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冒风险

一上午的电话粥煲下来，秦枫颗粒无收，这才深刻体会到，很多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修路难，卖橘子也不简单。
“我说，你从昨天念叨到今天，卖橘子卖橘子的，到底想干啥？”周静在秦枫办公室窝了一整天，终于憋不住了。
秦枫没搭理她，继续抱着手机四处求人，结果还是吃了闭门羹。他叼着烟，心里那个憋屈啊。
“你到底在忙活啥？”周静坐到秦枫对面，又问。
“这是我的工作，跟你没关系。”秦枫心情不太好。
“你这态度可真够呛，你怎么就知道我帮不上忙卖橘子呢？”
秦枫一听，转头问周静：“你有辙？”
“你得先告诉我怎么回事，我才能知道能不能帮得上忙啊，你啥都不说，我怎么援手？”周静反问道。
秦枫瞥了周静一眼，心里并不指望她能有啥好办法，但现在死马当活马医，也只好开口了。
“那天那个卖橘子的老奶奶你也见了，就为了卖点橘子，多不容易。壁山穷，百姓日子苦，这几天你也不是没看见。”
“不过壁山有宝贝，就是橘子。满山的橘子树，野生的多，不用怎么照料，产量高，品质还好，你也吃过，味道不错。”
“对，味道真好，你给我的那两袋，我们栏目组的人都尝了，都说好吃。”周静连忙附和。
“问题来了，这么棒的橘子愣是卖不出去，银子赚不到，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在枝头烂掉。壁山的人均一年才挣个三千，穷得叮当响。
我琢磨了下，咱这有五个村子橘子多得是，平均每户能产千斤左右。剩下那几个村虽然产量没那么猛，但每户也有个四五百斤。”
“这几天我也跑腿调查了，南阳县里超市里同样的橘子卖五块钱一斤，到了上海更不得了，直接飙到八块。”
“我算保守点，假设以最低一块五一斤收购，只要能把橘子全推销出去，那五个主产区的村民每户能多赚一千五左右，其他几个村也能每户多赚个六七百。”
“这钱对于城里人可能就是一顿饭钱，但对这里的乡亲们来说，可是笔不小的数目，足够改善不少生活条件了。”
“最关键的是，这笔钱来得容易，橘子本来就挂在树上，不用额外下功夫，就差卖出去这一步了。”秦枫一股脑儿把他这几天的研究成果跟周静分享了。
“你现在就是想把这些橘子都变成钱，对吧？”
“没错。”秦枫点点头。
“你算过没，壁山总共得有多少橘子啊？”
“差不多一千吨吧。”秦枫答道。
“一千吨？我的妈呀，这数量太吓人了，哪个商家能吃得下？谁有能力全卖出去？就算南阳县里所有大超市都来进货，也不一定能消化得了。”周静也被这数字震撼到了。
“这个我有数，不指望全卖光，能卖多少是多少，至少能让乡亲们的腰包鼓一点，不然烂在树上也是浪费。”秦枫又点上一根烟。
“我有办法。”
“是什么？”
“这可不能轻易告诉你，除非你答应接受我的专访。”
秦枫投给周静一个嫌弃的眼神：“又想耍我？”
“我耍你干嘛？我真的找到了能帮你把橘子全部卖掉的路子。”
“你倒是说说，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得先答应跟我回去，把节目给录了。”
秦枫接着问道：“你先透露点风声，我就跟你回去录节目。”
“不成，你得先点头。”
“不成，我得先验验货，不然哪能随便答应。”
周静无奈，只好让步：“你这家伙……得，我先招了，行不？”
“说来听听。”秦枫示意她继续。
“你也意识到，凭你一人，这么多橘子难卖出去，但电视台可就不一样了。”
秦枫一脸疑惑：“电视台？”
周静侃侃而谈：“南阳县消费能力有限，但网络世界无限大，这点橘子，小菜一碟。”
秦枫还是没跟上节奏：“电视台、网络，你葫芦里卖的啥药？”
“哎呀，你这榆木脑袋！听不懂人话？”周静送了秦枫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解释道：“让电视台出马，给你做宣传，再利用我们电视台的视频账号，直播带货。”
“直播带货？卖橘子？这能成？”
“怎么不成？现在直播多火你不知道？我们台这些年在新媒体上没少下功夫，你看你这事儿一夜之间火成这样，就说明咱们的网络影响力杠杠的。”
“再说，你这是扶贫项目，能触动人心，激发同情心。最关键的是，你现在的网络人气可不低，要是你亲自上阵直播，价格再实惠点，绝对能快速清仓。”周静信心满满。
“我亲自直播？这……这不太行吧……”
“你得明白，我这是在帮你解决橘子销售问题，你要是不愿意出镜，那就算了。”
秦枫愣了一下，随即咬咬牙说：“就算我愿意，你们电视台能答应？凭什么给你们电视台做免费广告？还直播带货？这不违反规定吗？你们领导敢冒这个风险吗？”
秦枫这一番话让周静沉默了，毕竟，秦枫确实点到了要害，电视台怎会轻易点头。
“给我几天时间，我会努力说服领导，让他们点头答应。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旦领导同意，你就得接受我们的采访。”周静沉吟片刻，突然坚定地说。
秦枫审视着周静，想了想，答应道：“行，我给你个保证，无论这事成不成，我都答应你的采访请求。”
“一言为定。就算我豁出去丢饭碗，也得把领导说服，这是我给你的承诺。”周静说完，起身离开了。
周静这一走，好几天都没消息，秦枫心里不由得焦急起来。
而这几天，壁山村政府内部也发生了一系列大地震。
首先，李伟突然被调到了县交通局，当上了局长，王裕霖接替了他的书记位置，听说新乡长是从县府办来的副科长，目前还没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