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野狗

　　会后，白飞和江鹏一路，带领一中队两个刑警到县西渠镇进行排查，不为其他，只是张老头的行进方向和这边的产业结构显得这边有些可疑。
不得不提的是，西渠镇整个产业支柱就是牛奶养殖，白家村、张家村、刘家寨、渠北村、渠南村都是靠奶牛养殖过活的，其中张家村和渠北村的养牛规模都是比较大的，白家村和渠南村养牛不是主要的，奶制品加工倒是比较多，白家村有一家奶制品加工厂，渠南村有两家。镇上为了扶植经济发展，从外地招商引资来了几个牛奶厂，并给与了牛奶厂优厚的待遇，批了大面积的土地。白飞常年不在家，所以村上有没有牛奶厂倒是不太清楚。
白飞等人没有去找奶牛养殖场，而是直奔奶制品加工厂。奶牛行业里奶制品加工才是核心，他们从村民手中收取牛奶，然后进行加工成奶粉或是冰淇淋等奶制品谋取利益，如果奶制品加工厂有问题，对奶牛养殖都会造成不小的影响。
当白飞赶到渠南村的一家牛奶加工厂时，正赶上牛奶加工厂入货，满满两车牛奶正慢慢驶向厂里，大门也打开了，警车也跟着运奶的车进了厂子。
厂子的名字叫做“国威牛奶制品有限公司”，白飞撇了撇嘴，笑道：“好牛的名字啊。”
江鹏打趣道：“不牛怎么卖牛奶呢，这个牌子的奶粉我听过，销量还不错。”
白飞笑道：“你不会给你娃就吃这个吧？”
江鹏开玩笑的打了白飞一下，说道：“说什么呢？我还没结婚呢，哪来的娃。”
白飞等人走下车，就看到看门的大爷手拿大棍满脸寒霜的走了出来，这让白飞等人瞬间紧张起来。
看门的大爷大概六十多岁，明显看起来硬朗的很，他缓缓的走过来，手中的大棍上似乎还沾有血迹。
江鹏立刻从背后拿出枪，指着老汉叫到：“你干什么？”
老汉原本严肃的脸上瞬间露出恐惧的表情，手里的棍子也掉在了地上。说真的白飞很纳闷，他们开着警车，就算保安也不敢拿着棍对警察叫嚣吧。
老汉操着本地的方言说道：“我啥也没干，啥也没干。”
白飞把江鹏的手枪轻轻一顶，江鹏就将枪收回了。白飞走到老汉跟前，拾起这个带血的棍子，问道：“这是干嘛的？”
老汉颤颤巍巍的说道：“打狗的。”
江鹏立刻怒了，他做了个拔枪的动作，吼道：“都这样了还敢骂人？你不想混了？”
老汉吓得都有下跪的冲动，说道：“我没骂人，我真是打狗的。”
白飞看到老汉没有说谎的样子，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汉一指值班室，示意大伙进去说。白飞点了点头，一行四人和老汉一起进了值班室。老汉连忙给四人倒水，说道：“误会了，误会了。”
白飞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汉说道：“诶，你们不知道，最近这儿野狗到处乱跑，我们没办法，只能见到一个打死一个。”
江鹏好奇的问道：“野狗闹你们什么事了？”
老汉白了江鹏一眼，说道：“你们不知道，奶牛这东西都是母的，母的就要生小牛，生了小牛就趴那了。”
白飞等人自然懂得，但是实在不明白老汉在说什么。
老汉指着棍子说道：“今年不知道怎么了，外面野狗多的很，稍微不注意就溜到厂子里找吃的，厂子里哪有吃的，结果这些狗就盯上了奶牛。”
白飞笑道：“你说笑了吧，奶牛那么大，狗还敢近身？”奶牛的体型比狗大不知道多少倍，就那体型野狗哪敢往上冲。
老汉说道：“你不知道，奶牛一生产，下面就是大口子，里面全是肠子，这野狗闻到血腥味，就进去把牛肠子掏了，一掏牛就死了。”
白飞和江鹏恍然，原来是这么回事，往年也有这种情况发生，但毕竟是少数，要说对牛的照看再精细点，应该不会出现这种事故。很显然，老汉拿的棍就是为了打狗，上面的斑斑血迹显然也是属于哪个不知名的野狗。
老汉叹了一口气，说道：“厂子虽然是加工厂，但也养了几只奶牛，几个月都让野狗搞的差不多了。这野狗现在都是精，简直跟苍蝇一样无孔不入，稍有不注意就跑进来了，一进来奶牛就遭殃了。”
白飞笑道：“这奶牛又不是天天生小牛的，生的时候照看一下，不会出这事吧？”
