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顺水推舟

再加上壁山党委成员多数和秦枫走得近，他的势力可以说达到了巅峰。
李平名义上还是政府一把手，可两个副乡长都是秦枫的人，就连财政所那个对他唯命是从的老所长也被调走了，他这个乡长，名存实亡。
罗大为刚走没多久，秦枫的办公室就门庭若市，来汇报工作的络绎不绝。
在壁山待了大半年，秦枫头一回体会到什么叫“日理万机”，还真有点应接不暇。
秦枫心里清楚，这些人不是冲着他这个人来，而是冲着“书记”这个位子来的。
于莲几乎是踩着下班的钟声迈进秦枫办公室的门槛。
“秦书记，给，您办公室的钥匙。”于莲将一串叮当作响的钥匙轻轻搁在秦枫的桌面上。
“我的办公室？”秦枫一时没反应过来。
“您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自然得搬进书记的办公室办公嘛。”
“我还没正式成为书记呢，目前只是暂时代理党委的工作。”
“那不一回事嘛。”
“真没必要，我在这儿挺自在的。”
“好吧，那我让人把您的文件都挪过来。”
“于主任，又给您添麻烦了。”
“还有，秦书记，以后一号车您直接调度就行，不用再知会我一声了。”
秦枫点点头，这点他确实没理由拒绝。毕竟自己现在连摩托车的影子都见不着，况且按规定他本就该用一号车，总不能故意唱反调。
“我住的房间……”
“也不用换，我住得挺习惯的。”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所以自作主张把您房间的窗户玻璃都换新了，没提前说声，您可别怪我哈。”
“于主任您太客气了，感激不尽。”
“秦书记，千万别跟我客气，现在我就是您的贴身助手，有啥需要尽管吩咐。”
于莲一走，林春燕紧跟着进了秦枫的办公室。
“您这是在门口限号接客呢？”秦枫打趣道。
“我都来来回回跑了三趟了，前面两次门外都有人候着，只好等到这会儿。”林春燕难得展颜一笑，天籁小说网上的故事可没这段。
“哎，这一下午忙得我够呛，想起当初赵达力催我熬夜赶资料那会儿，都没今天这么累。”
“慢慢您就适应了。”
“适应不适应的，以后再说吧，反正我只是暂时顶替。”
“真谢谢你啦！”林春燕冷不丁对秦枫冒出一句。
秦枫心里跟明镜似的，笑着回应：“别谢我，我确实在罗部长面前夸了你，但提拔你，那是组织上的决定。”
“你升职主要还是因为你本事过硬，组织认可，我顶多算顺水推舟。”
“要不是你，我可能还在民政办晾着，或者輋柯村蹲点，一辈子出不来那片天。”林春燕说得诚恳至极。
林春燕，实诚人一个，不善言辞，更不会溜须拍马。对秦枫说谢谢，是肺腑之言，若非秦枫，她哪有今天，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能坐上副乡长的位置。
“秦书记，我嘴笨，也不会来事儿，真不知道怎么谢你，我……”林春燕磕磕巴巴地说着。
秦枫瞧着林春燕这模样，不由乐了，心头却泛起一股说不出的酸楚。
林春燕平时就不爱多话，也不太会说话。但以前和秦枫交流，那是一片赤诚，从不藏着掖着。今天，秦枫感觉两人之间好像隔了层纱，疏远了许多。
秦枫明白，这种距离感源于地位的变化。
还没到下班点，秦枫的手机就被各种饭局邀请轰炸，但他一一婉拒，决定独自去食堂解决晚餐。
刚踏进食堂，里面吃饭的同事们见了他，纷纷起身，笑脸盈盈，恭敬地喊着：“秦书记……”
以前秦枫也是食堂常客，和大伙儿打成一片，从没见过如此阵仗，那时大家还能说说笑笑，气氛融洽。
秦枫跟众人打了声招呼，自个儿端着餐盘去打菜。
刚到窗口，食堂的老李赶紧迎上来：“秦书记，菜给您备好了，在里间，热乎着呢！”
秦枫一时有点懵。
秦枫不忍拂了老李的好意，便进了食堂的小餐厅。
桌上四碟精致小炒，三荤一素，还有一碗热汤，边上还摆着一瓶剑南春。
“秦书记，头一回给您单独炒菜，不知您口味，以后有啥偏好或忌口的，尽管吩咐。”老李一脸殷勤地问。
秦枫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
他和老李一向交情不错，还曾几何时被老李半夜拉来食堂喝酒谈心，算是哥们儿了。
看着老李在一旁毕恭毕敬的样子，秦枫干脆朝他招招手：“来，老李，拿杯子，陪我喝两口。”
“哎呀，不敢当不敢当……”老李连忙摆手推辞。
“怎么，这点小忙都不肯帮？”秦枫笑呵呵地逗他。
老李一听，赶紧又取了个杯子，紧挨着秦枫坐了下来。
老李刚想开酒，秦枫已抢先一步，拧开了瓶盖。
“这酒你藏了挺久吧？”秦枫边给老李斟酒边问道。
“是啊，我这土包子，没怎么尝过好酒，也舍不得买。这还是外甥女从外地带给我的。您可别觉得不上档次啊……”
“嗯，确实是好酒。”秦枫抿了一口，回味无穷。
老李听秦枫夸赞，乐得眉开眼笑，连忙又给秦枫满上。
“老李，有件事儿得跟你说说。”
“您说，您尽管说……”老李心头一紧，生怕自己会被撤换。
“以后别再单独给我做小灶菜了。”老李一听，紧张得立刻站起来，急道：“秦书记，是我哪……哪做得不对吗？我……”
“老李，别紧张，听我讲完。”秦枫拉他坐下，继续说：“不单是我，以后咱们取消小灶，无论职位高低，大家都一块儿吃，谁也不能例外。”
秦枫安慰了老李一番，让他把小炒端出去，自己则打了份普通工作餐，邀请食堂里所有同事一块儿吃。
小事虽小，却暖人心，有时候温暖就这么不经意间流淌开来。
回到宿舍，屁股还没坐热，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秦枫开门一看，是农业办主任，手里提着个袋子站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