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若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身体才好全。
回到她的小别墅里,龙若突然有些不敢进入家门。
那里边一定有一个鬼,对着梳妆镜子,然后那双桃花眼里的眼泪就像开着的水龙头里的水那样一直流一直流。
自从那天她弄没了他那个东西后,虞相思就回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去看过她了。
龙若想不通,虞相思为什么不愿意做女人,他长得那么漂亮,又喜欢哭,除了多了个东西外和女人就没区别了。现在,她帮他彻底变成一个女人了,为什么他还不高兴啊?
果然一变成女人就女人心,海底针。搞不懂咯!
龙若摇了摇头,就走进了她的小别墅,该来的总会来的!
妈啊!她的作业啊,积了一个星期,她要做到猴年马月才做的完啊?那该死的老师,她还以为她们是真心地来恭贺她出院,谁知道是来送作业的,还说刚好趁着周末好好完成,完成个屁啊!
龙若幽怨地咬了一下笔头,那怨气比她旁边的虞相思还要重,埋头又赶起了作业。
虞相思现在感觉很委屈,龙若一进门就没看过他一眼。明明他都消失了一个星期,难道她真的一点也不在意他?他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不就是她弄成的?她为什么就没有一点点负罪感?她不愧疚吗?
这个星期,他一直躲在她的小别墅里,他没脸去见她!他现在已经变成不男不女的怪物了……
“阿若,阿若,你看看我,和我说说话好不好?”不要那么狠心,我现在很难受。
“走开啦!没见我正忙着吗?”那么多作业,她现在不做就真的做不完了。
龙若头也没抬一下,就把他的手拍掉了。那一下手很疼,心更疼, “阿若,你别……这样,好不好?”他乞求道,连看他一眼也不愿意么?
小别墅里很安静,沙沙的笔尖转动,纸张摩擦的声音异常清晰。难道,在她眼里,他就是那么不重要,可有可无么?
身体不听使唤,倒了下去,“阿若,阿若……”
虞相思突然就倒在了地上,倒地声太响吵到了龙若,龙若这才抬头看他,不过也只是看了眼就又继续低头写作业了。
虞相思的身体慢慢地蜷缩起来,阿若……为什么?他为了她舍弃了很多很多,只是为了一个答案而已。如今这个答案那么清晰,他应该就这么死心么?像娘亲一样……
虞相思记得,他娘亲是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女人,但是她每天都在哭,眼泪一直流,一直流。他不知道他娘亲为什么哭,于是他每天也都跟着他娘亲哭。
后来他娘亲死了,她还很年轻,很漂亮,可是就这么死了。
她死的时候没有再哭了,她很平静地拉着他的手,说:“虞儿,娘亲要走了。你听娘亲的话,以后不要喜欢上心里没有你的人,知道吗?”
他那个时候还小,连什么是喜欢都不知道,但他还是下意识地问为什么?然后他的娘亲就笑了笑,说道:“因为啊,你会变得和娘亲一样,一直哭,一直哭……”
他娘亲说完这话就走了。
虞相思的身子蜷缩得越厉害了,娘亲,他一直哭一直哭,可是现在他反而不哭了。
虞相思的身子一点一点地变得透明,直到消失……
小别墅里又恢复了原样,只有笔尖转动,纸张摩擦的声音。
夜色渐渐浓烈了起来,外面的风也刮了起来。
一阵风突然吹开了半开的窗户,窗户吱吖作响,龙若笔下的纸张也被风吹动。
龙若没有理它,而是继续写着。可是一会后,风又吹了进来。她终于不耐烦地站起来去关上了窗户。
“啊~’’累死她了,龙若松了松骨头,这么坐一个晚上,还真难受。
龙若摸了摸肚子,也饿了。好像她今天晚上没吃饭啊?
哎呀,她真是被作业弄昏了头了。边嘟囔着边绕过沙发走到冰箱随便拿了块面包叼在嘴里,又用玻璃杯到了杯白开水,龙若才浑浑噩噩地走到书桌旁又坐了下来。
“加油!加油!”胡乱吃了几口面包,龙若用力拍打额头,终于提起了一点精神又埋头作业堆中。
等终于把该死的数学赶完后,龙若已经累得瘫软在椅子上,连一个手指头也抬不起来了。
赶完了一科作业,龙若终于发现了不对劲。这小别墅里太安静了!思娘炮了?
