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无聊懒,可欣先是带着我到自己家周边的城市景点随意转了一圈。这一圈下来,我也越发感觉到,所谓的城市旅游景点都只不过是一些所谓商业娱乐场罢了,既没有过多的地方特色,也没有电视里看起来那么漂亮。那些所谓的放松休闲地段,也无非就是些明码标价的消费场所,刺激那些整日埋头于办公楼内的白领外出放松消遣的地方。
也没什么兴趣,我早早的就让可欣带着自己朝她家的方向走去。走了一个下午,我也有些累了,让可欣给自己拿了罐可乐,自己坐在沙发上拿遥控器调起电视,搜寻着那些能够提起自己兴趣的节目。
突然,我把目光放在了一期讲述湘西赶尸秘闻的节目上,看节目背景上所作出的种种恐怖场景,我心中不禁一笑,哎,不会还真以为自己节目做得有多吓人吧,还挑在白天放了……因为也没什么事情可做,我随即看了起来。
这时,可欣也拿完可乐做到了我身边,“哎,不是早就揭秘了,说全是假的么?”大口喝着自己刚刚拿过来的可乐,可欣若无其事的和我说道。
“嗯,无聊呗!”这不是我可并不是嘴上说说的,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在电视上,关于赶尸的揭秘节目数不胜数,不过每次的版本都会略有不同,这也是我为什么还会选择去看的原因。
这期节目刚刚开始的时候,一直重复的放着那些有关于赶尸的电影和电视剧作里的画面,一边打着哈欠,我一边把可欣搂到了自己怀里。
也许你会禁不住问我,为什么我今天竟然如此大胆,在可欣家里就敢做出这些很亲密的动作呢?嘿嘿,那当然是因为可欣的父母都不在啦,他们都去了可欣在乡下的外婆家,而且据说明天才会回来。所以,我当然就敢做这些平时再大人面前想都不敢想的动作喽。
节目上,主持人一脸假笑,很苦逼的走上了舞台的正中央,而在他的旁边,则坐着两位被称作专家的人。
首先,主持人例行公事般的和两人寒暄了一番,随后又问他们信不信真的存在赶尸这种职业。理所当然的,那两个人当然会说信,不然又如何去证明自己的专家身份呢?
无聊的看着,弄到后面,人家竟然还找了一个自称是湘西一带,赶尸匠唯一传人的大汉出来。那人肥头大耳的,走起路来,那个就像怀孕般的大肚子还随着他的脚步不住上下起伏着。在主持人身边坐定,他便开始发表起了自己的长篇厚论,不过这种言论刚刚一出口,马上便遭到了主持人和场下观众的大举围攻。
男子尽量把表情装得很镇定,不过对于主持人的很多质疑,他还是很巧妙的回避了。我看得好笑,不禁笑着说道,“哈哈,这样一人也敢来冒充赶尸匠呐,那我岂不是可以说自己是赶尸匠的祖宗喽?”说着,还在可欣的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可欣嘿嘿一笑,在我的手上轻轻掐了一下,“注意形象,注意细节,在家也给我规矩点!”说罢,把我又要凑过来的头给硬塞了回去。
见状,我只好老老实实的看着自己的电视,不过心里还是在想,你爸妈又不在,那么计较干嘛,不过也没说出来,毕竟,这种事情,讨论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搞不好还会伤了感情。
在主持人的百般为难之下,男子显然被逼急了。索性提出要表演个能证明自己具有神力的法术。当然,这种要求众人是绝对不会拒绝的啦,有好戏看,谁不喜欢?
