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全力支持

“那剩下的五十五万呢？”江云宾追问。
“先动土，这五十万我打算去县里争取。”
“县里能争取来吗？别抱太大幻想。”
“我知道希望不大，但总得试试。”秦枫点点头，心里跟明镜似的。
“万一县里没戏，你预备咋办？”
“借！”秦枫咬牙切齿吐出一个字。
“借？去哪里借？咱们乡政府又不能向银行贷款。”
“银行不成，那就找私人借。”
“啥？政府找私人借钱？你这不是开玩笑吧？”江云宾一脸震惊，这种操作闻所未闻，更是违规操作，想都不敢想。
“政府向个人借，按市场利息给，以后慢慢还，这两年政府紧着点过，咬咬牙把这个事办成。一旦成了，将来不管是政府还是百姓，日子都能红火起来。”
“这可是违规的。”江云宾提醒。
“我心里有数，但现在顾不了那么多。如果都按老一套来，壁山也不会穷到现在。不冒点险，这事一点门都没有。”
“你想过后果吗？”江云宾关切地问。
“想过，可又好像没真去想！”秦枫的回答让江云宾听得一愣。
江云宾瞪大眼睛看着秦枫，这一刻他仿佛明白了谢靖国为何如此器重秦枫，坚持要让这位年轻小伙子来挑起壁山这副重担。
“我得告诉你，这样做，壁山的事或许能成，但你个人……”江云宾欲言又止。
“我懂，可现在顾不上那么多，想太多，只会一事无成。”秦枫缓缓点头，语气坚定。
“好吧，你既然心意已决，我就不多嘴了，全力支持你。”
“谢谢你，江书记！你快退休享福了，我绝不会拖你后腿！”秦枫真诚地说。
会上，秦枫反复强调破釜沉舟的决心，显然，他早已预估了可能的后果。
会后，壁山上下齐动员，秦枫成立了三个工作小组，每个组都有负责人，任务明确，指令清晰。
当天下午，王二壮带着王大源再次踏入秦枫的办公室，李建军也被叫来一同商议。
“秦乡长，上次那事儿……”王大源毕恭毕敬地问。
“上次让你准备，现在怎么样了？”秦枫追问道。
“准备得差不多了，资金到位，地也选好了，村民都挺支持，就等政府点头，看能不能动手……”王大源递烟，显得有些忐忑。
“你那厂子，消防、环保都过不了关，证件肯定办不下来。没证，政府不可能批准开工。”秦枫缓缓道来，王大源的脸色随之暗淡。
“你得理解，我们知道你这厂开了对乡亲们有实打实的好处，但规矩不能破。”秦枫解释。
“我明白，能理解。”王大源点头。
“但要是乡政府不知情，你和村里悄悄搞，那又是另一回事了。”秦枫话锋一转。
这话一出，王二壮和王大源眼神瞬间亮了起来。“记住了，你们没找过我，我没给过承诺，这事我不知情。”
“可秦乡长，我这可是要投三百多万，就怕……钱扔进去，政府一来封，那我可真赔惨了。”王大源道出了心病。
秦枫深吸一口烟，良久，似乎下定了决心：“輋柯村偏僻，只要村里人不举报，一时半会儿应该没事。”
“万一真出问题，上面来查……我担着，责任我来。”秦枫最终表态。
秦枫话音刚落，李建军眉头紧锁，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秦枫特意强调：“这可是我个人的承诺，跟乡政府没关系。”他决定，万一真有风浪，自己一个人来挡，不愿牵扯其他人。
王大源得了秦枫的口头保障，乐颠颠地离开了，留下李建军一脸忧心忡忡。“为了个厂子，把自己仕途都押上，你觉得值吗？”李建军发问。
秦枫想了想，说：“两头看吧，一是这厂对輋柯村的老百姓是大好事；二是对咱们招商也是个正面示范。”
他笑了笑，又补了一句，“说完全不在乎自己的仕途，你也不会信，我自己也不信。但为了乡亲们的利益，我愿意冒这个险，大不了回上海重操旧业，没啥大不了的。”
过了几天，下班后，秦枫特意让司机把车钥匙给他，自己驱车前往南阳。他记得答应帮谢靖国爱人买土鸡蛋的事，这种近乎给领导送礼的事，影响不太好，所以他决定独自驾车前往。
壁山到南阳，车程接近三小时，等秦枫抵达谢靖国家楼下，已近深夜十点。
提着土鸡蛋和一些土特产，秦枫上楼，敲响了谢靖国家的门。因为谢靖国工作日住水华，周末才回家，且秦枫答应不让谢靖国知道，于是选在工作日夜晚来送。
开门的是谢靖国的爱人。
“秦枫，你怎么来了？”她见到秦枫，颇感意外。
“嫂子，这是你要的土鸡蛋，整整一百个，小敏应该能吃一阵子了。”秦枫笑着递上东西，脚却没迈进门。
“这两只是土鸡，已经收拾干净了，想着你们这里处理不方便。还有这山上的野生当归，当地人说用来炖鸡特别滋补，我也不太懂，就让他们备了些。”
“哎呀，真是太好了，谢谢你，秦枫，快进来坐坐。”谢靖国的爱人接过东西，热情邀请。
“不了，嫂子，太晚了，我得赶回去。这就走了。”秦枫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等等。”谢靖国的爱人叫住他，进屋片刻后，手里拿着几张百元钞票，问：“一共多少钱？”
“嫂子，你这提钱干嘛？我要是收了，还算个人吗？”秦枫连连摆手。
“你必须收下，不收就是变味了，被谢书记知道了，他非得责怪我不可。你不收钱，那我这些东西也不要了。”谢靖国夫人态度坚决，毫不退让。
“嫂子，这钱我真没法收。说实话，这些都是村里人送的，我给钱他们都不肯要。我没花钱拿的东西，你再给钱，我成啥了？中间商赚差价？”秦枫边笑边找理由。
“再说，在城里可能稀罕，可在我们那儿，这些东西真不值什么钱。我要真想送礼，就拿这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