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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帝王无情

千年轮转 序柔 2024-06-30 22:38
“承将军不是悠王独子吗?哪里来的女儿?”
悠王自己也是一脸懵。
他哪里蹦出来个女儿?!
承玄鸢拍了拍悠王的肩膀。
“爹,快恭喜我。”
“啥?”
承玄鸢一脸骄傲的说到,他说:“我要做皇后了,爹爹你不恭喜我吗?”
悠王愣了一下。
脑子好半天没有转过弯来。
悠王寻思了好一会。
恍然大悟。
他激动的猛地一拍承玄鸢的脑子。
大喊到:“承玄鸢你这个臭小子!”
众人的目光愤愤向承玄鸢与悠王父子俩投来。
悠王这才想起自己还在上朝。
“陛下赎罪,微臣一时受宠若惊,御前失仪。”
花清寒说到:“悠王不免激动,能理解。”
下朝后悠王顾不上同僚们的疑问与祝福,拎着承玄鸢的耳朵一路飞奔回家。
“你个逆子,老子从小教你只娶心中佳人为妻,你滚去给我混了个皇后?”
“人家心中念着爬山龙椅,你踏马更上一层楼爬上龙床去了?!”
悠王吼道。
承玄鸢苦笑不得:“爹,爹,消消气,儿子与心上之人喜结连理,您即为国丈,该高兴才是。”
“老子高兴个屁!承玄鸢你给我站住我不打死你我!”
“夫君息怒,今日朝廷上到底出了何事?”承母出来拉住了悠王。
悠王指着承玄鸢,追她追的直喘气。
“你自己问问他干了什么荒唐事!”
“爹你乱说什么呢,我不过是与陛下了两情相悦,何错之有!”
承母点点头到:“是啊夫君,鸢儿与陛下两情相悦......”
承母顿然反应过来。
“陛下?!”震惊到。
“鸢儿......”
她一时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事情给她带来的冲击。
承母扶额缓了一会。
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可算是平复了些心情。
又道:“孩子,你要是当真心爱与陛下,陛下也愿意,作为母亲,我不阻拦你,我们家没有皇位继承,也不指望你维持香火,可你当真想好了,要与一位男子共度余生。”
“阿娘,儿子想好了,我想与他白头,六年前的那个冬天就想好了。”
可没等到大婚日期定下那日。
便先等来了国灾。
边塞匈奴来犯。
西边又有孽党造反。
承玄鸢与悠王分别领兵前往。
大婚便就此搁置。
花清寒过继了承玄鸢已故表姐家的孩子。
封了太子。
赐名花映柳。
承玄鸢这一去便守了六年。
大殿下传来承玄鸢战死的消息。
花清寒手中的绣花针划破了带着簿茧的手。
那一刻,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世界却是刹那间的暗下。
花清寒下一瞬的将手中还未完成的荷包扔下,不顾形象地冲下龙椅。
急得跪在了花映柳身前。
金枝玉叶的皇帝如今双眼通红,眼中泪水雾蒙,狼狈的跪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颤抖的拉住侍卫的衣袖。
花映柳重心不稳的向后仰了几分,又稳稳的拖住了花清寒几乎失重的身体。
“父皇······”
花清寒的心脏瞬间停了一分。
“别说。”
花清寒已经发不出声音,只能用着气声打断他。
鼻头迟迟地传来强烈的酸胀感。
眼中却没有眼泪落下。
花清寒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尚未走上几步随即又重重摔下。
花映柳想要起身去扶,却怎么都站不起。
全身已经有些瘫软,他强撑着,不让自己落下泪,他不得不紧紧攥住猛烈颤抖的手,将还未修剪的指甲嵌入肉中。
花清寒仰起头,舒不出一口完成的气息。
花清寒咽了咽唾沫。
“映柳,为父,将这天下,给你了。”
花清寒断断续续的喘着气,语气再没了往日的戏言味道。
花映柳的眼泪断然落下。
花清寒艰难的爬到龙椅旁,捡起那个还没完成的荷包。
御前的管事公公忍不住搀住花清寒的身子。
“陛下!······”
“闭嘴!”
花清寒无论如何,都不想听见,众人想要说的那一声。
节哀。
他做不到。
身边的公公是花清寒和铃亭绾一手调教出来的人,是个识趣的。
他正如花清寒所愿的,一言不发的将花清寒扶进了养心殿。
花清寒行尸走肉般站在养心殿内。
身边的公公退下,替花清寒合上了房门。
花清寒又一次脱力的摔在地上。
他抬起头,那一刻,窗外的阳光洒在地上。
坐在窗旁那只檀木以上的人,变成了铃亭绾。
而这一次,伏在低处的人,是花清寒。
还是同样的地方,阳光洒在与月亮同样的地方。
就好像同他们命运相系的那天一样。
只是这次,温暖的阳光代替了冷冽的月亮。
也从两人,换做了花清寒的独自幻影。
花清寒不堪的爬过去,伸手去抓,却终是什么都没有。
花清寒终于不堪重负。
失声痛哭,却不见泪。
原来,当一个人痛苦悲伤到了极点,连眼泪都落不下来了。
花清寒抱着自己,倒在地上,身体都开始有些麻木。
次日太和殿。
朝堂之上,众人还在为承玄鸢的牺牲而唏嘘与赞叹。
花清寒身边的太监走上前去。
众人瞬间寂静。
公公展开映着龙纹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护国大将军铃亭绾护国有功,战死沙场朕心伤之,今追封嘉安王,其家妹封为长月公主赐黄金万两,封地千亩。”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自朕按礼登基以来,后宫迟迟空虚,更是有龙阳断袖之好。此乃大逆不道,朕有违祖宗礼法。不配坐这江山之主。
东宫太子花映柳为朕长子,天意所属, 兹恪遵初诏,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龙印等,立为储君,正位.....”
公公迟疑的回头望了望花清寒。
花清寒淡然的点了下头。
“正位养心殿,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朕已无意坐拥江山,掌管朝中各类事物,思一日万机不可久旷,兹名储君接手一切,抚军监国,百司所奏之事,皆启储君决之。”
底下一片嘈杂。
“陛下,这不合礼法,储君怎可位养心殿?”
“朕什么荒唐事都做净了,如今做什么都无差。
诸位与朕明里暗里的斗心斗角多年,也是看着朕长大的,今日朕与你们放下这乌纱帽,说几句心里话,如今各位都已年迈,明君自有赏,贪的几位这些年来拿的钱也够一家人混吃等死几辈子了,各位,这次不来日方长了。”
这是花清寒第二次,将皇权交于他人之手。
第一次,他无能为力,这一次,他力不从心。
如今是晚春。
万物丛生已成。
窗外的花却被风片片吹落。
都说帝王无情。
花清寒却为情做了个贤明的皇帝。
都说刀剑无眼,承玄鸢的剑也认得主人的爱人了。
皇权之下无是家。
他们明明已经低过了礼法的枷锁,权谋的内斗。
可确是老天无情。
有情人阴阳两别,一个家碎成落花。
他为了国家,死在了宿命的诺大战场。
他为了爱人,死在了初遇的那片冷湖。
他们在春天的结尾,死在了唯一冰冷的地方。
一个死在沙场,一个沉入水中。
也不知他们在另一个地方,能不能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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