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村头的老张家突然说要娶媳妇了。
全村人都炸了锅，家家户户茶前饭后都议论的这回事儿。
原因是啥，老张家就一个伢子，叫做张国栋。
可那伢子小的时候受过惊吓，成了傻子，爹妈拉扯到了二十七八岁，只会看见人了流着口水笑。
老张家想传宗接代啊，他们家有点儿钱，可是村里面，邻村的，愣是都没有人愿意把女儿嫁过去。
现在这个年代不比以前，谁家的娃不是一个宝？
可突然有一天，老张家传出来了消息，他家伢子要结婚了！
我是第一个知道的，因为我家做的就是村里面的宴席生意，红白事儿都一手操办。
姑娘直接就住在老张家里面，我从门缝看到了一眼，肤白貌美的，腰细腿长，臀翘不说了，胸还大。怎么看也不像是农村人，要是邻村有个这么漂亮的美女，早就传疯了。
所以我当时就觉得，这个姑娘来路不正常，指不定是老张家花了积蓄买来的。
这年头，农村里面彩礼要价都要上天了。
我们这个地方，就算你长成了一个冬瓜，起步价都是十万块，还得配车赔房子。女方对男方挑三拣四的。
一场婚结下来，少说都要四五十万。
男方求爷爷告奶奶的到处借钱，之后两个人大半辈子还债。张国栋是个傻子，就是一百万也没人嫁给他。老张家除了买媳妇，怕是也被逼到绝路上面了。
而且村里面买老婆的不在少数，之前还有个木匠买了个越南媳妇，天天晚上那女的叫的周围村民都睡不着觉，女人们盯死了自家男人。不让他们去木匠家里面，怕他们的魂儿都被勾了。
话说回正题，老张家娶了漂亮媳妇，张罗着请了全村的人。
他家伢子张国栋，也穿上了喜庆的红喜袍。
拜堂的时候姑娘出来了，穿着红嫁衣，化了妆，更加漂亮动人。
我当时明显看见这个姑娘眼中格外慌乱，一直紧紧的咬着唇的。
其他的村民都在笑着说这女人好，肯定能生儿子，还问张老头哪儿来的路子。
明显，全村的人都不是傻子，见怪不怪了。
我心里面不怎么舒服，毕竟是人口买卖，老张家是高兴了，天知道这个姑娘家里面是怎么崩溃？她自己又是怎么恐惧？
一时之间，我也不想多看了，喝了两口酒，就去后厨盯着事情，也没管前面婚宴。反正啥好菜，我都自个儿先吃一口。
差不多两三点钟吧，院子前面炸了锅了，吵闹的吓人。
我就跑出去看了眼，结果发现好多人饭都不吃了，围在明显是新房的屋子外面。
我刚挤进去，就听到了接连不断女人嗯啊喘息的声音。
当时我就明白了，妈的这老张家还愣是等不到晚上，就要洞房了？可他这儿子真挺厉害，看着傻，搞起来女人可不含糊。
好多人都在埋怨，说老张家不按规矩来啊，这还没到晚上呢，洞房都没闹，这就上床了。
张老头瞪着眼睛说他儿子争气！要给他早点儿生个大胖小子。接着他就开始驱散众人。
我听得心里面火烧火燎的，脑子里面就控制不住的想到那个美女被压在张国栋身下的模样。
可人都散开了，我也不好在这里站着，只能去操办晚上的宴席了。
事儿，就是在这个时候变糟了的，当时谁都以为在房间里面的是张国栋和他新媳妇。
晚上开席的时候，也见不到张国栋和他媳妇的人影。
村民就都调侃说老张家儿子不行，趴在女人身上了。
张老头就急冲冲的去敲新房的门，结果半晌里面也没有人开门。
之后他把门直接撞开了，紧跟着他就发出来一声刺耳的悲喊声，说天杀的王八犊子啊！接着他还扑腾一下就瘫倒在了地上。
人群都围了过去，我也不例外，然后看见的一幕，都觉得脚底下直冒凉气。
那个漂亮女人，衣服差不多都被扒光了，头发散乱的在床上痉挛，露出来的皮肤，上面都是青红交加的淤痕。她双目无神的看着房梁，脸侧也是泪痕，并且在她双腿间那处地方……混杂着血迹，还有更加恶心的东西。
