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看望

　　“我看你也吃不下晚饭了，那你就回王府去吧，不然你父亲回来又该训你了。”商老夫人催促着，希望她能早点安全回到王府。
“好，那祖母，我就先回王府了，等过些天再来看望您。”商欢紧紧拥抱了一下商老夫人。
“你可别了，怎么说也得等孩子生了出来，月子过后再来看我。你这身子骨哪里还经得起折腾啊？”商老夫人关心地说。
“好，欢欢都听祖母的。”商欢乖巧地回答。
“好，少卿，欢欢不懂事，有些事情不能做那些事情能做你要替她拿点把握。”商老夫人转向盛少卿，叮嘱道。
“是，祖母。”盛少卿自知今天私自带商欢出来是理亏，所以也并未有什么不满。
“那你们快些回去吧，不然等会要到饭点了，撞见你父亲可就不好了。”商老夫人再次催促。
“知道了，祖母。那您快些去膳厅，要记得多吃点饭。”商欢依依不舍地说，她怕自己再也见不到家人了。
“好了，快些走。”商老夫人眼里闪烁着泪光，但她并没有让商欢看见自己落泪的瞬间。商欢步出商府的门槛，心头如同压着千斤重石，低垂着头，情绪显得异常沉重。
“别再想那些让人不悦的事了，我保证你能平安无事地见到你的亲人，好吗？你越是担忧，越容易在关键时刻引发不必要的麻烦。”他试图安慰她。
“但是，未来充满未知，我怎能不害怕呢？唉...你不会懂的。”商欢感到两人之间存在着无法逾越的鸿沟，毕竟男女之情，岂能轻易相通？
“你要相信我，还有杨永、方伊珞...以及陆卿尘。”他继续劝解。
“陆卿尘？”商欢感到一丝惊讶，盛少卿不是一向对陆卿尘颇有微词吗？如今怎会主动提及，还让她信任他？
“没错，他的医术高超，特别是在制药方面，你不正是信赖他制的药么？”
“他真的那么厉害？”商欢有些困惑，记忆中似乎并未提及陆卿尘在制药上的造诣。
“你不知道？上次你失血过多，正是陆卿尘送来的药物救了你，若非如此，后果难以想象。”盛少卿解释道。
然而，商欢心中疑云重重，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那这一次，他会来吗？”商欢觉得有许多问题需要向陆卿尘求证。
“他无需亲自前来，只要药物送到即可，何必让他来？你怀的是我的孩子，与他何干？他只擅长制药，并非接生之人。”盛少卿本就对陆卿尘有所不满，商欢的话更是火上浇油。
“盛少卿，你在想些什么？”商欢察觉到他语气中的异样。
“商欢，你和他绝无可能，你只能钟情于我。”盛少卿的语气中带着坚定与占有。盛少卿的理智已被愤怒冲昏，言辞愈发尖锐无礼。
“盛少卿，你这是不讲理！难道你真以为我与他有染？”商欢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盛少卿的目光如冰封般冷冽，凝视着商欢，不再有往日的温情。
毕竟，哪位丈夫能忍受别人觊觎自己即将临盆的妻子？
“你不会，也不可能与他有私情。”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这不是信任，而是束缚。”商欢气愤地反驳。
“那你告诉我，我要怎样才能不束缚你？记得是我强行将你娶进家门，那时你并不情愿。你的心里，始终装着顾九霄。”
“那他算什么？我腹中的孩子又算什么？难道我在你心中就这么不堪？心里有别的男人，却还能安然为你生育？”
“若我心中有他人，绝不会让人触碰我分毫。”
“正如此刻我心中只有你，便不会让其他男人接近。”
“你能做到像我这样，一生一世只爱一人吗？”
商欢对这个时代充满了怨恨，恨自己只能作为男性的附属品存在。
“能！我发誓此生只爱你一人，绝不纳妾。”盛少卿终于明白了商欢的心意，她已将他放在心上，而顾九霄早已是过去式。
至于陆卿尘的事，他会耐心听商欢解释。
“盛少卿，希望你言出必行。”商欢边笑边落泪，心中五味杂陈。
吵架之际，怎料彼此的心竟悄然靠近，怒气化作了泪水与笑容。“我并非在玩笑，我是认真的。”盛少卿边说边轻轻地吻向商欢。
商欢也温柔地回应着盛少卿的吻，两人仿佛融为一体，难分难舍。
然而，就在两人即将更进一步的时刻，商欢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腹痛。
“盛少卿，等一下，我的肚子好痛！”商欢痛苦地喊道。
“你别装。”盛少卿却似乎忘记了商欢此刻正处于临产的边缘，他误以为商欢只是在找借口。
“真的，肚子好痛，难道是要生了？”商欢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这种痛感是她从未经历过的。