就在巫师到后场换衣服,即将出场进行表演的时候,那种广大中国人民最喜欢的东西——广告又来了。看着电视上不断重复的广告,我简直就怀疑闲杂中国广告导演的智商是不是都出了点问题,同一个造型,同一句话,竟然能连着说他妈三四遍,你们不烦,观众都快烦死了吧……
终于,两分钟后,那些烦人的广告总算都循例播完了。如释重负的重新在电视机前坐下,终于,那个矮胖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道袍再次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只见他在自己面前摆了一个大概能盛十公斤物品的陶罐,在陶罐的头上还斜放着两张用黄纸画好的符咒,随后,又抽出了一根农民卖菜用的秤杆,对着现场的观众说道,“我现在就给大家表演一个湘西绝技,秤杆提米!”
看到这,坐在沙发上的两人都笑了起来,这有什么好神奇的?相信大多数中学生都做个这样一个实验,原理和这个所谓的秤杆提米也一模一样。那个实验很简单,就是先找一个塑料杯子,然后把白花花的大米给倒进去,最后再往里面加点水,用筷子一提,那米就起来了。
看着电视上所谓的巫师滑稽的表演,我笑得都快直不起腰来。随后竟然还请了一个看是去至少也得六十多岁的白发老太太也上去试了一次。人家老太太那怎么可能清楚其中的诀窍,自己是提不起来。哎,真是蠢鼠笑死一只猫啊,这些所谓的秘技都只不过是些天桥卖艺的小伎俩。
看着自己所谓的巫术并未取得现场观众和主持人的认可,那个所谓的赶尸后人竟然有打起了嘉宾的主意。只见他突然转身开始讨好起身旁坐着的两位嘉宾,“陈老师,我家祖传的绝技您最清楚,您说我所说的赶尸是不是却有其事?”
那个看上去不下五六十岁的小老头假装若有所思的沉思了一阵,随即说道,“真的,他们拥有一种神奇的法力,这个东西,你没见过并不代表就真的没有!”说话的时候,中气十足,就像自己亲自见证过一样。
旁边另一位看起来更2B的嘉宾也立即附和道,“对,我小时候就见过赶尸,这种事情是真的!”表情之夸张,简直能把牛都给雷死。一见这状况,鬼都知道,这两位其实只不过是人家电视台找来做托的了。我自然也看出来了,拉着可欣的手,我也狠狠的咒骂起来,“我靠,什么时候能来点真东西嘛,老请这些个骗子同志,还真把观众都当善男信女了啊?”
好气又好笑的在我头上拍了一下,可欣柔声说道,“好啦,先看完再说吧……”
知趣的低下头,我继续耐着性子往下看着。
节目快接近尾声的时候,那个赶尸人终于把他最雷人的段子给爆了出来,主持人问他,“你这一生有真正的赶过尸么?”
赶尸人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嗯,有过……”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眉毛很不自然的往上翘了一下。一般的人可能并不会去留意这个细节,而我还是注意到了,我知道,如果人在说话的时候本能的做出一些与自己言语不符的行为,那就证明这个人很不正常,换言之,就是他在撒谎。
看着那个赶尸人信誓旦旦的说辞,我不觉好笑,只见电视荧幕上,那个赶尸人表情极其夸张的诉说着一段很有可能是其自己捏造的故事,说什么自己有个亲戚,在汶川工作,那场举世瞩目的大地震中不幸遇难,而尸体却不知道被埋在了哪里。自己作为家中乃至湘西一带唯一的一位赶尸传人,自然担起了寻找尸体的重任。
当时赶到现场的时候,环境确实比自己想象中更为复杂。在确定了自己亲戚遇难的大致范围之后,他就把一只鸡沾上自己血,使了个千里追踪术,注意,他说的是千里追踪术,大家是不是觉得很熟悉呀?是的,那是老式港派鬼片电影中老道常常会说的一个词。
那这个千里追踪术又是如何施展的呢?方法很简单,简单的他妈比我天天在这写小说码字都简单。只见那个赶尸人得意的往下讲着,说自己如何的神奇,只用了一只公鸡便找到了那个失踪亲戚的尸体。具体过程说的也十分简练,大概就是自己把自己手指头给割破了,然后把血洒在了公鸡身上,随即叫出了死者的名字,然后便把公鸡被抛了出去,而公鸡的落点正是死者所在的位置。叫人过来动铲一挖,果然就把尸体给刨了出来。
终于,整期节目终于接近尾声。我拿起遥控,如释重负的换了个台,嘴里嘟哝着,“真是折磨人呀……”
可欣则痴痴的坐在那里,还在想那个千里追踪术的问题,“陆明,你说真的有什么千里追踪术么?”
