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细语地说:“子怡啊,你要是心里没蒋龙,干啥还逼自己跟他凑合呢?”
林霖话音未落,柳子怡的脸色唰地变得煞白,急得连忙打断他:“林哥,你可别误会,我就跟蒋龙逛过两回街,连手都没让他碰过,我们之间清清白白的。”
柳子怡生怕林霖误会,赶忙使劲解释。
林霖一听那着急的调调,连忙安抚:“哎呀,子怡,我了解你的,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你根本不用勉强自己应付蒋龙,不喜欢就直接说拜拜。
至于你爸那边,我觉得你可以跟他敞开了谈,一个男人,如果为了升官连闺女的幸福都不管,这爹当得也太不称职了。
子怡,你得为自己幸福勇敢点,真没必要受委屈。如果你想迈这一步,林哥可以帮你,让蒋龙再也找不到你,让你安安静静地过自己喜欢的日子。
当然了,这样你可能一时半会儿就见不到爸妈了,所以,到底怎么选,你得自己权衡。”
柳子怡听完林霖的话后,再次陷入了沉思。
其实,林霖提出的建议她也曾经考虑过,但是身为家中的独生女,看到父亲每天晚上在书房里忧心忡忡地抽着烟;
母亲总是郁郁寡欢,以及父母眼中充满期望的目光,她觉得自己很难下定决心去追求自己的梦想。
林霖也静静地坐在一旁,没有说话。他已经表达了自己的意见,至于柳子怡最终会做何决定,那是她个人的事情,他无权干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考量,也有自己的命运轨迹。
片刻后,柳子怡声音沉重地说:“林哥,真的很感激你今天跟我说了这些,我心里暖洋洋的。你放心,我会好好琢磨你的话。
哪天我真的需要帮忙,希望你能拉我一把,因为除了你,我没谁可以依靠了。”话音刚落,她又抽泣起来。
林霖坚定回应:“子怡,你尽管放心,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找林哥,只要力所能及,我绝对二话不说帮你。我只愿你活得开心,幸福满满。”
“嗯,林哥,谢谢你,我现在心情好多了。哎,那个烦人的蒋龙又来我家了,我得挂了,再见林哥。”随后,电话那头只剩下了嘟嘟的断线声。
林霖叹了口气,收起手机,苦笑摇头。对柳子怡,他能做的就是倾尽全力助她一臂之力,但她的路终究要自己走。
正当林霖收起电话,迈向办公室时,不经意一瞥,大院门口的身影,那个最近总听人提起的因招安县原派出所所长贾泡国庆失手致死孩子而悲痛欲绝的女子,再次映入了他的眼帘。
此时,镇政府大门外头,赵来娣头发凌乱,面容憔悴,怀里紧紧抱着那个贴满了孩子照片的破旧布娃娃,像丢了魂儿似的在门口踱来踱去。
她嘴里不停地,带着哭腔喊着:“宝贝儿,醒醒,妈妈在这儿呢,咱们这就去医院。你别丢下妈妈,妈妈心疼你啊!”
不知不觉,赵来娣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掉,她对着那个布娃娃,一遍遍呼喊着。
林霖见到这幅场景,喉咙一阵发紧,向来硬汉不轻易流泪的他,眼角也泛起了泪光。这,就是母爱的伟大!
正思绪万千时,林霖的手机响了,是洪三晋打来的:“林县长,跟您报告个事儿,那个被咱镇送去县里的贾泡国庆,放出来了。”
“啥?贾泡国庆放出来了?啥时候的事?”林霖的嗓门猛地提高,眼睛里仿佛能喷出火来,握着手机的手不由自主地捏成了拳头。
当处那玩意被抓的时候林霖并不在这边,但也有所耳闻,只恨不能揍他一顿。
就在外面,沉浸在悲伤中呼唤儿子的赵来娣,一听到“贾泡国庆”这三个字,猛然间像是被电击般清醒,眼神里全是怒火,四处搜寻着,嘶哑又满是悲愤的声音响彻四周:
“贾泡国庆,你给我出来,还我儿子的命!还我儿子的命来!”
可四下望了一圈,哪里有贾泡国庆的影子,她的眼中顿时黯淡下来,只剩下绝望。
她轻轻拍打着怀里的布娃娃,柔声细语:“宝宝,别睡,睁开眼看看妈妈,妈妈给你唱歌听,好不好?听着啊: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是个宝……”
那凄凉的歌声,沙哑的嗓音,以及绝望的目光,每一幕都重重敲打着林霖的心,泪水再次不争气地滑落。
特别是想起洪三晋刚才电话里说的话,林霖的怒火彻底爆发了,对着电话几乎是咆哮:“洪三晋,你在哪儿?!”
洪三晋一听林霖那愤怒的声调,连忙回答:“县长,我在办公室里呢。”
林霖毫不迟疑地下令:“别动,我马上过来。”说罢,挂断电话,大步流星冲进了镇政府大楼。
怒火在林霖胸膛里腾腾燃烧,他此刻仿佛与世隔绝,镇里同事的招呼声全被屏蔽。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查清贾泡国庆的底细,绝不能让这个害群之马,这个良心喂狗的混账继续逍遥法外,哪怕豁出去也要把事情搞个水落石出。
正当林霖往办公楼里赶,天空忽然毫无预兆地下起了雨,雨势还不小。赵来娣仍在外头,怀抱那象征儿子的布娃娃,凄凉又焦急地呼唤,好像这样就能唤醒儿子。
林霖进了房间,没注意到外面的雨。等他走进洪三晋的办公室,发现下雨,马上吩咐:“洪三晋,赶紧派人给赵来娣送件雨衣,最好送她回家,安置好,别让她再受这罪了。”
洪三晋一脸无奈:“县长,不是我们不尽心,早试过了。就算送她回家,她也会偷跑回来的,这是心结啊。
贾泡国庆一天不受到法律制裁,她的‘病’就好不了。唉,贾泡国庆真是造孽!”
林霖闻言皱眉,说:“这样,你先让人送雨衣过去,她愿意的话就送她回家。”
洪三晋应声照做,拿起电话就吩咐下去。等一切安排妥当,林霖沉声道:“老洪,你从哪儿听说贾泡国庆被放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