欢这份礼物吗？”
雪温温柔地说：“礼物的价值在于心意，皇上定会喜欢。更何况，大人您赠予的正是皇上最渴望之物。”
牧熙颜心中暗想：“但愿一切顺利。”
夜幕降临，牧熙颜正独自准备用餐，忽然门外传来太监高声通告皇上驾临，她赶忙起身行礼。
“恭迎皇上。”
傅广清淡淡地说：“平身吧。”
牧熙颜站直了身子，心里不禁感慨，无论何时何地，君臣之间的界限总是那么明显，这让她更加怀念家中的温暖。
傅广清见状，目光落在牧熙颜身上，缓缓开口：“自昨日起，许多忠心耿耿的人才归顺于朕，朕决定特许你不必再行跪拜之礼。”
牧熙颜一愣，心中疑惑，按照往常惯例，不是应该赏赐物品、提升技能吗？为什么突然提出免除跪拜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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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熙颜恭敬地俯身道：“臣女感激皇上的恩赐。”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与傅广清相遇，心中一紧，难道他能窥见我内心的思绪？
傅广清轻轻扫了牧熙颜一眼，随后向侍立一旁的张德全递了个眼神。张德会意，立刻指挥内侍将一道道精致的菜肴端上，同时对牧熙颜说道：“牧大人，皇上注意到您午时并未动筷，特命人请来了长安最负盛名的几位大厨，为您精心烹制佳肴。”
牧熙颜望向傅广清，内心泛起一丝波澜，这位君王如此体贴，难道真对我有情？
傅广清轻哼一声，淡淡地道：“别站着了，快用膳吧。”
牧熙颜落座于傅广清对面，心中暗自思量：上次在御花园中，莫问生提及丹药之事，那些女子对他而言根本不足为虑，即便棘手也能暗中解决。他为何要取那丹药？难道是因为上次的惩罚，让我心声泄露给了皇上？
尽管心中充满疑惑，牧熙颜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皇上如此关怀，臣女感激不尽。不知有何喜事让皇上心情如此愉悦？”
她近来忧心忡忡，既担心自己力不从心，又害怕自己的私心误了大事。想到萧空曾是她的过往恋人，若能有些许欢愉便好了。
傅广清缓缓开口：“朕已见过你在御书房留下的画作，虽然笔触尚显稚嫩，但画中人物惟妙惟肖，唯有朕一人稍显俊朗。不过，朕领会了你的用心，这份礼物朕收下了。”
牧熙颜微微一笑：“五十余幅画作，臣女夜以继日，不敢有丝毫懈怠。”
傅广清微微挑起了眉毛，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真的吗？”
牧熙颜轻轻点头，声音里透着一丝神秘：“的确有人帮了忙。皇上可知道是谁出的手？”
傅广清好奇地追问：“谁？”
牧熙颜微微一笑，如春风拂过湖面：“我请了一些长安城中忠诚于皇上的臣子，还有我所认识的一些百姓，他们在画上添了几笔。”
傅广清恍然大悟，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难怪那笔触如此多变，各具特色。”
牧熙颜的声音温柔而坚定：“这正体现了天下人对皇上的一片赤诚之心。未来，这样的心意定会更多。”
傅广清被牧熙颜的话深深打动，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然而，就在这一刻，他意外地捕捉到了牧熙颜的内心独白...