听见她的话,我差点把刚要喝进嘴里的可乐给吐了出来,“呵呵,肯定是没有啦,而且刚才他说的那个千里追踪术也是存在着很大的疑点的。你知道吗,如果要运用那种传说中的千里追踪术,施术者就必须要有死者以前用过的东西,而他只是把自己的血给淋在公鸡身上,并未运用任何的道具,你说能真的了吗?更重要的是,淋在公鸡身上的血,必须是童子血,也就说是那种没有行过房事者的血,看那满脸横肉的样子,绝对就不可能还会有童子之身了,所以,我断定他所说的那些都是假的……”我一口气说完,得意的看着自己的女友。
可欣没有说话,只是满意又白痴的对着我笑了笑。
看可欣不反对,我又继续说道,“其实,就像所谓的赶尸术,其实很可能都只是一些掩人耳目的东西,想想都觉得悬,让一些死去的人排成队走,那不是开玩笑吗?”
可欣收起了笑容,盯着我的眼睛叹了口气,“其实,这种东西很可能还是存在的,我父亲就跟我讲过类似的事情……”
我一听又有故事,马上高兴要求可欣快讲,而可欣则一副神秘的表情,“不行,这个故事,我得留到晚上讲,要不然可就没气氛了。”说完还淘气的对着我眨巴了下自己明亮的大眼睛。
无奈的望着可欣,我知道,要听故事,看来还真的等晚上了。
第十一节:白日赶尸人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我早早的洗漱完毕,坐在客房的床上等可欣给自己讲那个赶尸的故事。
可欣可算是当了回大爷,平日里都是她照顾我,这回终于也轮到我来伺候她了,真是想想都知道她心里有多美。
果然,我为了听这段新奇的传闻,又是给可欣揉腿,又是给她端茶的,总之,待遇不止提升了一个层次。而可欣当然也很乐于去享受这一切。过完瘾之后,可欣终于慢慢的开了口。
可欣讲的故事依旧是他父亲亲身经历的事情,不过时代背景已经不再是九十年代了,而是迈入了二十一世纪,准确的说,这个故事发生在2008年的夏天,当时可欣的父亲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毛头小子了,作为领队的他,又带着一对年轻人进了山。
这次,一切进行似乎都很顺利,考察任务只用了原定计划的一半时间就完全做完了。带着喜悦的心情,一行人开始了返程。作为领队,这次可欣的父亲还是很高兴的,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正式作为领队,独立承担起一个这么大的项目,光是想想,心里都挺美的。
走在路上,可欣的父亲简直觉得路边的花儿都在对自己笑,一路哼着小曲,可欣的父亲如同个孩子一般的快乐。自然,他手下的那些个小年轻自然也被他给带动了起来,从一个不通车马的小村庄里步行出来,一行人有说有笑,谁也没有喊累,几乎都没休息,一行人已经走完了归途的一半路程。
两个小时后,可欣的父亲终于有了一丝倦意,在他的指挥下,一行人开始找地方休息。他们找到了一块草坡,草皮的面积很广,几乎占据了大半个山坡,而在再从中间,还心心点点的散落着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野花。这里很干净,既没有城市里那污浊的空气,草坪上面也没有半点生活垃圾。随意的躺在草坪之上,几人肆意的嬉笑着。
就在几人都在为身边的环境所沉醉之时,三个怪异的人突然闯入了他们的视线之中。他们走路的姿势十分怪异,或者说,除了领头的那个人之外,他身后的两个人走路的姿势都很怪异,几乎是一步三摇的朝前走着。
可欣父亲考察队里的队员都出神的望着这群怪异的人,谁也没有说什么,毕竟也许他们的怪异,只不过是因为他们身带残疾而已。但是,就算真是残疾,那两人的动作也不可能统一成这个样子吧,他们走路时落脚的位置,落脚的频率都几乎是一丝不差,只有前面带着两人走的那个人看起来是正常的。
这不免激起了在场年轻人们的好奇心,可欣父亲这次所带的队伍,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还未毕业的在校研究生,对于这些奇异的现象,这群傻小子自然也有着不同常人的求知欲。