“有可能。”盛少卿终于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
“木风，快，回王府！”盛少卿急忙命令道。
“是，王爷！”木风在听到商欢喊痛的那一刻，就已经加快了马车的速度，朝着王府疾驰而去。
幸运的是，王府并不遥远，很快他们就到达了目的地。
木风停下马车后，竹青立刻跳下车去，匆匆进入王府通报消息。
“欢欢，别怕。”盛少卿此时也是心急如焚，他的手颤抖着，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将商欢抱下了马车，然后快步朝着王府内走去。
商欢虽然身形娇小，即使此刻肚子已经很大，但盛少卿依然能够轻松地抱着她奔跑。
然而，商欢此时已经无法听到盛少卿的安慰，她只觉得痛彻心扉，除了痛，她再无其他感觉。好在府里已经安排了随时待命的稳婆和大夫。
所以竹青一进府通知，他们便准备好了。
盛少卿给商欢抱进来专门的产房。
“盛少卿，如果真的要选大小，那你保小。”
商欢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脑海里会说出这一句话来。
“我不管，我只要你。”
盛少卿立即反驳。
“盛少卿，你答应我，还有我爱你。”
之后盛少卿便被赶出去了。
商欢的阵痛来得很快，一次比一次频繁。商欢的一次次用力，只感觉自己精疲力尽了。
“王妃，你要加油，不然孩子很有可能会被憋死在里面的。”
方伊珞也很是着急，商欢的骨架太小了，生孩子很是痛苦的。
“啊！好痛！”
“王妃，你现在痛是会有间隔的，你要在很痛很痛的时候用力，这样才能让胎儿快速出来。”
方伊珞看商欢只会乱用力，所以只好这么指导商欢。
“好。”
“王妃，现在痛不痛？”
“好痛！”
“就是现在，用力！使劲！”
商欢紧紧握着方伊珞的手，如同溺水者紧抓救命稻草。
她一次又一次地用力，然而孩子仍旧未能降生。
“方姑娘，我力竭了，再无半分力气。”
“王妃，且慢，饮些水再继绀。你若拖延，腹中孩儿便更危险。你已坚持了这许久，此刻即将成功。”
仆人们喂商欢饮水，她略感气力恢复，遂再次竭力用力。
“用力！再用力！”
“啊！！！！”
商欢几乎倾尽全力，感觉下身似要裂开。
痛楚！无尽的痛楚！她欲放弃，不愿再继续。
“王妃！胎儿的头已现，再加把劲，头一出便顺利了。”
方伊珞见状，急忙鼓舞商欢。
“好！”
商欢再度用力。她感觉似有物滑出，下身撕裂之痛顿减，身心为之一松。
“王妃，再接再厉。”
方伊珞急切催促。
商欢闻言，只能再次尽力。
随后，一声嘹亮的啼哭响起，商欢泪流满面，终于诞下孩儿，艰难之情难以言表。她此刻多么渴望见到自己的母亲，原来母亲当年也是如此艰辛地将自己带到这世上。
“王妃，你看，是个男孩，长得多么可爱。”方伊珞轻轻地将洗净包裹好的婴儿抱到商欢面前。她的眼神中满是柔情，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他看上去真小巧。”商欢的声音虚弱，她想伸手触摸孩子的小手，却发现自己几乎无力抬起手臂。
“我去把孩子抱给王爷看看。”方伊珞兴奋地说，脸上的笑容比自己生下孩子时还要灿烂。商欢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即盛少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对方伊珞和新生儿视而不见，直奔商欢床边。“欢欢，你怎样了？”他的声音充满关切。
商欢一见到盛少卿，长时间压抑的情感终于找到了释放的出口，泪水止不住地流淌。“这里太脏，你不要进来。”她哽咽着说。
盛少卿温柔地擦去她脸颊上的泪水，柔声安慰道：“别哭，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
“我好痛。”商欢紧皱着眉头，痛苦地说。
盛少卿轻抚她的头发，尽力安慰她：“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但很快，他注意到商欢的表情有些异常。
“欢欢，你还好吗？还痛吗？”盛少卿的语气中透出一丝焦急。盛少卿急忙询问。
商欢点了点头，声音微弱。
“好痛，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流失。”
说完，商欢便晕过去了。
“欢欢！”
随着盛少卿的大声呼唤，沉浸在喜悦中的人们也急忙跑了进来。
