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文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只是瞪大眼睛怔怔盯着瘦削的黄冲。
面前伶牙俐齿的汉子真的是文人比试中那个脚麻的人吗?
白雪好整以暇,道:“既然如此,那你们俩就算打平。”
白雪打了个哈欠,月色映在她脸上,柔和素洁,她背对着云文,吩咐道:“该杀的全杀掉,该阉的全阉掉。我要回去睡觉了。”
“恭送楼主。”
娇小的身影隐入黑暗,带动一阵秋风扫过,落叶掀起,而后再一次沦为落叶。
本想亲自阉了云文,但她真的有些乏困了,万一打瞌睡一个不准,把他弄死就不好玩了。
“籽姐姐”白雪施展轻功飞至宁苑大门前,伸手试探她的鼻息,见她呼吸均匀,面色红润,这才放下悬着的一颗心。
她单手扛着西云籽步入灯火通明的宁苑。把西云籽安置好后,她才有闲暇去睡个安稳觉。
这个夜晚,风都被一片火光笼罩,浓浓烟雾四处弥散。火势越来越大,却没有一个人主动上前扑火,周围积聚当地的百姓,一个个目光晦滞的注视这一堆庞大的木材燃为灰烬,而后又会摇头叹息不已。
因为太多珍藏的古玩字画,珠翠宝石也付之一炬。
靠近这里的街道亮如白昼,火红的光照在女人们红彤彤的脸上,越发的红光满面,精神焕发。
因为被烧的是风姿国最大最豪华的妓院——黄花采。
黄花采,采黄花,多少黄花少了妈?多少采人少了家?
风姿国太子宫。
李云儿脸色铁青,一双好看的眼里满是憎恶,她沉默许久,踉跄转过身,咬牙切齿,道:“说,是谁干的?”
她天还未亮便匆忙赶来,见到的却是自己的儿子痛苦的躺在床榻上,宫中的太医她不敢请来,若这事情走漏了风声,他儿子的太子之位绝对不保,更别说她想登上后位了。
磕碜随从艰难的半睁开眼,此时,他正睡躺在织布担架上,稍一动弹,下半身便传来折磨人心的肉痛。他感觉那里还有血滴渗出,粘着白色的绷带,憋屈难受。他有自知之明,李云儿关心的显明不是他这个身份低微,昨天才被阉割的奴才。
他小喘几口气,哑然道:“路楼楼主。”
李云儿失声大叫:“路楼楼主?文儿怎么会得罪路楼的楼主?”
若真的是路楼楼主楼主所为,她就算想替自己的儿子报仇,那也无路可寻。传说中的路楼楼主她压根儿没见过,路楼的总部更不知隐秘在何方。
他尽量保持自己心态平静,从而不引发动作,细微的动作都不行,“路楼楼主是一个小女孩,一直跟在西云籽身边。这次太子爷抓了西云籽,所以那个小女孩才……”
李云儿道:“来人,把他抬下去。”
几个家丁上前,把陷入昏迷的他轻手轻脚的抬了下去,血液浸染他青色的外衣,如一朵火红的绣花,在绿地上火热的绽放,绽放几瓣,便妖娆几分,同时离绝望更近一步,花开后,离凋谢也不远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