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滂沱,无声滑入衣襟。空气里静得只有风吹动树叶的碎响。
她边哭边说道:“他当年信誓旦旦。说这一辈子只爱我一人,只娶我一人,可当我嫁给他时才发现,他已娶了多个老婆。当皇甫芋芋出现时,他承诺只爱我一人的誓言也被敲碎。”
她说的当然是风姿国的现任皇帝——云天。
当她进宫时,才发现云天皇帝的身份。可她却还是以一个平民百姓的要求来约束他。她不知道,天下之大,又有向个皇帝只会取一个老婆的呢。
帝王本无情,又有几个皇帝会付出真心爱上一名女子。这样的几率太小,小得可以忽略不计,小得可以为零。
“我伤心欲绝,忍受他一次又一次的纳妃,他每纳一次妃我便喝一次绝宫散,直至我再也生不出孩子。”
当提到孩子时,她把持不住内心的痛苦,失声痛哭起来。原近扶住她的肩,跟着她一同流泪。而云若却望向窗外阴沉的天空,嘴角还是带着不变的笑意,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她突然又大笑道:“怀了他的孩子,我没有告诉他,而是把还未出世的孩子打掉。”
她又狂笑道:“是我亲自配制的堕胎药。”
她扯着嗓子大笑着,笑声阴森中透着绵绵恨意与痛意,穿过冰冷的墙壁,穿过内外院满地的落叶堆,与它们杂糅在一起,分不清哪个更凄凉。
“所以,你把云天的所有儿子全部弄残废。”云若的声音很小,小得却恰好够刘仲欢与原近听到。
医术与毒术本在一念之间,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显然,刘仲欢选择成魔。
刘仲欢的笑声明显收敛,道:“我恨他,我要让他的儿子不是死就是残。”说完,又哈哈大笑不停,若不是她的衣冠还算整齐,要不然,简直就如一个疯婆娘,而不是所谓的德妃娘娘。
云若又道:“云文好逸恶劳,专行奸淫之事,已算半残,不久前他又被路楼人阉割,已算全残。”
刘仲欢梨花带泪,笑得很美,是罂粟的美,“那还多亏了我,在他小时候便送了不少的春宫图。等他再长了个两年我又送了不少美女给他。”
云若道:“几天前,小十偶感风寒,我替他把过脉,发现才几个月大的他已残废。”
“是吗?”刘仲欢拂去原近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晃动的站起身,稍微整饬褶皱的宫装,施施然的坐在贵妃椅上,而脚边的鸳鸯绣枕正被她踏在足下,暗不见天日。
云若道:“小十这一辈子恐怕再也长不大。”
“凭你的医术也不行?”
“不行。”
“呵呵,那真是太好了。”刘仲欢以丝巾遮面,笑得花枝乱颤,但在云若眼里怎么看也只是花枝被惊吓得乱颤。
“啪……”云天气冲冲的跨过来,不由分说,上来便是一声清脆的耳光。
“你凭什么打我?”刘仲欢怔愣片刻后,眉开眼笑,语气竟是出奇的轻柔,就好像只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向心爱的人撒娇卖憨般,甜丝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