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决定装聋作哑

李烨虽不在那个圈子，但也嗅得出这问题有点越界。面对这些，他的脸色自然就没了先前的和煦，变得严肃起来。
罗平感受到了李烨的不乐意，也就不再刨根问底。两人客套几句，便告辞离开了办公室。
客人一走，李烨的手机铃声就响了，低头一瞅，是陆淑娴的短信：“李烨，中午别忘了拿药哦。”
李烨笑着回复：“听说孝阳县有家餐馆不错，中午一块儿去尝鲜怎么样？”
“成交！”短信那头秒回。
收起手机，李烨又拿起夏守振留下的图纸研究起来。以前他老纳闷，煤矿和发电厂之间，咋还冒出个煤炭经纪人来？
一吨煤出厂120块，经经纪人和洗煤厂一捣鼓，到发电厂就成了190块左右。后来他深入了解了这一行，才明白经纪人就是个缓冲垫。
发电厂结账慢，起码半年一轮，煤矿老板却是现钱交易，一车煤一车钱。这中间，得有人搭桥牵线。
周子玉搞洗煤厂，起初就是想用这招逼汶山煤矿适应他们的支付节奏，让杨家兄弟让步。不过，和李烨谈过之后，这计划就算泡汤了。
洗煤厂非开不可，不仅如此，还得加上焦化厂，这焦化厂不光能减轻环保压力，更关键的是，一旦这条路走通，李烨就能从煤矿那摊子事里脱出身来，安全系数还更高。
图纸翻来覆去，李烨最终敲定了涧西村边上的一块宝地，就等周子玉那边的信号了。
忙活一上午，李烨中午时分招呼白嵩，让他带上刘昊杰一块儿外出觅食。
三人上车，李烨吩咐白嵩：“先拐去镇医院，接上陆医生。”白嵩二话不说，方向盘一转就往那方向驶去。
刘昊杰坐在副驾，趁机给白嵩挤了个眼色。
李烨瞧见了，心里明白，和陆淑娴走得勤，刘昊杰难免多想。
车停镇卫生院门前，陆淑娴早候着了，一袭碎花裙，活脱脱电视剧里的邻家小妹。瞧见李烨的车，她喜滋滋地跳进后座，顺手把药包递给李烨：“记得下午三点到五点吃哦。”
李烨点头应承，车子启动，见后座俩人沉默，刘昊杰便扭头问陆淑娴：“陆医生，您什么时候有空帮我瞅瞅？我最近总觉得累。”
陆淑娴爽快答应：“行，先让我看看你的舌头。”
刘昊杰立马照办。陆淑娴审视片刻，缓缓开口：“你这舌苔，有点虚哦。”
李烨一听，眼神飘过去，连专心开车的白嵩也瞄了后视镜一眼。没等刘昊杰辩解，陆淑娴挥手道：“把手腕伸出来。”
诊完脉，陆淑娴胸有成竹地说：“没错，肾虚了。”
此言一出，李烨忍不住扑哧一笑。刘昊杰瞪了他一眼，满是幽怨。李烨正要道歉，陆淑娴却扭头对李烨说：“你笑啥，你不调理，也快赶上他了。”
多亏陆淑娴那句话的“威力”，李烨和刘昊杰一路上都没敢再提那茬儿。到了餐馆，李烨一看里面人头攒动，心里直打退堂鼓：哪吃不是吃，非得挤这热闹？
可他还在犹豫，陆淑娴已经乐颠颠地冲进去，边走边喊：“快来快来，那边有位置啦！”
……
这边李烨吃得美滋滋，那边杨雄浦可就没那么舒坦了。刚从外地风尘仆仆回来的他，听完孙辰的报告，饭也不顾上吃，立马把弟弟杨雄英叫来。杨雄浦长相普通，典型的中年发福，唯独那双眼睛锐利异常。此刻，他直勾勾的眼神让杨雄英如坐针毡。
“哥，你别这么盯着我，我是不是哪里不对了？”杨雄英忍不住问道。
杨雄浦哼了一声：“我出门前怎么交代你的？”
杨雄英脸色微变，但大哥问话，哪敢不答：“您说有事就给您打电话……”
话音未落，杨雄浦手里的茶杯已飞了过去，随即一把揪住杨雄英的头发按到桌上，语气却出奇平静：“那你怎么不打？自作主张让王连处理杨志雄？”
杨雄英被按得动弹不得，只好老实交代：“我以为我能搞定。”
这话一出，杨雄浦的火气竟奇迹般消了些，松手让杨雄英起身。谁知杨雄英刚一站稳，脸上就挨了大哥一巴掌，伴随着一句：“你能搞定个屁！”
这场景虽然紧张，一旁的孙辰却差点憋不住笑。杨雄英不服气了：“哥，你骂我就好好骂，扯咱妈干啥？”
孙辰一听，更是忍俊不禁。杨雄浦被呛，手指直戳杨雄英脑门，正要开腔训斥……
就在这节骨眼儿上，杨雄浦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唱起了歌。杨雄浦侧目一瞥桌上的手机，孙辰立马领会精神，小跑几步，毕恭毕敬地把手机呈到了杨雄浦跟前。
杨雄浦扫了一眼来电显示，孙辰便麻利地接起，随即朝杨雄英和孙城摆摆手，示意他们撤。俩人出门，杨雄英瞅了眼跟出来的孙城，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抹烟圈，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火。
孙城赶忙澄清：“头儿，这事儿真不是我打小报告的。”他知道杨雄英那暴脾气和狭窄的心眼儿，不解释清楚，免不了被穿小鞋。
杨雄英听罢，虽然只是微微点头，但还是递了根烟给孙城，算是接纳了他的解释。
正准备私下聊聊，办公室里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响，仿佛什么东西遭了殃。俩人默契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决定装聋作哑，迅速撤退。
可惜，如意算盘打错了。
办公室里随即响起杨雄浦的召唤：“老二，孙辰，进来！”
两人一听，脸上同时浮现出无奈，一前一后迈进办公室。孙辰机灵，进门就眼珠子一转，四下打量，一瞅见地上那支被摔得七零八落的手机，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杨雄浦平时虽然急脾气，但砸东西可不常见，这通电话显然不简单啊。孙辰连忙收起探究的目光，站得规规矩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杨雄浦见二人进来，手指一勾，指向杨雄英：“王连那小子碰上镇长后，你们没去探探底？”杨雄英摇了摇头，漫不经心地说：“没，看他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