只见可欣父亲队伍当中一个平日里比较捣蛋的小子猛地站了起来,也没跟其他人打招呼,径直的就朝那三个人的方向追了过去。
看着那个大男孩渐渐远去的背景,可欣的父亲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臭小子……”抱怨了一句,他马上把其他的人都给叫了起来,朝着三人走动的方向追去。
几人来到三人行为怪异的人身边,只见后边跟着的两人一律把头埋的很低,使他们一时也无法看清他们的面孔,而更奇怪的是,明明是炎炎夏日,那两个人的身上却裹了层厚厚的棉衣。
“喂,老乡,你们要去哪呢?”也不知道是那个小子突然很唐突的开了口。
而对方却并未回答,只是依然执着的向前走着。这时,另一个游手好闲的年轻队员干脆跑到了那三人的前面,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路一被挡,前面的人马上停住了脚步,做了个奇怪的手势,后面本是低着头的两人却突然像得到了什么指令一般,突然停了下来。
这更加加重了这群年轻人的好奇,“他们不是有什么毛病吧?”说着,那人就要用手去摸后面两人的身体。
“不要动!”前面那个人突然发疯一般开了口,十分紧张的注视着那个年轻人的一举一动。
“你说不动就不能动啊?不就是人吗,有什么好稀奇的……”说着,再次把已经放下的手再次伸了过去。
这次,是可欣的父亲制止了那个年轻人莽撞的举动,他不好意思的和为首的那个农民模样的人道了歉,随即关切的问道,“老乡,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回家。”那个为首的人只说了短短两个字,但是在他说出口的时候,可欣的父亲却听出了他语气中不易被察觉的一丝执着和凄凉。
“他们不会真有什么毛病吧?老乡,你说出来,我们是好人,能帮到的我们一定帮你!”可欣的父亲怕人家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问了一句。
突然,一个队员捂着鼻子,轻轻的煽动着自己的手掌说道,“我靠,什么味儿,好丑啊!”
其他几人随即也注意到了那种奇怪的味道,随即马上开始寻找起发出气味的源头。
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说得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可欣的父亲一下就闻出了气味的不对,“这怎么好像是尸臭味儿啊?”可欣的父亲一边说着,已经把目标锁定在了那两位一直把头低着的人身上,“他们怎么了?”可欣的父亲严厉的问道,那气势,简直就像在训自己的学生一般。
为首的那个人一看大事不好,马上有比了个手势,那两个人便又像收到了什么指令一般跟着他狂奔出去,一下撞开了挡在道路前面的那个年轻人。
年轻人满脸疑惑,很不满的揉措着自己的肩膀,“妈的,什么人嘛。竟然这么没礼貌……”一边说,一边拍着身上沾染的尘土。
“不好,有蹊跷!”可欣的父亲说了一句,马上向着三人逃跑的方向追了上去。身后的年轻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自己的领队都追了上去,随即自己也跟了上去。
几人简直就像再追一个正在潜逃的犯罪团伙,一行人又追了大概半个小时,终于把他们在一幢破败的山间独居前把三人再次拦了下来。一行六人很快分成两组,分别挡在了三人往返的道路之上。
“他们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腐尸身上的味道?”可欣的父亲一脸严肃,盯着那人闪烁的眸子,一字一顿的说道。
“没……没怎么啊……”那人明显在闪烁其词,眼睛刻意的躲避着可欣父亲的目光。
这时,一个大胆的年轻人突然走到了后面那两个散发出奇怪味道的人身旁,用手掀开盖在或者说是粘在他们身上厚厚的棉衣。
