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危机四伏

货车司机吓得猛打方向盘，最终还是失控撞上了山壁，碎片四溅
李烨正想喘口气，周子玉的尖叫声又起：“后面！”
顺着周子玉指的方向，李烨一回头，冷汗直冒，车已悄然滑向悬崖边缘。他猛踩刹车，可路面湿滑，车子竟失控侧滑，像颗滚石般冲下了山路。
车厢颠簸，李烨赶紧喊：“抱住头！”随之而来的是天旋地转，安全气囊的爆裂声，以及车身与树枝摩擦的咔嚓声。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下了疯狂的翻滚。
奇迹般地，李烨和周子玉除了些擦伤，竟无大碍。李烨额头破了，血流不止，周子玉倒是安然无恙。更幸运的是，两人都还保持着正常的坐姿。
李烨胡乱抹了抹额头的血，从手套箱里抓了块干净毛巾按上去。
见周子玉解开了安全带，准备推开车门，李烨忙说：“慢点。”周子玉谨慎地拉开门缝，一瞅，又立刻关上：“下面是悬崖。”
李烨心头一紧，转而尝试打开自己这边的门。门虽只能开一半，但足够逃生。他稍稍安心，正欲脱身，却不料车身突然向周子玉那边倾斜，情况再度危急。
李烨脑中电光火石间闪过无数念头，但一瞧周子玉吓得花容失色，他一屁股又坐了回去，扭头对周子玉说：“你缓缓挪到我这边来。”
周子玉点点头，双脚蹬着座椅，小心翼翼地撅着屁股朝李烨挪动，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李烨大腿上。
李烨开口道：“不确定车会不会滑下去，你先下去探探，看看能不能打开后备箱，要是能，记得把里面的两件外套和其他东西都拿出来。”
周子玉感激地点点头，满眼谢意地转向李烨：“李烨，谢谢你没丢下我。”李烨摆摆手，说：“等咱俩都平安了，再谢不迟。”说着，轻轻拍了下周子玉的大腿，“下去吧。”
周子玉脸一红，应了一声，慢慢蹭下了车。李烨随即打开后备箱，回头问：“能行吗？”
周子玉贴着山壁小心挪过去，点头道：“可以。”紧接着，她兴奋地说：“李烨，你后备箱存货真丰富啊！”
李烨一愣，只见周子玉拎出两大袋零食、两瓶烈酒，还有两件外套。
“还有些够不着。”她说。
李烨闻言，弯腰从座下抽出一把伞扔了过去。他单脚跨出车外，一只手紧紧抓住周子玉伸出的手，深吸一口气，猛地一用力，从车里钻了出来。
刚落地，就听见“咔嚓”一声，桑塔纳竟从树上滑落，翻滚而下。原来，车一半悬在平台，一半挂在树上，再晚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望着桑塔纳坠落二三十米，李烨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周子玉同样脸色苍白，扶着李烨的肩膀，蹲下身来，显然也被吓得不轻。
雨还在下，幸亏有树遮挡，二人并未淋湿。好半天，李烨才缓过点劲，哆嗦着手从口袋里掏出烟，含在嘴里。可惜，打火机几次三番打不着，正当李烨越来越烦躁，想扔掉烟和打火机时，突然……
周子玉灵机一动，从李烨手中“夺宝”似地抢过烟，抽出一根自个儿叼上，再亮出自己的打火机，两人凑一块儿，借着微弱的火苗，默默地享受起这根“患难之烟”。
抽了几口，周子玉打破了沉默：“这下咋整？”
李烨掏出手机，瞅瞅信号栏，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这儿没信号，你试试你的？”
周子玉一拍脑门：“哎呀，手机忘车上了。”
李烨摇摇头，点亮手机，借助微弱的光芒，发现旁边竟露出一条泥土覆盖的斜坡。他举起手机向上望，却看不清楚。
考虑到危机四伏，他对周子玉说：“我先爬上去探探路。”
周子玉坚决摇头：“一起走。”李烨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等周子玉套上衣服，李烨就像打包袱似的，把吃的喝的系在腰间，顺手把雨伞揣进周子玉的衣兜，嘴里咬着手机，就朝那斜坡上攀去。运气不错，俩人摸爬滚打了五六分钟，还真给他们爬回了公路。
一踏上公路，李烨先长长舒了口气，然后凭记忆往货车的方向走去。周子玉也没多想，紧跟李烨的脚步。
黑灯瞎火的，李烨走近一看，货车车厢被落石砸得面目全非，不由得叹了口气。车都成这副惨样，肯定是开不动了。他先打开驾驶室门，费劲把司机拉出来，然后举着手机在车里一阵摸索。
不一会儿，李烨找到了手电筒和一根撬棍。打开手电，光束首先照到了司机脸上，周子玉见到那张惨白的脸，吓得差点叫出声，连忙拽住了李烨的衣角。大半夜的，这情景谁看了都心里发毛。
李烨倒是很冷静，皱着眉头上前检查司机的情况，确认人已经没了气息，才开始在司机身上寻找线索。
周子玉不敢靠近，站在原地问：“李烨，你在找啥呢？”
李烨头也不回，边翻边说：“看看他身上有没有身份信息。”
不大会儿，李烨从司机口袋里掏出了钱包和手机。钱包里有身份证，看了一眼，又打开手机，虽然没信号，但有几个未接来电。
记下号码后，李烨收起这些东西，对周子玉说：“这里也不安全，咱们还是赶紧撤吧。”
周子玉自然没异议，她也不想和尸体待一块儿。于是，两人共用一把伞，缓缓朝山下走去。
大约走了半小时，经过一个村子时，周子玉想进去歇歇，却被李烨摇头制止。
李烨记得，这村的村长和汶山煤矿关系微妙，经历过刚才的事，他变得谨慎起来，不想冒不必要的风险。周子玉听了解释，也没坚持，默默跟着李烨继续赶路。
又走了一个多小时，李烨正想提议休息，周子玉却突然“嘶”了一声。
李烨忙用手电照过去，关心地问：“咋了？”
周子玉摇头，轻声说：“没事，脚上的水泡破了。”
李烨这时才发现，周子玉竟然穿着双小巧的皮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