牧熙颜（心声）：真想找个地方轻松一下，不知道长安的鸭店如何，与青楼里的佳丽相比又是怎样一番风情。那些女子也是辛苦，若能助她们获得自由就好了。对了，不如改扮一下，去青楼探个究竟。
傅广清听到她的心声后，脸色微沉，心中不禁冷哼：方才还言怕，现在却又想着四处留情，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女子。
牧熙颜（心声）：不过，眼前不就有一位绝色美人么？听说皇上连沐浴更衣都要人伺候，不如我趁机混入，回家前先好好欣赏一番。
傅广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目光扫过牧熙颜，语气里隐含着关切与命令：“你为何迟迟不动筷？速速用餐，朕还有要事相商。”
牧熙颜轻轻点头，目光落在满桌的佳肴上，烤乳鸽、虾饺、糖醋排骨、红烧鱼、羊肉煲……每一道菜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对傅广清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真的非常感谢你，傅广清，你的恩情我铭记在心。”
听到这番言语，傅广清的眼神突然冷了下来，餐后他径直离去，留下牧熙颜一人，满脸困惑与不安。
日子一天天过去，牧熙颜时常坐在宁武堂前，默默观察着傅广清与侍卫们的切磋。她心中暗自思索，为何至今未有臣子前来向傅广清表达忠诚，或许是自己未曾察觉？
傅广清练完拳，环视了一圈倒在地上的侍卫们，沉声说道：“你们的实力还是太过薄弱。若在朕危难之际，你们这般表现，顶多只能起到消耗敌人的作用。继续苦练吧。”
侍卫们齐声应是，然后重新投入到训练中。
牧熙颜注视着这些侍卫，虽然他们确实不及傅广清，但她清楚地看到，他们在交手时明显有所保留，生怕伤到傅广清。她心中明了，这座皇宫，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是傅广清的领地。
傅广清转向牧熙颜，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熙颜，近日务必小心，非必要之时，尽量留在朕的身边。”
在皇宫的深处，牧熙颜与傅广清的对话带着一丝紧张气氛。牧熙颜不解地问：“为何我非得离开这皇宫不可？这里难道不是陛下您的领地吗？”
傅广清沉声解释：“你的想法过于简单了。虽然这里是朕的地盘，但宫中人数众多，从最低级的宫人到高级官员，无不混杂其中。他们中或许有敌人潜伏，而能接近朕的人都是经过严格筛选和考验的。一旦发现任何不妥，那些可疑之人便无法接近朕。与你不同，你常在宫中自由行走，恐怕多数宫人都认得你，了解你的喜好。”
牧熙颜轻声反驳：“事情应该不至于如此可怕吧。”
傅广清严肃地说：“处于低位的人若得到高位者一点恩惠，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利用这一点。你以为你在宫中的日子无人观察，那就大错特错了。即便是你在宁武堂训练时，那些陪伴你的侍卫早已将你所有的弱点摸得一清二楚。”
牧熙颜低下头，小声说：“但我也有进步的，不过...”
此时，张德全递来一块绣有龙纹的洁白手帕给傅广清。傅广清接过后，询问：“不过什么？”
牧熙颜抬头，挑眉反问：“究竟是谁在背后议论我，将这些话语传到陛下耳中？还是陛下从未真正信任过臣，因此命令风花雪月四人无时无刻不在监视臣的一举一动？”
傅广清冷静回应：“你以为朕会相信任何人的话吗？”
风花雪月四人听到这话，眼中露出惊讶之色。他们一直以为牧熙颜对他们的存在一无所知，以为她只是将他们视为傅广清派来保护她的暗卫。没想到，她从一开始就已看穿了一切，而他们还自以为隐藏得很好。
牧熙颜微微俯身，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陛下，臣妾的所作所为似乎并无不妥，不知陛下何以记得如此清晰？难道在陛下心中，臣妾有那么一丝不同吗？”
傅广清的目光从奏章上抬起，淡淡地回应：“你确有过人之处，比起先前那些庸才，你更能助朕一臂之力。但朕之所以记忆犹新，无非是因为朕记性不错，与你无关。”
牧熙颜轻轻低下头，心中掠过一丝落寞。她究竟在期待些什么呢？不过，只要再完成五千片拼图，她便能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
她重新抬起头，目光中流露出一抹复杂的情感：“这么说来，陛下并非对每件事都记得那么清楚？”
傅广清避开了她的目光，不愿承认自己对她的关注超出了常理。牧熙颜察觉到了他的不自在，轻声道：“也许，太过顺遂的人生，并不能为这乱世带来真正的变革。”
傅广清一怔：“你说什么...”
牧熙颜微微一笑，仿佛将心事藏于心底：“没什么，只是觉得时间好像到了，真是奇妙，明明一切才刚刚开始。”
就在这时，宫门外传来了朝臣们的行礼声：“拜见陛下，祝陛下洪福齐天。”
“拜见...陛下”
众人回头，看到的是拿着药箱的许丹朱和紧急在她身后的莫问生。
他们看着眼前的情况，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因为前几天一直在忙活傅广清生辰宴的事情，牧熙颜都忘记已经被夺舍的许丹朱，后面跟着的莫问生本来满头乌黑的头发，多了许多的白发。
要是能有换回许丹朱的技能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