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恤寡矜孤，敬老怀幼，周朝鲁国义姑当齐国攻打鲁国时，为了公义能丢弃自己的孩子而选择兄长的儿子，我不相信谢阁老府出来的姑娘会不懂这句话，欣云她是你表妹，你却说她不懂廉耻行为没有法度，我看你差她远矣，你说她没有妇德，你的妇德又在哪里，你以为有孕就可以在定国公府飞扬跋扈吗？德、言、容、工四行，你就少了德言两行，苏家不幸呀，娶这等恶妇。”老夫人李氏指着跪在她面前的碧寒边骂边拍炕桌。
“祖母请息怒，周厉王暴虐，召穆公劝厉王，周厉王却不听并且下令处罚召穆公，但召穆公说规劝之责是他之责任，就是受到任何不公平的待遇也不后悔，过了三年，周厉王真被放逐到彘地去了，那个时候他才后悔没有听召穆公的话。”碧寒目光诚挚，言语诚恳道。
“好好，看来你是想做召穆公了，我是那周厉王，好太好了，来人给我杖责五十，让她好好做她的召穆公，快去！给我狠狠打！”李氏气急败坏的拿起茶杯砸向碧寒道。
“老夫人，请看在少夫人有孕的份上让奴婢替少夫人挨这打吧。”丫丫一听李氏要打碧寒忙跪行上前抱着李氏的腿道。
“贱妇恶妇，她不配有我苏家的子息，把恶逆不孝罪妇打死，打死！”李氏继续咆哮道。
李婆子看着外面粗使婆子迟迟疑疑的样子，眯着眼如同毒蛇般看着碧寒道：“少夫人恶逆不孝祖母，打死也不算犯法，快快动手，有老夫人给你们撑腰你们怕什么！”
“祖母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碧寒做人贵在坦然，我坦坦荡荡事无不可对人言，今天祖母说我什么我都受着，但是谁要是敢打杀我就看看他有没有这个胆！”目光灼灼如火对李氏道。
“说的好，我也想看看谁敢打杀我妻。”
瞬间院子里诡异的寂静。
苏宜钰说完看都没看李氏，先走到碧寒边，伸手缓缓扶起碧寒，“让你受委屈了，我们先回等祖父回来让祖父给我们一个说法。”
碧寒点点头“嗯”了声。
“碧寒没事了，有我。”苏宜钰看着刚才还精神奕奕现在如同一摊泥般靠在自己身上，心疼的抱起碧寒安慰道。
碧寒听到苏宜钰那声“有我”，泪不禁流了出来，碧寒一直以为自己是没有眼泪的，却没有想到泪腺也如此发达。
“爷，放妾身下来吧，妾身缓过来了。”出了老李氏的院子，碧寒轻轻动了动腿，觉得好多了。
“没事，爷有的是力气，我们先去那边亭子里坐坐，软轿马上就到，宝宝委屈你了。”苏宜钰想来都后怕，今天看那样子是不管不顾了，要不是自己心神不宁回来看看，真怕碧寒就交待给老李氏了，有时真想带着碧寒去外任，让她躲开这些烦人的事。
苏宜钰轻轻把碧寒放在凳子上，又忙去把四周的帘子放下来，过去又把碧寒抱起来用自己斗篷包住道：“凳子冷，坐爷身上好点，今天可能受寒了，爷刚才来的路上让流光请韩太医了，现在不能动她，放心爷定会给你出这口气，爷给你几个人把我们院里的粗使婆子都换了吧，是爷大意了。”苏宜钰轻轻拍着碧寒如同娘亲拍自己的宝宝一般，慢慢的碧寒平静了下来，觉得心里暖暖的。
“爷你说妾身去别院好不好？”碧寒听着苏宜钰的心跳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定。
“不用，冬天别院多冷，再说要走也不是你，宝宝我们不能躲，狭路相逢勇者胜，放心有我，以后一定不会出这事了。”苏宜钰吻吻碧寒的脸回道。
“嗯，听爷的，我把自己和肚子里的宝宝交给爷了，爷要当心。”碧寒轻轻抚了抚苏宜钰的胸口。
苏宜钰看着歪在他身上全心依赖自己的碧寒不由的发自内心的笑了，她刚才那话是不是可能理解成她完全信任自己了，自己是不是离她的心更近了一步，苏宜钰越想越美。
碧寒听着苏宜钰规律的心跳声，闻着他汗味突然觉得他的汗味里有淡淡有青草香，“爷，我想迷糊会”，说完就慢慢睡着了。
“好睡吧，我们不等软轿了，爷今天抱你回去，睡吧，万事交给爷。”苏宜钰边走边嘟囔。
苏宜钰把睡着的碧寒轻轻放在床上示意孙嬷嬷走出内室，端起茶喝了口道：“嬷嬷今天是怎么回事？”
孙嬷嬷就把这段时间表姑娘天天来骚扰碧寒，今天又在花园如何如何说话，碧寒如何回应，刚回来饭还没吃完，老夫人就让李婆子带了几个粗使婆子闯进院子，话都没说架起碧寒就走，丫丫跑着跟了过去，其它几个也让自己派去找夫人和世子爷，自己捧着太后和皇后娘娘的赏赐都没进了老夫人的院子，多亏世子爷回来，不然今天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就不保云云。
