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突破口

“这才像话嘛，瞧你那委屈的小样，我年纪都快比你大一轮了，没让你喊叔叔就算手下留情了。”
“滚滚滚，一身酒气的，熏死个人！”谢芊芊边说边俏皮地踹了秦枫屁股一脚。
秦枫出门立刻切换成“正襟危坐”模式，规规矩矩地在桌旁落座。
酒足饭饱后，几位大佬吞云吐雾，品茶论政，聊起了县委县政府的那些事儿。
秦枫在一旁洗耳恭听，悄悄涨了不少见识。
罗大为和肖汉忠坐了会儿便起身告退，秦枫和王佳栋也向谢靖国夫妇道别。而躲在卧室门后的谢芊芊，偷偷一瞅见秦枫走远，就噘起嘴不满地说：
“哼，走也不打声招呼，真没礼貌，十足的马屁精。”秦枫和王佳栋送两位领导下楼，目送他们离开后，秦枫对王佳栋说：“开下你车后备箱。”
“干啥呢？”王佳栋疑惑道。
“让你开就开，别问那么多。”
王佳栋听话地打开了后备箱。
只见秦枫从自己车后备箱里拎出一对好酒，外加两只野兔，一股脑塞进了王佳栋的车里。
“昨天刚从山里打的，新鲜得很，连皮都处理干净了，回家直接下锅就行。”
秦枫知道王佳栋就好这一口，特地让王二壮从山里弄来的。
王佳栋见到野兔眼睛一亮，连忙道谢：“太感谢了！”
“你家在哪儿？我顺便去给嫂子拜个年。”秦枫又说。
原来王佳栋也是市区居民。
“今天真不凑巧，下次吧。我还得赶回去陪媳妇儿回娘家，这都初五了，时间紧得很。”
“好吧，那你代我给嫂子问个好，还有，这个红包给小侄女的。”秦枫早准备好的红包顺势递给了王佳栋。
“你这是干啥呀？太过了啊，你送这些我乐呵，但钱真不能收，不然我可生气了。”王佳栋推辞着。
“你这家伙，要不要这么矫情？又不是给你的，是给侄女的，你插什么嘴？拿着，不多，等我有了孩子，你得加倍还回来。”秦枫硬是把红包塞进了王佳栋口袋。
“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老弟，谢书记让你在壁山搞乡村振兴，这可是大事，你得上心啊！”王佳栋倚着车，递给秦枫一根烟。
“这里面有什么门道吗？”秦枫故作不知地问，其实就算王佳栋不说，他也明白这事儿非同小可。
“市里派谢书记来水华当‘一把手’，目的明确，五年内摘掉咱这贫困帽，这可是市领导给谢书记的死任务。”
“可李开生在水华根深蒂固，老谢想扶贫、搞乡村振兴，他倒好，资源全往经开区堆。”
“李开生在这儿根基深，新官上任的谢书记难免处处受制，乡村振兴计划迟迟推不动。”
“打从你那次拦车，谢书记心里估计就有数了，想让你在壁山开个头，但那时时机不成熟，你也还没准备好。”
“修輋柯村那条路，既为你清障，也让谢书记树立了威信，这才正式启动试点计划。”
“看看谢书记给壁山的人事布局，分明就是铺路，让你放手在那儿搞乡村振兴试点。”
“谢书记在水华的工作一直卡壳，壁山就是他的突破口，试点成功了，后面的活儿自然顺水推舟。”
“万一搞砸了，谢书记的日子更难过。这事儿对他有多重要，你心里有数了吧？”王佳栋语重心长。
秦枫点头，有些事他心知肚明，但也听到了些新消息。
“还有，李开生和谢书记不对付，自从谢书记处分了李平，把他调档案局，李开生恨得牙痒痒。”
“所以，别指望县政府能帮壁山多少，一切得靠自己。”
“秦枫，这事儿办成了，谢书记绝不会亏待你，你的仕途一片光明；办砸了……”
“谢书记可能待不下去，他要是走了，咱们在水华也难混。所以，你得上心啊！”王佳栋郑重其事地说。
王佳栋接了个催促电话，匆匆开车离去。
秦枫独坐在车里，回味着王佳栋的话，又想想壁山的现状，顿时觉得压力山大，发展哪有那么简单。
发动汽车，他准备回壁山，但随即意识到问题：自己喝了酒，而且还不少。
万一被交警逮住，政治生命怕是要提前“退休”了。
难怪领导出门都配司机，秦枫自嘲地笑笑，自己倒好，让司机在家休假。
无奈之下，秦枫决定今晚不走了，冒险开出一段距离后，找了间酒店住下，打算在南阳过夜，明早再驾车回壁山。
秦枫醉酒后，直接在酒店房间里昏睡过去，直到肚子咕咕叫才醒来，此时窗外已是灯火阑珊。
他溜达到附近的快餐店，简单对付了一顿晚饭。饱餐一顿后，精力充沛却无处消耗，只好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遛弯。
漫步中，他不自觉走到了之前和周静共度一夜的酒店旁，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关于周静的回忆。
坐在街边的长凳上，秦枫纠结许久，最终还是没忍住，掏出手机拨通了周静的号码。两人已有两个多月未曾联络，周静的近况如何，他一无所知。
电话响了很久，对方才接起来，却是一片寂静。
“喂？能听见吗？”秦枫小心翼翼地问。
“有事？”周静的声音冷得像冰。
周静的冷漠让秦枫一时手足无措，后悔不该冲动拨这个电话。
“没，就是想说声新年快乐，问问你最近怎么样。”
“我过得怎么样，和你有关系吗？”周静再次反问。
秦枫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抱歉，打扰你了。我只是随便问问，既然没事，那我挂了。”
秦枫正准备挂断，周静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不许挂！”
“你以为你是谁？想打就打，想挂就挂？”周静的责问紧随而至。
“我……”
“你上次不是斩钉截铁地说再见吗？现在又为何来电？”周静的语气里满是质问。
“秦枫，你是不是觉得我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说分开，我就得消失，你一通电话，我就该欢天喜地跑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