对了,好像从思娘炮倒地上后就开始很安静了。
龙若在小别墅转了一圈没见着他,也就不管他了。说不定是那家伙见躺地上不管用,就出去找哪个男鬼调、情去了!她还是别管那么多,洗洗睡去吧!
两日一晃而过,龙若又要开始上学了。
出了门,和萧子灵打过招呼。龙若就骑着她的小黑驹慢悠悠地骑在上学的小路上。
今天她可是特意起早了十分钟,这回可是不用担心迟到了。而且这作业也做完了,时下龙若的心情就更好了。
龙若边吹着口哨边欣赏着自行车道两旁的风景,再加上那凉风徐徐而过,别提多爽了!
只是瞄着瞄着龙若突然瞧见对面马路有一个身影很眼熟。
个子高高瘦瘦的,那不就是那天她追的那个男生吗?
而那男生这会儿已经骑着自行车转弯了,眼看就要消失在龙若眼前了。龙若急了,上回让他跑了,这回可不能再让他逃了。龙若急急的,也不顾来往的车辆就从马路这边直接快速地骑了过去。
好在现在不是高峰期,车辆不多,要不然又是一人间惨剧。
龙若过了马路转了个弯,哇靠,人又不见了,气得她踢了马路边的树两脚!
哎~只能又开始慢悠悠地骑了起来。
不过没骑多久,又看见了那个男生。那个男生从一个便利店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瓶矿泉水和一块面包然后推了放在墙边的自行车,咬了口面包又开始骑了起来。
原来是去买早餐了啊,她就说嘛,凭她那骑车的速度怎一转弯就不见人了。不过看那小子边吃边慢慢地骑看来是没发现她了。既然如此,此时不抓他更待何时!
龙若蹬了几下小黑驹就追上了那男生,一把抓住他的车后座。
那男生本来就骑得慢悠悠的,龙若这一拉,他的车就停了下来,不过人也差点摔了,好在他手长腿长,立马就稳住了。嘴里咬着面包,恶狠狠地就往身后瞪去!
奇怪,这男生身上那阵阴气怎么又没了?龙若凑到那男生身上嗅了嗅,不应该的啊?龙若不死心的又凑过去上上下下闻了一遍。
马路边,一个妙龄少女停在一个少年旁边,不停地凑过脑袋在那少年身上闻来闻去。两人离得很近,那少年已经脸红脖子粗了。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怎么的?
“你闻够了吗!”男生从嘴里挤出几个字。
龙若听到这话,赶忙抬头。她刚才本来就是踮着脚尖,这一抬头,两人的脸就离得更近了。彼此之间的呼吸也洒在了对方脸上。
男生脸更红了,立马把龙若推开,恶声恶气地说了句,“神经病!”就骑着车走了。
哎~怎么就没了呢?那时那阵阴气那么重,怎么现在又没了了?难道他找过人驱鬼了?嗯,也有这个可能,龙若点点头,也不想了,骑着小黑驹也跟上那男生往学校骑去。
“喂!我叫龙若,一年三班的。”龙若对那男生说道,不过那男生连个眼神也没给她,而是继续啃着手上的面包。
龙若是那种别人不理她,她就赶着往上凑的人,最后那男生被她弄得不耐烦了,便说道:“廖汘。”
“原来是廖汘同学啊,不知道廖汘同学还记不记得你上个礼拜五被人撞倒的那事啊?”龙若还是有些耿耿于怀,那阴气不像是有鬼上身,反而是……她也说不上来,龙老头和她说过,但是她现在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
“没有,我没被人撞过。”廖汘不耐烦地说道。这女生烦的人得紧,要不是他一向不打女生,他还真想揍上去。
“怎么会?廖汘同学,你再想想,一年三班的墙角?”哇靠!这廖汘不是那天摔傻了吧?她那脚可是直直地挡在路中间,他可是被她那脚拌得狠狠摔了一跤,那声音听得她都替他发疼。
“都说没有了。”廖汘说完就不理龙若了,急忙一蹬自行车加快了速度,甩开了龙若。
龙若也想再追上去的,奈何她家的小黑驹又拖了她的后腿,她只能认命地下车摆弄起来。
等她弄好了小黑驹赶到学校时,很不幸,她又迟到了。
下课后,龙若打听到廖汘的班级,又急急忙忙去堵了他,不过他死活说他没有被人撞到过。龙若也只能把这事搁下了。
放学后龙若回到家里,看着空荡荡的冰箱,叹了一口气。只能打了个电话给龙老头,“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The subscriber you……”
龙若啪的一声就关了电话。啊啊啊!死龙老头又跑哪鬼混去了!她还是不是他的亲闺女啊?丫的,都已经两个月没给她打钱了,她喝西北风去啊!
