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柔觉得很委屈,为什么这个凌先生一见到她就这么恶形恶状的?她有得罪他么?伸手抚摸着颈上那一细条勒痕,似乎现在仍然能感受到当时那种几乎窒息的难过,苏婉柔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男人……好可怕!
她现在算是彻底陷入了两难境地。留下来吧,这男人如此凶恶,说不定哪天就把她给一锅炖了也不是没可能。但是不留下来,她孤苦伶仃一个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里,这要怎么生存?
“苏小姐,你在吗?”门外忽然响起乔易玲的声音。
苏婉柔精神一振。不管怎么样,乔易玲也好,还有这里的佣人们也好,他们都对她很和气很善良的,对她不好的只有这房子的主人而已。
她小跑着打开了门,送上一个笑脸:“乔姐吗?请进。”
乔易玲手上端了餐盘,小心地放到桌子上,回头对她一笑:“饿了吧?来,先把这吃了。”
热气腾腾的饭菜很快就化解了苏婉柔心里的刺。自己还是被人关心的,她想。这让她更加坚定了要在这个世界里活下去的信心。毕竟,就算在她原来的世界,被夫家休了,无处可去了,她也没有放弃信念啊。现在莫名其妙地来到新的世界,为什么她不能更好地活下去呢?
活下去。无论凌先生怎样恶劣,至少他还送她去医院,让人帮她办手续,他的心地并不是那么凶恶的,只是说话不好听而已。
一顿饭菜,一个温暖的笑脸,让她的心意坚定起来。
“我能提个问题吗?”放下碗筷,她小心翼翼地发问。
乔易玲点头:“当然可以,请说。”
“这儿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帮忙的?”苏婉柔真诚地说:“我在这里什么都不做,白吃白喝的,心中觉得很是过意不去。您放心,我很能干的,无论您安排我做什么,我都可以胜任的。”
“嗯?”她这个提议引起了乔易玲的兴趣,不由得问道:“那你都会做什么呢?”
很能干?看看她那张未成年的精致脸庞,再看看她那比普通女人略显娇弱的身材,尤其是这个迎风一吹就倒的体重,乔易玲对她的话表示很不能认同。
听到问这个,苏婉柔整个人似乎都焕发了另一种不一样的神采:“但凡女红活计,无论是纺织,刺绣,针线,或是其它等等,我都可以的。至于家务事,虽则我甚少自己下厨,但我家的饭菜一向由我监工,自己想来,手艺总也不会太差。还有其它琐事,只要不出了住人的屋子,几乎没有我不会的。”
哦?她会的居然是这些?这个答案当真出乎乔易玲的意料之外。要知道,在当今这个年代,会女红的人简直是稀有品种,假使这人再会烹饪,会洒扫,会摆设,那简直是个奇人了,这哪里是百里挑一,分明是万里挑一,十万里挑一啊!
乔易玲忽然对此女的来历产生了兴趣。要知道,在整个B市,要说到查人的本领,凌家若是说第二,那就没人敢称第一了。就是查探能力如此恐怖的凌家也不能查到她的前前后后,难道这女人是从地下冒出来的?至于她说的那个“檀州”,根据查的人来报,那分明是某地的古称,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能不能说说你的事情?”乔易玲拉着苏婉柔在床边坐下,郑重地问。
见她没有接自己的话,苏婉柔以为对方对自己的能力不信任,急切地问:“怎么了乔姐,您不相信吗?我真的可以的!”
她那一脸着急的样子还真是让人心疼,难怪少爷明明误会她是个小姐,却仍忍不住与她发生了关系,还顺带着把她送到医院。要是让别人知道少爷会对左商商之外的女人做这些事,只怕门牙都要吓掉了。
乔易玲笑着抚摸着她的额头:“没关系,不要着急,我不是不信任你,是没想好要让你干什么。来,先说说你的事吧,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家的孩子,怎么会莫名其妙跑到B市来?你父母是做什么的?你不用上学吗?”
这问话倒有一半是苏婉柔听不懂的。好在她在这里也生活了几天,多少还是能根据前后句子大致推断出对方的意思。她思索着回答:“我本是檀州城内人士,家父乃进士出身,母亲未出阁时亦是大家小姐,因此从小被教育三从四德,十六岁那年嫁入唐府……”
说到这里,她忽然说不下去了。再往后就是永生难忘的“被休”,这么耻辱的事情,叫她怎么说得出口?她怔怔地呆了一会,摇头苦笑:“至于怎么来的这里,我也不知道,只记得看到一道闪电,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我醒来,就……”
乔易玲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搞什么飞机,现实版穿越?还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太搞笑了吧!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她要是敢拿这话跟少爷回复,估计少爷能当场把她给炒了。
这简直是神奇中的神奇!
但是看苏婉柔的样子,却又实在不像是个说谎的。再者,她刚被自己发现时还穿着绸鞋,那很明显是现实中已经不再存在了的款式。再有,她跟人说话时,明显带着淡淡的古腔,这种下意识的用语习惯可不是几年的培训能做到的。
她不说话,苏婉柔倒是忽然想到了另外的问题,顿时发起愁来:“乔姐,方才那位凌先生不是说要把我关起来吗?那我……我是不是就不能帮你们做事了?”
真是个单纯可爱的孩子。谁能相信这样的女孩子会撒谎?乔易玲笑了起来:“放心吧,他只是说说而已,怎么会真的把你关起来呢?”
只是说说而已?看来叫她来找凌先生的那个人没说错,他还真是面冷心热,嘴巴忒狠了些,心还是好的。不过话说回来,苏婉柔很不明白,凌先生为什么一定要说话这么冷酷呢,柔和一点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