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往外挪步,边吩咐道:“告诉大伙儿,门给我守紧了,银子不落袋,谁也不准迈出一步。让家里人备好干粮,明儿清早就浩浩荡荡往市政府进发。”
屋内,只剩下王裕霖、李平、邓伟城和方志军四目相对。
随着王二壮等人的离去,会议自然散了场,邓伟城也踱步出会议室,毕竟这事跟他扯不上多大瓜葛。
出门后,邓伟城抿嘴一笑,自言自语道:“这秦枫,还真有两下子,嘿嘿,瞧着吧,有人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会议室里,王裕霖、李平和方志军三人面面相觑,个个脸上都写着“愁”字。
“哎哟,好大的口气,张口就是两百万,老子一个子儿都不掏。”李平气得直拍桌。
“不掏?那你给个解决法子?你是想让他们抬着老爷子去市政府示威,还是等着纪委上门?
我不在乎,大不了这党委书记帽子我不要了。”王裕霖瞅着李平那火急火燎的样子,心里直痒痒想甩他俩耳刮子。
“你……你……”李平憋了一肚子火想骂回去,但硬是压了下来,毕竟现在还得指望王裕霖收拾烂摊子。
“那你说咋办?难不成真给钱?”李平追问王裕霖。
“你做主吧,我向来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王裕霖往椅背上一靠,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王裕霖,你小子啥意思?在我跟前耍威风是吧?别忘了,是谁把你扶上这位置的。”
“好了好了,二位领导,这时候吵嘴没用,还是赶紧想辙解决问题吧,再拖下去可就下班了,想转账都转不出去。”
方志军在一旁提醒道,他心里那个冤啊,这事儿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却莫名其妙挨了顿揍。
“秦枫呢?人跑哪儿了?现在只有他能解这个套,輋柯村那帮人不最听他的吗?”李平回过神来四处寻找秦枫的踪迹。
“你到底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真以为那老头是自己倒的?真以为这是一场百姓自发的讨债行动?这会儿还想找秦枫,人家指不定躲在哪儿偷乐呢。”王裕霖忍不住讽刺起来。
李平一时没反应过来,琢磨了好一会儿,猛然站起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秦枫设的局?”
“算你聪明,终于开窍了,我告诉你,从头到尾,这就是秦枫和王二壮联手布下的陷阱,就等你往里跳。”
“你还真是听话,说跳就跳,你也不想想,谁闹事会拉一群老弱病残来?哪有这么巧,你轻轻一推人就倒了还起不来?”
“跟你说吧,他们的目标就是你那截留的一百七十万。你觉得现在把秦枫叫来能有用?他会帮你?”王裕霖冷笑。“丫的,报警,抓带头闹事的……”李平咬牙切齿。
“算了吧,你还做梦呢,抓他?凭啥?你有证据吗?就算有,你敢动他?你私吞别人钱是真的,打老人也是真的,这事儿要闹大了,谁更惨?”
“别瞎琢磨了,还是想想怎么快点解决这问题。方所长,账上到底还有多少钱?”王裕霖转向方志军问道。
“账上就一百二十三万出点头,剩下自家兜里就三万来块的碎银子。”方志军答道。
“李乡长,这事儿我实在帮不上忙,毕竟钱袋子一直是你捏着的。”王裕霖边说边起身,揣着手机往外溜达。
“你这是干啥去?”李平急得跟上去追问,生怕王裕霖这一走,自己就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还能干啥,给你擦屁股呗,给李县长报个信,让他来搭救你于水火之中。”
王裕霖边走边说,回到办公室,“哐当”一声关上门,就给李开生拨起了电话。
此时此刻,秦枫正和李建军在小酌,不一会儿,王二壮乐呵呵地进了门,熟门熟路地拉过凳子,自顾自地倒上了酒。
“事儿成了?”秦枫笑眯眯地问。
“成个鬼哦,王裕霖那小子又跟我扯皮条,把我当三岁小孩糊弄,十年了,我耳朵都听出茧来了。”
“我干脆给他下了最后通牒,今天不把钱吐出来,明儿一早,我们就浩浩荡荡抬着二大爷去市政府门口晒太阳。”王二壮猛灌一口酒。
“你这是玩真的?”李建军一脸惊讶。
“必须的,秦书记好不容易给我们争取来的修路钱,全被那狗东西独吞了。輋柯村的老少爷们儿都快没活路了,要死也得拉他垫背!”
“放心,不至于闹那么僵。李平是愣头青,但王裕霖精着呢,他老子李开生更是个老狐狸。”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明儿那笔钱铁定到账,两百万,一分不少。”秦枫笑着举杯,和李建军、王二壮碰了个响。
“这下李平可是鸡飞蛋打,不光那一百七十万没捞着,还得倒贴三十万。”李建军乐不可支。
“自作孽不可活,他要不动那一百七十万的心思,哪来这些破事,别说倒贴,那顿打也挨不上。”
“我就纳闷了,这损招儿是谁想出来的?你还是赵达力?王二壮脑瓜子可没这么灵光。”李建军笑着问秦枫。
秦枫笑笑,没吱声,但这无声胜有声,答案已不言而喻。
“原以为你小子是个老实巴交的,没想到,你才是真正的老谋深算。”李建军又是一阵大笑,朝秦枫竖起了大拇指。
“这也是被逼无奈,三个月期限快到了,设备都进场地了,材料商那边也都谈妥了,钱不到位,我拿啥给人结账啊?”秦枫苦笑连连。
若非逼不得已,他也不会出此下策,就像上次拦谢靖国的车一样,都是情急之下的无奈之举。
秦枫、王二壮和李建军哥几个优哉游哉地喝着小酒,相比之下,王裕霖和李平可就坐立不安了。
王裕霖给老爹李开生打完“告状”电话,没等挂断,拎着手机就直奔李平的办公室,把烫手山芋似的手机往李平手里一塞。
李平接过来,躲到一旁接听,脸上的表情比吃了苦瓜还难看,电话那头李开生的训斥声隔着墙都能听见分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