本来了她是存了点私房的,可是住了一个星期医院她都把私房砸了进去,现在还真是身为分文啊!
龙若无法,只能干老本行,先弄点钱救救急先。
霓虹灯耀眼的繁华城市,人来人往的马路上,一个转弯抹角处,突兀地坐了一个人。
一个妙龄女子,穿着一袭及膝的白色纱裙坐在路灯下,秀气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镶着银边的老花镜,那老花镜上长长的银色链子垂在她白皙的锁骨上,随着她身子的摆动不停地晃来晃去。而她那长长的秀发则挽成了一个道姑头,上边还插了两根黑色的筷子,如此不论不类的打扮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这一看之下,就发现她身前摆了一个黑色的瓷碗,碗里有几枚铜钱半碗清水。而碗的旁边则用粉笔歪歪扭扭地写了“算卦”俩字。
路灯下的龙若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这都坐了老半天了,也不见生意上门,一个个就当她是个猴子一样看来看去,难道她这一身打扮看上去不像是高深莫测的隐世道人吗?
见还是没人来,龙若也就不动了,拿出一个蒲垫,然后打起坐来,谁往她这边看来,她就回谁一个蒙娜丽莎的微笑。
果然这番动作下倒是来了一对小情侣。
“小师傅,这算一卦多少钱啊?”那男的问道。
龙若双手合十,就想道一声“阿弥陀佛”突然想起和尚是她们的死对头便只能呐呐地放下下一只手,然后用另一只手食指弯曲道了句“慈悲”,便端起她堂堂天师龙家第六百三十二代传人的架子,继续道:“贫道行走于世间已七载,这为人算卦一般只算有缘人。有缘分文不取,无缘……”
“啪~”那男的在龙若面前掏了张红票子,龙若立马止住了话头,伸出手把那张票子勾进怀里。然后捻起微笑,问道:“不知道这位先生想算点什么呢?”
龙若这话一说出口,那男的倒是没说什么,不过那女的倒是鄙夷地说道:“你不是道士吗?这还算不出来?”
龙若倒也不慌,这种情况她遇得多了,“这位女士此言差已,这一卦归一卦,如果你要贫道再帮你算你们的来意,这可就算是另一卦了。”得加钱!
那女的听到她这话,就去缠那男的,那男的不耐烦又扔下了一张票子。龙若也老实不客气又勾进怀里,揣了起来。然后双手掐了掐算了下,便道:“两位是算姻缘的吧!”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那女的一阵惊呼,“你怎么知道?”
龙若笑笑不语。
那女的又急忙问道:“那你算算,我们两个以后会不会一直在一起?”
“这位女士不必急,贫道这就为两位算一卦。”
龙若伸手把瓷碗清水中的五枚铜钱一一捞了起来。那女的又是一声惊呼!原来,龙若捞起的那五枚铜钱连同她的手,一点水迹也没有,仍是干的。
那男的不禁看了龙若几眼,额头隐隐出了几滴细汗。然后和那女的说道:“这只不过是雕虫小技,江湖骗子而已,都说不要算了,你偏偏要算,我们还是走吧!你上次不是说看上‘月尚’的新品吗?我们就别浪费时间了,现在就去看看好不好?”
“不嘛,不嘛,这道士好像真的有点能耐,我们就先算算看吧!反正又花不了多少的时间,待会再去看吧!”那女的一直缠着那男的,那男的无法,只能继续算,不过暗中狠狠瞪了龙若一眼,警告她不要乱说话。
龙若看那男的这番模样,不用算她也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不过她毕竟是帮人算卦,总得先算算些。
龙若伸手把身前的五枚铜钱一字排开,拿起从左第一枚覆于第二枚之上,第五枚覆于第四枚之上。然后捻起黑色瓷碗里的清水,洒过铜钱,五枚铜钱匀湿透后,龙若开始掐指念了起来。
五枚铜钱渐渐开始动了起来,然后分散了开了,龙若呵了一声“止”!那些铜钱就不动了。
那女的尖叫不已,已经完全相信龙若是真是有些本事了。见龙若停止了动作,急切地问道:“怎么样?”