“别动!”为首的那人再次紧张的想要去阻止,不过马上被其他人给拉住了。
“啊!”只听一声大叫,用手去掀他们身上衣物的那位不禁往后退了一步,惶恐的坐在地上,手指抖动着,一直直指着那人刚刚被他掀开的衣领。
“怎么了?”可欣父亲奇怪的问了一句,走上前去查看。但当他看见那人脖颈上面可怕的腐烂痕迹时,也不禁吓得呆立在当场,眼光迟迟不能从那人身上移开。
是的,他看见了那人高度腐烂的脖颈,一些烂肉混合着一种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在那人的脖颈处,依稀可以看到一些正在爬行的蛆虫……
“你……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可欣的父亲摇晃着走到那人身前,抓起他的衣领,愤怒的问道。
这时,堵在后面的三个年轻人也止不住好奇上前望了望那人暴露在日光之下的脖颈,一人忍不住恶心,当场呕吐起来。
三人中为首的那人,也可以说是三人中唯一的一个活人淡淡的吐了口气,仿佛做出了什么决定,眼神绝望的看向可欣的父亲,“其实,我是一个赶尸人……”说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已不再躲闪,只是眼光依旧没有一点光彩,还是如此的悲伤和黯淡。
“你骗人!”可欣的父亲闻言,怒火就从胸中燃了起来,“赶尸根本就不存在,而且就算真有,赶尸人也只会在晚上行动,从来没见过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赶尸的!”
那人仍旧呆板的望着可欣的父亲,没有反驳。
“我们要把你送到公安局,我怀疑你在倒卖尸体,从事不法迷信活动!”可欣父亲说的很坚决,此言一出,前面的三个年轻人马上也围了上来,其中两个人死死的抓住了那人并不粗壮的双臂,唯恐他再次逃脱。
那人也没反抗,只是冷笑着说道,“你以为就凭你们两个就能制得住我么?”
那两人不禁咽了口口水,也不知道那人究竟施用了什么邪术,那两个年轻人抓住他的手臂竟然微微烫了起来,而且温度还在不断升高,其中一人一时无法经受那种灼热的温度,怏怏的放开了抓住那人胳膊的手,翻过来一看,上面竟然还有丝丝灼伤的痕迹。
“你……你到底对他施了什么邪术?”可欣的父亲见状也是一惊,说话的时候也没了底气。
“放心,他不过只是受了一般的灼伤,回去调养一阵自然就没什么大事了,这次只不过是个教训,如果你们还想继续纠缠下去的话,我肯定就不止烧伤个人那么简单了……”那人目露凶光,眼神中充满了一种让人难以理解的执着。
“你……”可欣的父亲气得说不出话来,不过碍于那人不知道如何施展出来的神秘手段,还是没有发作。毕竟这荒郊野岭的,也没个人帮忙,要是真的出点什么事情,自己可真跟这些孩子的家人和上级领导交代不了。
那人藐视的看了看挡在自己前面,惊魂未定的三人,一把将他们推朝一边,又对着那两人摆了摆手,带着两人,不,应该说是两具尸体朝前继续走去。
第十二节:请不要告发我
一行人呆呆的望着一人两尸远去的方向,谁也没有说话,因为他们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该怎么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可欣的父亲还是开了口,毕竟,队伍何去何从,决定权还是在自己手中。“我觉得我们应该把这件事搞清楚……”说这句话的时候,可欣父亲的眼神十分坚定,大有年轻时候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气魄。但是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其中所背负的那些责任到底有多重,如果一行人都能安全归来,那当然最好,可是万一出了点什么闪失,那自己会不会像当年那个领队一样,一生都被那个梦魇折磨得抬不起头来做人呢?