“你是不知道，这狗精死了，为了掏奶牛肚子都能挖洞，防不胜防，我们人也不能没早没晚的盯着牛吧，厂里事多的很呢。”
白飞想了想，问道：“对了，你这些天有没有见过有兽医来过？”
老汉想了想，说道：“兽医？我们这哪有兽医，就张家村有个兽医。”很显然，老汉是知道张老头的。
江鹏连忙说道：“是啊，是啊，就是张家村的那个张兽医。”
老汉笑道：“你说张老头啊，我认识，熟得很，大好人一个，每年都会义务来厂里给牛治病，人缘好的很，不过这两三个月没见了。”
江鹏沉着脸说道：“他来不了了，他被人杀了。”
“什么？”老汉的脸瞬间憋得通红，吼道：“哪个王八蛋干的，真他妈缺德，老子见到了一刀捅死他。”
看出老汉是个暴脾气，白飞责怪的看了江鹏一眼，对老汉说道：“我们就是来查案的，张老头最近真没来过？”
老汉说道：“没有，我一直在这门房呆着，他来了肯定给我打招呼。”
白飞看这里没有什么线索，准备离开。临走时候，老汉说道：“你们可以去白家村看看，白家村那个加工厂是镇上最大的，里面人凶的很，那边的野狗比这里还多，也许你们到那里能找到点线索。”
白飞默默记下，几人上了警车，直接向白家村驶去。
如果说先前没注意，这时候白飞就觉得稀奇了。刚到白家村口，就看到很多野狗三三两两的在道路上行走。这些狗就像是非洲的豺狼，一身土了吧唧的毛发，看上去就非常恶心。这些野狗一点也不怕人，反倒是看着人露出凶恶的面相。白飞看着自己村门口，还以为进入了狗世界。
不得不说，白飞的家其实住在白家村的东头，奶加工厂在白家村的西头，这些野狗也经常在这里游荡，村东边倒是不多，也难怪白飞回来几天都没注意到这个乱象。
江鹏打趣道：“你们家都快被狗占领了。”
白飞撇了撇嘴，说道：“我也不知道，常年没回家，一回来就看到这景象，实在是让人瘆的慌。”
江鹏笑道：“你可得注意了，哪天这群野狗把你家祖坟刨了，看你咋办。”
“去你的。”白飞暗暗发誓，一定动员村里人把这群畜生赶走。
当白飞等人将车开到加工厂门口的时候，门口的石台阶上正坐着一个老汉，手里拿着旱烟正吧唧吧唧的抽着。警车的到来让老汉一阵紧张，不过当他看到下来的人的时候，立刻笑脸的赢了了上去。
“飞娃你咋来了。”老汉的样子白飞觉得很熟悉，飞娃是白飞的小名，白飞自然知道，很显然这个老汉认得他。常年在外，一些村里人他都快不记得，只能装作认识的说道：“叔，你咋在这？”
老汉一脸不高兴的说道：“你咋叫我叔呢？应该叫我伯伯，论起来咱还算亲戚呢。”
白飞纳闷，转个笑脸说道：“伯，你知道我常年在外，很少回来呢。”
老汉笑道：“是啊，你都多久没回来了，你小时候我还抱你呢。”
说来说去，就是不透名字，让白飞非常郁闷。他赶紧指着江鹏说道：“这是公安局的江队长。”
老汉眯起眼睛看了江鹏一眼，然后热情的握起了江鹏的手，说道：“哦，你就是斌斌的领导啊，幸会幸会。”
斌斌？很显然是白斌了，这老汉貌似和白斌很熟。江鹏犹豫了一下，问道：“您是？”
老汉笑道：“嗨，我是斌斌他达。”
这边的方言，达就是爸爸的意思。白飞瞬间明了，这老汉原来是白斌的爸爸，白飞瞬间就记起来了，这老汉有个怪名字，叫做白牛丙，就因为这个怪名字，所以白飞记住了。
白牛丙的热情让江鹏瞬间崩溃，寒暄了一阵，白飞等人说出来意。
听到张老汉的名字，白牛丙瞬间就愣了，满脸的痛苦，说道：“张老头的事情我知道了，斌斌都告诉我了，真是可惜死了，那么好的一个人。”
很显然，白牛丙似乎认识张老头。
白飞问道：“最近张老头有没有来过你们厂？”
白牛丙回想了一下，说道：“我没见过啊，最近没见过。”
白飞和江鹏瞬间有些失望。但遇到亲戚，白飞出于礼貌也要和白牛丙聊聊。聊什么好呢，白飞就问起了野狗的事情。
白牛丙脸露怒气的说道：“这该死的野狗，把我们厂的奶牛祸害惨了，死了不少牛。”
白飞无所谓的问道：“哦，你们厂有多少牛？”
白牛丙想了想，说道：“原本有四五十头呢，现在死的剩下几头了。”
白飞咂咂舌，这野狗的威力也太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