苏宜钰刚开始听着还怒容满面，后来面无表情，到最后却乐了起来，老李氏是群途末路了，她的主子对她越来越不满意，所以她急了，做起事来就越来越没有章法，好好的定国公老夫人不做，非要给别人做奴才，真是奴才命。
“世子爷，韩太医来了。”四喜在门外回道。
“快请。”忙紧走两步迎了出去。
丫丫和嘟嘟手脚麻利的放下床幔，又在碧寒露出来的手臂盖上翠绿色手帕。
刚弄好，就看到世子爷迎着韩太医进来。
“没事，世子爷少夫人的胎坐稳了，就是有点受了惊吓，吃两剂药就可以了。”说完使了个眼色给苏宜钰。
苏宜钰忙带了韩太医到了耳房，亲手给韩太医倒了杯茶道：“是有什么事吗？您老说。”
韩太医端起来喝了口茶，才道：“世子爷，少夫人肚子里可能是孪生，有两胎，今天少夫人受惊不小，要是以后还有这种情况，可能就会小产，这种情况可能造成难产。”
“钰哥儿，媳妇怎样？”钱氏甩开丫鬟扶着自己的手，快步掀开耳房门帘，就看到自己儿子坐在凳子上发呆。
“娘亲，没事。”说着扶着钱氏坐到正座上，又亲手给娘亲倒了杯茶，又道：“现在没事，韩太医说碧寒是孪生，今天受了惊吓怕生产时难产。”
“哎，本来这些事不想让你们小辈知道，她父亲是荣远候的嫡次子，又是云贵总兵，她一个候门贵女，真没有道理给人做继室，娘亲一直想不通。后来你姑祖母病重娘亲才知道真相，你祖母、老李氏和你姑祖母是闺中好友，那时老李氏看中你祖父，但你祖父和你祖母却是从小定亲又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中间根本容不下她，她说她只是远完看着你祖母和祖父幸福她就很开心。高宗继位那们她祖母逝去，她说祖母甚是喜爱她，她要为祖母服斩衰，一时在京都落了个孝顺的美名，后来高宗三年大雪压塌了好多民宅，她在京都召集小姐妹们拿出私房开设粥棚，那个时候在京都只要提前荣远候府二房李玫彰都会说善良孝顺，谁要是娶了是家族之幸。那个时候她常常出入我们家，和你祖母比亲姐妹都亲，后来你祖母生你二叔血崩，留遗言让你祖父娶她，你祖父答应了，她嫁过来把你二叔当成亲生来养，京都都说她是慈善人，为了你祖母甘愿做继室。你二叔十五岁那年有人认出她的乳母是前韩太医令韩朝嫡女，你父亲听后回头找了你祖母身边侍候的人，结果都在你祖母去逝二三年后不是病死就是失踪，你父亲当这时才觉得你祖母的去逝可能有什么说道，又去问你舅爷和姨祖母，都说你祖母身体很好，对你祖母血崩去世觉得很是意外，但又都知女人生产本就是在鬼门关前走一回，所以都没多想，你二叔听了你父亲的话不相信，又去找人查了韩朝，结果发现韩朝曾给前朝曾贵妃用过一种药，使曾贵妃生产时使人虚弱无力产后血崩，但却又让人查不出来，幸亏当时让末帝看到韩朝没丢掉的药末才查了出来，因为这事牵连到末后，所以末帝把相关人都打死了，当时是末帝贴身太监办的这事，酒醉后和她对食说露嘴了，那个宫女后来借乱出宫，你二叔找到那个宫女时都要病死了，为了子女用这个秘密换了一万两银子就去了，你二叔恨自己认贼作母所以这多年都没有回过府里，儿子你姑祖母说老李氏从小就是认准一样东西一定要拿到手，不达目的不罢休，没想到她对你祖父的执念到了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地步。看这样子她是和你媳妇对上了，你一定要小心护着你媳妇，不然。。。。。。”
听完娘亲的话，苏宜钰都语凝了。
“娘亲，您说她手里还有没有那种药，我们院子里她很难下手，但万事难绝对呀。”苏宜钰手指轻轻敲着桌子问。
“难说，当年她乳母的命是她母亲所救，韩婆子把她当亲生女来疼，娘亲觉得她手里一定有东西，不是这种药也有别的，不过娘亲觉得不是很多了，你二叔打杀韩婆子时把她屋里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烧了。”过了会钱氏又道，“儿子你媳妇是孪生，我们不能侥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