说干就干,一看其他几个年轻人也都赞同自己的观点,一行人马上又上了路,开始追赶那已经渐渐远去的目标。
终于,几人在一个村庄前挡住了几人的去路,因为是在人群聚集区的周围,一行人的胆子自然也大了许多,就不信你在人群密集区也敢对我们下手吧。
只见可欣的父亲推开自己身前的两个年轻人,上前一步,坚定的抓住了那人的手臂,“今天,就算你把我烧死,我也注定不会放你过去,有什么花招,都是出来吧!”可欣的父亲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虽然心中也不免还有一丝胆怯,但是既然都已经做了,总不能再把自己已经抓住别人的手给放开吧……
那人盯着可欣父亲坚定的目光,迟疑了一下,终于幽幽的开了口,“你真的要这么做吗?”他的脸孔很不自然,竟然也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你今天如果不老实交代,你知道后果的。”可欣的父亲见对方似乎有了松动,自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好机会,随即加强了自己的攻势。
那人呆呆站在原地,愣神一般的立在那里,最后,他终于放弃了所有的抵抗,蹲在地上央求起来,“求你们放过我,好吗?”说着竟一下子坐倒在地上哭了起来。
一行人见到他如此怪异的举动,瞬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呆呆的望着那位坐在地上死命哭泣的男人,眼光充满疑问。
“也许你们会以为我是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但是我真的什么也没干,我只不过是在履行自己的承诺!”他见一行人也不说话,自己便率先开了口。
接下来,他开始了自己长篇叙述,原来,自己和其他两个人原来都是在同一个城市,同一片工地上打工的农民工,因为同是老乡,所以三人的关系也就理所当然的近了许多。
一群没有多少文化素养和见识的人初到城市,自然也被城市那种不同于农村的庞大与繁华给吸引了。不知怎么的,他的两名工友竟然染上了毒瘾,曾今还邀约自己跟他们一起享受。不过虽然自己见识不广,但是毒品的危害,他还是很清楚的,毕竟自己出身的那个地方,因为吸毒而死去的人还是多不胜数的,那些血的教训已经在他的身上刻下了一个深深的烙印。
在两人吸食毒品的高潮时期,自己也曾好意劝阻过,不过他的举动非但没有引起朋友的注意,反而被他们孤立开来,从此过上了形单影只的生活。
不过,生活在不久之后便跟他的两位工友开了个不小的玩笑。因为吸食过量,他的两位工友不仅没了平时的神采,在干活的时候也常常力不从心,从前只需要轻轻一抗的水泥等建工材料,现在搬运起来却得使劲全身的气力才能够支撑。终于,在一个烈日炎炎的中午,他的两名工友在还未完建的高楼上毒瘾发作,由于产生了严重的幻觉,两人双双从高楼之上跌落下来……
在他们摔下楼后,他当然在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现场,看着两人奄奄一息的样子和最终不断涌出的血沫,他不禁流下了悔恨的泪水。在两人离去之前,他们都说了同一句话,“把我带回去埋……”这句话在别人听起来也许并没那么重要,但他是重情重义的汉子,两人的要求,他自然也没拒绝。两分钟后,两人挣扎了一番,相继闭上了那本来就已半闭着的眼睛。
负责项目的经理在知道出事之后自然也紧张了一番,在给了一笔微乎其微的丧葬费之后,就把他和两人的尸体赶出了工地。带着两个死人,他自然无法坐车,又不敢向别人求助,半百无奈之下,他想起了自己家祖传的绝技——赶尸。
其实赶尸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神奇,但是他的确存在于这个现实生活当中。趁着夜色,他在郊区的一栋烂尾楼里给两人简单的处理一下,便施展起自己的祖传秘技,带着两人踏上了回乡的路途。