盛少卿拉起商欢的被子，却发现商欢刚刚换上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不好了，王妃这是产后大出血。”
房伊珞有些慌张，明明刚刚商欢的状态还很好，自己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怎么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杨永！”
“王爷！”
“你给方伊珞打下手。”
盛少卿叫来了杨永，毕竟还是杨永在他有把握。
“是，王爷。”
杨永凑近一看，也知道事情不简单了。
“师姐，你去拿药。”
杨永一看情况就知道很棘手，方伊珞不擅长这些。
“好。”
方伊珞自然知道要去拿什么药。杨永心中虽有几分忐忑，但面对的乃是摄政王妃，身份尊贵。他深知此刻非同小可，须得全神贯注。
“王爷，请与我一同留下协助，其他人暂且退下。”杨永一边准备施针，一边对盛少卿说道。在这紧急关头，止血救人才是首要之务。
盛少卿微微颔首，表示同意。此时此刻，他也明白，不宜拘泥于俗礼。
“王爷，王妃的伤势，有好转的可能，但也有恶化的风险。”杨永斟酌着言辞，谨慎地开口。
“这是何意？”盛少卿追问。
“回王爷，王妃体内似有内力护体，生命暂无大碍。然而失血过多，何时能够苏醒，臣实在不敢妄言。”杨永鼓足勇气，实话实说。
“你是说，她或许难以醒来？”盛少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沉重，使得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这……臣会竭尽全力。加之陆卿尘所制之药，应能有所帮助。”杨永急忙补充道。
“务必用尽全力，她必须醒来。若不能，你便与她同卧病榻。”盛少卿的话如同寒冰，让杨永不禁打了个冷战。
“遵命。”他颤声应道。
方伊珞端着药物走进，听到这番话也是身子一颤。
“药物已备好。”她轻声说。
“速给王妃服下。”杨永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手中的银针，他必须在药物发挥效果的瞬间，确保药力达到最佳状态。“请将药给我。”盛少卿对方伊珞说道。
方伊珞微微颔首，将手中的药瓶递给了盛少卿。
接过药瓶，盛少卿毫不犹豫地将药液倒入口中，随后轻轻地贴近昏迷中的商欢，用唇齿传递着生命的甘露。
“接下来，我们只能耐心等待王妃苏醒的时刻了。”杨永擦去额头的汗珠，声音中透出疲惫。
盛少卿倒了一杯清水，递向杨永：“喝点水吧。”
“多谢王爷关怀。”杨永感激地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站在一旁的方伊珞目睹这一幕，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她从未想过，盛少卿竟会亲自为杨永倒水。
注意到方伊珞的目光，盛少卿问道：“方姑娘，你也来一杯如何？”
“不，我不渴。”方伊珞急忙回答，随后觉得有些失礼，补充道，“感谢王爷好意，我暂时不需要。”
盛少卿只是轻轻点头，然后为自己也倒了一杯水。
寂静中，盛少卿忽然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忧虑：“欢欢的情况，是否会如上次一般？”他的思绪飘向过往，那时的商欢同样是在生死边缘挣扎。“是的，但这次的情况比上次更加危险，王妃的求生意志将受到考验。”杨永也感到头疼，他认为王妃应该开始认真练习武艺，增强体质。
“嗯，我会在这里守候，你们是否该去休息一下？”商欢已经忙碌了一整夜，他们肯定也疲惫不堪。
“不用，王爷和王妃的生产我并未出太多力，还是让我师姐去休息吧，她也是整晚未眠，我在这里守护王妃就好。”
“好。”盛少卿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已经吩咐人准备早膳了，吃过后再休息吧。”
盛少卿清楚，杨永和方伊珞不能倒下，否则商欢的处境会更加危险。
“好的，王爷。”杨永和方伊珞便向外走去，注意到盛少卿没有跟上，杨永好奇地回头看了看他。
“王爷，您不一起去吗？”
“我不去了，我没有胃口。”
“那好吧。”杨永理解盛少卿对商欢的担忧，于是直接前往膳厅。
而方伊珞则被盛少卿的行为深深感动。她意识到，判断一个男人的好坏，只需看他在你最脆弱的时刻对你的态度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