一阴一阳之间多了一阴,阴临进阴,哎~这情况有些狗血啊?
龙若倒不怕那男的,这种男人她最讨厌了,便如实说道:“你两的感情不会长久,男的站两船,另一条船是你亲近之人,”
龙若这样一说,那女的怎么会相信,龙若只能又说了句:“六月六,九时。”
然后那女的好像想起了什么,便和那男的撕打起来。
龙若只能摇了摇头。
因为这一对情侣,龙若的生意倒是有了些起色。一晚上陆陆续续来了几个算卦的人,龙若也有几百块进账了。看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路上也没有人了,龙若便打算收拾摊子走人了。不过还没等她站起来,她的摊子前又来了一人。
那是一个男人,五十岁上下,额宽脸方,眉心带痣,脸色颓丧,身上穿着裁剪合身的西装,没打领带,一看见她,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急急地说道:“你会抓鬼吗?”
他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他找了很多人,可那些人每次一到他家都只是摇了摇头又走了。
今天又去找了一个人来抓鬼,可是那个人也是束手无策,他把那人送走了,便浑浑噩噩地在这大街上游荡起来。他不敢回去,不敢回去那个家里,他怕……
在街上游荡,听别人说这里有个算卦的道士,他就急急地冲了过去,可是等他看清楚了那道士的装扮后,抓住救命稻草的心又如死灰一般。这么个少女,怎么可能会抓鬼了?他也真是昏了头了。
他又开始浑浑噩噩地站了起来,往街头游荡。只不过他没走几步,后面就传来了少女的声音,“我能帮你抓住那鬼!”
那个男人身上沾着的阴气已经开始变深了,如果再不清除,这个男的也活不了多久了。她是龙家天师,这种抓鬼救人的事她义不容辞!咳,好吧,龙若最看重的是,那男人身上的西装质地可是不错得很啊,手上那表也不错,干了这一票,即可以抓鬼有有钱赚,何乐而不为了?
男人的脚步一顿,本想不与理会,这个市里有名的道人他都请遍了,这个不论不类的女孩子能行吗?可是,万一她真有那本事了……反正已经这个样子了,让她去看一看也无妨。
龙若把地上的吃饭的家伙收了起来,然后往肩上一扛,说道:“跟你去捉鬼没问题,不过我要先去一个地方。”
街边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店里,男人看着越来越多的空碗,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眼那已经把老花镜摘下吃的满嘴红油的少女,这……他有些失望,这女孩子只怕也是不行的了!
“文大叔,要不要来一碗?”龙若看着那男人一直看着她,这才想起她只顾着自己吃都没叫人家文大叔吃一碗,便咬了一口酸辣粉,含糊不清地问道。
“不用了,你自己吃就好!”他不爱吃这些酸酸辣辣的东西。
既然他不吃,龙若也就没帮他叫了。匆匆忙忙地扒了几口,打了个饱嗝,一抹嘴,说道:“文大叔,我吃饱了,我们走吧!”
文大叔点了点头,便去街头开来他的车子。
龙若把她的小黑驹塞了进去,人也拿着其他的东西坐了进去。
“文大叔,先回我家一趟,我要回去拿点东西!”这手上只有算卦的家伙,她的斩魂剑和其他宝贝都没带上了,她可不会像上回那样,被鬼压着打了。
文大叔没有说什么,龙若报了地址,他便开着车往那个地方去了。
不过当他的车子听在龙若的小别墅时,还是忍不住看了龙若几眼。这里的一套别墅那价格可是厉害得很啊,连他也不一定能买得起。
当龙若报了地址,他还以为只是在旁边的小区,可是龙若却让他开进了这里边。他不禁疑惑,这女孩子既然家里那么有钱,怎么还会在街上算卦了……难不成她还真的是有些本事?
不过龙若并没有让他想多久,进去后拿了东西又叫他开车走了。
看着龙若那一大包抓鬼的东西,文大叔升起了一抹希意,或许,这女孩子还真的能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