一路上,他们自然受到了很多人非议的眼光,不过可能大多数都习惯了那种毫无意义的观望态度,并没有出来阻拦,更没有人问过他们到底是做什么的。
终于,他的计划还是出现了一丝纰漏,也不知道究竟是自己学艺不精,还是天气过热了,那两人竟在自己算好的日子之前就出现了腐烂的现象。迫不得已,他便给两人的尸体套上了厚厚的棉衣,以便遮挡从他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味。因为再拖下去,很可能还没到家,这两人就会完全烂透,他不得不加快了带着两人回程的脚步。以往都只会在晚上出现的赶尸法术,很自然的也就在白天露了出来。可没成想,自己虽然已近选择了一些人烟稀少的区域来走,可最终还是没躲过他们这群好奇的人。
说道这里,他的眼角已经挂满了泪痕,带着伤感,也带着乞求。
说完之后,他幽幽的乞求众人,“请你们不要告发我,好吗?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只是在完成他们的心愿……”说罢,竟然对着站在面前的一行人磕起了头,每磕一下,地上都会发出那种沉闷的声响。
可欣的父亲赶快上前制止了男人这种愚蠢的举动,当他将男人扶起来的时候,那个男人的额头上已经有了星星点点的血光。
可欣的父亲叹了口气,从身上摸出了身上仅剩几百块钱,交到了男子手中,“那去吧,虽然不多,应该也可以应应急……”
男子激动的从他手中接过那几张色彩鲜艳的纸笔,颤抖着说不出话来,随后,再次跪在地上,“谢谢你,真的……”虽然话语不多,但是却充满了对可欣父亲的敬意。其他几人不自觉的,也把身上所剩的钱物掏了出来,一一递到那人手中。
“我带他们向你们道谢了!”男人说着,再次俯下身去,对着几人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
可欣的父亲会心笑笑,“去吧,祝福你能够早日把他们都送回去!”
男人再次向几人道出谢意,随即转身带上两人,再次踏上了回归的路途。
可欣父亲的队伍一直盯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默默的为他们送行,一直等到他们渐渐淡出自己的视线之后,可欣的父亲才挥了挥手,示意几人继续往回程的方向赶去。
这一次,众人走得并不轻松,可能是因为有多走了许多路途,一行人没走多远便停下来休息。
这时,一个年轻人好奇的凑到了可欣父亲的身边。“导师,你真的相信他所说的吗?”年轻人脸上带着一股未脱的稚气,好奇的盯着可欣父亲的脸庞。
“我相信,凭着他的那份坚定,我选择信任他!”可欣父亲说的十分坚定。是的,在这个世界上,能为了自己的一个承诺而去勇敢付出的人已经很少了。在我们的词典里面,很多时候承诺仿佛都成了一句空话,虽然每个人都会说,但并不代表每个人都能够很好的去履行。
“在这件事情上,父亲并没有选择去猜忌,他说,有些时候,其实我们看到的就是真相,只不过我们都习惯用那些有色眼镜去做那些无谓的剖析和判别罢了。”
可欣的故事讲到这里就算告一段落了。我痴痴的望着窗外明亮的月光,心中对自己这个岳父的为人更加敬重了一分。
“今晚你就让我抱着你睡吧……”我红着脸,不好意思的提议道。
“不行,注意形象,注意细节!我可不会被你那些腐朽的资产阶级思想给堕化!”说着,还嘟起自己好看的小嘴,对着我调皮的笑笑。
我嘿嘿一笑,傻傻的抓了下自己的头发,“行,快睡吧,今天时间也不早了。”说完我在可欣背上轻轻推了一下,示意她回了自己的房间。
睡在床上,我又开始了那无法根治的失眠。其实我是又开始害怕了!而我想让可欣陪自己睡的真正目的也没那么淫荡,只不过是因为,我怕自己有一个人沉浸在那种黑暗当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