至于张国栋，他背靠在墙头上坐着，眼睛睁开很大的看着前方，可是眼珠子都有些凹陷了下去。
在张国栋的心口，插着半截椅子腿，血浸透了他的衣服，甚至他的身下，都被血水布满了。
有人尖叫起来杀人了！顿时院子里面乱做了一团。
老张家的喜事儿，变成了丧事儿，下午的时候，都以为是张国栋那个傻子在搞自己媳妇。
可实际上，天知道是谁钻了进去，不但把老张家媳妇强奸了，张国栋还没了命……
村民都跑的差不多了，留下的还有几个老张家的亲戚，他们都说要报警，张老头从地上爬起来，双目充血的说不准报警……
接着他就说要把那个天杀的王八犊子找出来，要杀了他全家。
我当时觉得张老头疯了，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好要宴席的钱，也就带着厨子走了。
临头的时候，我还看了那个女人一眼，她还是在床上蜷缩着，像是个死人……
村子里面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几天，基本上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了。
因为张老头随时都拿着一把砍柴的刀在路上走，逢人就抓住别人的衣领子，问他是不是害死他儿子，还强奸了他媳妇的人。
没人敢报警，谁敢说啊，到头来万一张老头来报复咋办？人怕死猪怕壮，被疯子砍一刀，都没处说理。
我之后几天也没接什么生意，为什么，因为怕晦气。
差不多过了七天的时间吧，那天晚上的时候，我在家里面看电视，弄了点儿下酒菜喝酒。
院子外面的大黑狗不停的吠叫，还有敲门的声音砰砰砰响个不停。
我放下筷子，跑出去院子开门。
结果门外就站着张老头，他竟然穿着一身黑袍子，胸口还带着个大红花，定了个黑皮帽子，吓了我一大跳。
瞄了一眼张老头手上没刀，才稍微让我松口气。
没等我说话，张老头就抬手，给了我一个信封，说这是办席面的钱。
我眼皮微跳，把信封接过来之后，掂量了一下，沉甸甸的，口子没封，瞄了一眼，里面是一叠红彤彤的钞票。
我客套了几句，说张老爷子，发生了这样的事儿，咋还能问你要钱。
张老头眼皮翻了一下，然后没什么语气的说：“今天晚上我家里面还要办一桌席面，你收拾下东西，跟我去一下，这些钱全都是你的了。”
脑子里面一过事儿，我就想明白了，这是张国栋头七。
做宴席的，红白事儿常有，我还在棺材旁边摆桌子吃过饭，手里面拿了钱，没不去的道理。
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之后，我也没叫别的人，就跟着张老头走了。
张老头家门口挂着两个惨白惨白的大灯笼，进去之后，就看见院子里面锅灶菜品齐全，堂屋中放了口大棺材，棺材旁边果然有张桌子。
而在棺材前面，跪着个身材纤瘦的女人，正在微微的啜泣着。
张老头低声在我耳边说做菜吧。
我听得有些起鸡皮疙瘩，回头看了张老头一眼，觉得他脸上的皮肤白的吓人，不像是活人的颜色。
掐了掐掌心，我定了定神，过去操持着开始做菜了。
也不是一次两次做白席，哪儿这样就被吓到了？
张老头并没有站在院子里面，他把我送来之后，就晃晃悠悠的又走了出去，我想着应该是请一些亲朋来吃饭。
正切着肉的时候，突然一只手就抓住了我的手腕。
紧跟着，一个颤抖的声音就响起来，说：“救救我，带我走，我不想嫁给死人，求求你。”
回头，我就看见了一张梨花带雨的俏丽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