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云若自斟茶水,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茶水从茶壶运到茶杯。
烟雾缭绕,稀释西云籽含情的视线。
“小云死了。”她立在原地,带着明显的伤痛说出难受的话。
“怎么可能?”杨柳蓦地睁大眼睛,面有化不开的郁色,本能的开口说道。
西云籽以为云若会问出以上四个字,却不料他一点反应也没有,没有怀疑,没有震惊,没有同情,没有惋惜,更别说忧伤了。他的脸上是无差别对待的温柔笑容,好像他听到的不是‘小云死了’这四个字,而是‘小云又赚钱了’这六个字。
小云是他的侍女;他是小云的主子,风姿国的二皇子,也是闻名天下的公子云若。难道身处高位的尊贵的他也同其他有权有势的人一样,视身处低位的卑贱下人为蝼蚁吗?难道连一个变动的神色也要吝惜?
可怜小云还如此深受着他。
西云籽现在才清楚自己一点儿也不了解云若。而对于不了解的人,她却无可救药的爱上了。
若死的人是她,他是否会有一瞬表情的变换?或者依旧如现在这般挂着春风般的和煦笑容?
她不敢继续想像下去,千疮百孔的心已没有血液可以溢出。
不再揪心这个问题,她转移话题问道:“李云儿在哪?”
云若一手执茶,一手轻叩石桌面三声。
“轰”的一声,南面屋子紧闭的门扉朝两边拨开,空出三尺的中间距离。
屋子内摆设简朴,只有一桌一椅,一床一榻,桌子上还有来不及收拾的碗筷,李云儿正坐在室内唯一的古旧椅子上垂首沉吟。
隔开西云籽视线的是百炼铁囚槛。
一根根冰寒铁栏竖在西云籽的面前,阻截她欲手撕仇人的冲动,更加红了她的眼。
“为什么要杀我的爹娘?”西云籽气息不平,双手在长长的衣袖下含愤握拳。
“皇甫芋芋本就该死。”李云儿头也懒得抬一下,声音没有起伏说道。
“呯”西云籽一拳头重捶铁囚槛,发出沉钝的声响。铁栏纹丝不动,而她的手却已被震得发麻。
手上没有感觉了,可为什么心中的感觉强烈的无法顺畅呼吸。
杨柳意欲上前抚平西云籽不停耸动的肩,偏头一瞧,自家公子正一声不吭的淡然品茶,清浅的笑容埋入茶盏,灰暗的天空下,云若无疑是最抢眼的景点。他微微一叹气,最终打消了安抚她的念头。
“我刚入风姿国时,你是不是派人刺杀于我?”西云籽憋回泓泓泪水,抬首时,眼中已是一片闪亮清明。
她在心中告诫自己:不能哭,特别是在仇人面前;不能软弱,特别是在云若面前。
“是”李云儿默默点头,很干脆很简洁的回答,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
西云籽本还奇怪她的反应与回答,深入想想也不足为怪了。
李云儿束手就擒,已成笼中之鸟。这辈子也休想从‘离亲狱’逃脱。她杀死了西云籽的娘已是铁板钉钉上的事,也不怕再加上另外一些不足挂齿的小打小闹之事。
“是你自作主张,还是受人指使?”西云籽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