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本事大,上学时就把刘家千金迷得晕头转向,要不是硬拆散,现在就是刘家女婿了。
话说回来,一个连刘家都瞧不上的穷小子,宋家就能接纳吗?比起宋联雄,刘瑾欣的老爸,省委组织部副部长那官帽儿都显得小了点。
所以,舒伟诚心里有数,钟妤这回是非走不可了。
不仅因为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单凭她那段惊心动魄的恋情,家里人也不可能再让她孤零零星星地留在淮北。任她再不乐意,也得挪窝去省城。
舒伟诚也琢磨,让钟妤走,这是对的。瞧她那架势,八字还没一撇呢,就一门心思地想为人家谋福利。往后真成了,怕是娘家的家当都恨不得搬空了给婆家。
所以,舒伟诚开出的条件,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扫黑办副组长,没个正式职称,权力却不小。这权能办不少事,也能成不少事。
就连钟妤,也瞧得出这里面的甜头。黑白两道,几乎能一手遮天。
“行,我这就办转院手续,去省城。不过你得跟我大伯说清楚,别指望我有啥大作为,我就是那烂泥巴糊不上墙的。还有,别给我介绍啥公子哥们儿,我真心瞧不上。”
钟妤摆出一副随波逐流的架势。
舒伟诚却微微一笑,他知道这丫头早晚开窍。随波逐流不怕,但公子哥们儿还是得认得几个。省城的青年才俊多的是,哪个不比那穷小子强?
舒伟诚没明说,他清楚这股新鲜劲一过,钟妤恐怕连这人姓甚名谁都不记得了。与其反对,不如让她慢慢淡忘。
过些年月,连名儿都忘了也说不定。
……
赵子轩在医院里苏醒过来,一上来就想爬起身,可后背痛得厉害。
“哥,你别乱动了,瞧瞧你,怎么被打成这样。”说话的是殷红。
陈路了解了赵子轩的状况,二话不说就让殷红过来照顾。他对这位子轩兄弟是越来越服气,以前只知道他得钟俊彬看重。
万万没想到,这小子私下又给自己牵了根高枝儿攀。而且托他的福,我也跟那高攀不起的大佬,沾了点人情味儿。
虽说这点人情,办不了啥惊天动地的大事,但好歹也是份情分。比起外头那些个,咱这可是多了几分可能性。
所以现在陈路对赵子轩那是上心极了,生怕他养伤不便,特地让殷红来贴身伺候。
赵子轩得知殷红是专程来照顾自己的,就嘿嘿一笑:“我哪用得着照顾,你赶紧回去忙你的去。”
这回不比上次,自己可不是生活不能自理的小猫咪了。
“哥,你这是急着赶我走,是不是盼着别人来伺候你?”殷红一旁坐着,逗趣地瞅着他。
赵子轩一愣:“别人?谁啊?”
“还能有谁,林樱嫂呗。你之前提过的,我头一回见真人,真美!那双腿长的……”
殷红话没说完,却发现赵子轩脸一沉,立马噤声了。
赵子轩板着脸训斥:“你也懂,林樱我得喊嫂子,你得敬重点,别阴阳怪气的。这话老牛听见了,我这脸往哪儿搁?”
殷红见状,忙道歉:“哥,我错了,就是玩笑话。”
“以后注意,这话分寸不能乱说。再说嫂子脸嫩,别刺激人。”
赵子轩看她认错了,脸色缓了点,但批评还得有。
殷红嘴上听话,心里却有点憋屈。她记得赶过来那会儿,正瞧见林樱给赵子轩抹药。
那时赵子轩昏着,估摸不着啥。
殷红暗暗瞧那林樱上药的样,那架势……哥哥还是太纯,怕是吃了亏还懵懂。
赵子轩没让殷红留下照料他,尽管他后背伤得挺重,涂了药、绑上绷带后,自己起床洗漱还是没问题的。
殷红一走,林樱就来了。她这一趟,既是来看看赵子轩怎么样了,也是替牛文才来道个歉。
在林樱心里,要是没牛文才那档子事儿,那些坏人想抓赵子轩可没那么容易。毕竟赵子轩生活简单规律,加上调查组成员这层身份,那些家伙除非光天化日之下动手,不然哪能这么容易设计逮到他呢。
要说大白天的在街上抢人,那简直是天方夜谭,一个科级干部要是就这么被当街掳走,政府的脸面往哪儿搁?就算那些人胆子再肥,现在这形势,也不敢这么嚣张。
说到底,要不是牛文才,赵子轩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可赵子轩倒是一点不计较,还跟林樱说这事赖不着牛文才。哥俩嘛,好事儿一块儿享,难事儿一块儿担,不能一出事儿就怪旁人。
赵子轩反而觉得自己拖累了牛文才。
两人也没在这事儿上纠结,林樱更关心的是赵子轩的身体状况,从头到尾没怎么提牛文才。赵子轩心里明镜似的,老牛这次彻底把林樱惹火了。
外面闹出这么大动静,哪个媳妇能忍得了?
这俩人以后还能不能好好过,还真是个未知数。
于是,赵子轩试着问林樱愿不愿意陪他去看牛文才,没想到林樱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牛文才住在一间拥挤的病房里,条件不咋地。
赵子轩一进屋,瞧见牛文才脸色苍白,连忙上前宽慰他。
“子轩,啥也不用说了,这次是我对不住你。”牛文才满心的歉意都写在了脸上。
林樱把赵子轩安置好了,自己就挪步到门外候着。
赵子轩瞅了林樱一眼,转头对着牛文才压低声音问:“你全跟林樱摊牌了?连那女公关的事儿也没落下?”
牛文才苦笑着摇摇头:“瞒着她已经没必要了,自从我这身子骨的秘密露馅儿,我就发誓不再对她撒谎。”
赵子轩叹了口气:“嫂子怕是要气炸了,接下来你俩打算咋办呢?”
牛文才望着他,估摸着他心里的小九九,勉强挤出个笑:“放心吧,等我出了院,她自然会回家,这段时间,真是辛苦兄弟你了。”
一听这话,赵子轩心里那块石头也算落了地。和林樱同住的日子里,轻松愉快自不必说,但他总感觉像头上悬着一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