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天空变得暗沉。滚滚的乌云在天上如一块青布般的拖动着,一副山雨欲来之势。
灵曦将头从臂弯中抬起,看了看乌云遮日的天。任命的从草坪上站起,提起沉重的脚步向山下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灵曦低头,看着自己因疲乏不已而发颤的双腿。有些无力的靠在路边的大树上,弯腰,伸手揉了揉颤抖着的双腿。心中苦涩无比,刚才看着司空悯因为别的女人而将自己落下的时候,心中仿佛正在被硫酸腐蚀一般的痛。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被这种不能碰的感情所蛊惑。想着,暗自苦笑了一声,而后,直起身体,继续走着。
马车刚刚停下,司空悯便抱着明幻溪疾步的奔上了楼,身后紧跟着的是陈太医和莫殇。
将已经接近昏迷的明幻溪放在了床上,司空悯转身看着随后而到的陈太医,焦急的低吼道,“快点,要是爱妃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事,朕饶不了你。”
“是是是,微臣这就替娘娘诊脉。”陈太医见皇上龙颜大怒,心中一颤,额前的冷汗不停的冒着。忙不迭的上前,将手搭在明幻溪的手腕上,认真的把着脉。
片刻后,陈太医一直紧绷着的脸渐渐变得平和,将明幻溪的手放进被子里。转过头,面带微笑的对司空悯道,“皇上放心,娘娘和娘娘肚子里的孩子都没事,只是动了胎气。等会微臣让人去抓点安胎药回来,给娘娘服下后,好好躺在床上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嗯,好了,你们先出去。”司空悯听了陈太医的话放心的点点头,神情不耐的对陈太医和一直站在身后没有吭声的莫殇罢了罢手道。
“是!”两人看了看站在身前的司空悯和躺在床上的明幻溪,默契的同时转身走出来房间。
司空悯等陈太医和莫殇出了房间后,走到床前,看着明幻溪额前因难受而冒出的冷汗。眼底带着探寻,刚刚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溪妃会突然跌倒?
床上的明幻溪缓缓睁开了那双妖媚的眸子,在看到站在床边的司空悯的时候,双眸募得瞠大,从床上激动的坐起。一只手抚着自己的腹部,另一只手紧紧的拉着司空悯的袖子,仰头,神情紧张的问道,“皇上,皇上……我们的孩子,还在吗?”
“孩子没事,爱妃不必担心。”司空悯说着,坐到床边,伸手将明幻溪搂进怀里,拍着明幻溪的背脊安抚着。
明幻溪见状,借机伏在司空悯的怀里哭了起来,“呜呜呜……,皇上,臣妾以为臣妾和皇上的孩子会就这样没有了。被皇后娘娘推到的时候,臣妾都吓死了。呜呜……”说着,脸上变得通红,仿佛真的是过度激动了,一边哭的跟更为伤心。
“爱妃,你刚刚说是皇后推到你的?”司空悯敏锐的捕捉到了明幻溪刚刚话里的重点。神情有些不相信的向明幻溪问道。
“啊?不是,不是皇后娘娘推到我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明幻溪详装猛然知觉自己说漏话了,慌忙的解释道,从司空悯的怀中退了出来,坐在床上低头不语。
“不用害怕,跟朕说实话。”司空悯见明幻溪慌忙的解释着,心中了然。溪妃怕是以为她说出真相之后会惹来祸端吧。可这件事真的是曦儿做的吗?曦儿不是这样的人啊,况且,曦儿她也没有理有这样做啊。
可当时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不是曦儿将溪妃推到的话,那便是溪妃有意自己跌倒的,从而好嫁祸给曦儿。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啊,一个母亲为了利益会不惜牺牲自己孩子的性命的吗?还是说,真的是像溪妃说的那样,是她自己不小心跌倒的?
“皇上,真的是臣妾不小心跌倒的,不管皇后娘娘的事。”明幻溪抬头看见司空悯眼眸中的怀疑,心中一颤,却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司空悯看着明幻溪妖媚的双眸,半响,发现无异。才神色缓和的道,“下次小心点……”话音刚落,一阵雷鸣声响起,司空悯话音一顿,倏的想起来,刚刚马车回客栈的时候,曦儿她好像没有上马车,马车就驾走了。现在外面就要下雨了,也不知道曦儿回来了没有。要是淋了雨,生病了可怎么办啊?越想越担心。
回过神,司空悯对明幻溪急急的道,“爱妃你好好休息,朕有事,先出去一下。”语毕,不等明幻溪回答便疾步走出了房间。
走出房间后,司空悯叫来莫殇,“殇,曦儿回来了吗?”
莫殇摇了摇头,刚刚和陈太医下楼后,才想起刚刚在上山的草坪上的时候。因为溪妃娘娘的身体必须先回客栈医治的关系,所以没有来得及检查是否所有人都上了马车,就将马车驾回了客栈。结果刚刚从楼上下来后才想起皇后娘娘的贴身丫头回来了。却就是没有看到皇后娘娘,这才惊觉皇后娘娘还没有回来。刚想上楼找皇上,将皇后娘娘还没有回客栈的消息告诉皇上,就看到皇上急急的从楼上跑下来。
莫殇刚刚摇头,司空悯就运起轻功“嗖”的一声不见了。莫殇看着眼前因司空悯轻功的速度太快而留下的残影,心中一阵感叹,自己的武功什么时候才能有皇上的那么好啊?
司空悯飞出客栈后直接骑上了客栈外备用的马,直奔山上。
天上的乌云翻滚着,雷鸣闪电在耳边响起,豆大的雨一颗颗的砸在灵曦有些发白的脸上、身上。
灵曦抬起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心有些悲戚,要是司空悯现在在自己身边该多好啊。但是这是不可能的,现在的他怕是正为明幻溪担心着吧,怎么可能会在自己身边呢。想着,顿觉自己似乎真的将司空悯当成了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可是现在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已经碗了啊。曾经自己一度讨厌后知后觉的人,但是,现在的自己不正是后知后觉的人吗?一个后知后觉的人讨厌后知后觉的人?呵呵……,真是纠结。
摇摇头,继续走在黄泥铺成的山路上。现在看来,过不了多久就该到山下了,到时候走到镇上的时候就有办法会夙笙客栈了。
低头,继续走在崎岖的山路上,脚下有些踉跄的串走着。自己的这双腿都快没知觉了,到底不是自己的身体。如此娇身惯养,多走几步路都受不了了。每走一步,脚底都会带着一阵刺痛传来,该是打泡了吧。
走到山下,灵曦沿着来时的路途静静的走着。天空中的雨水打在黄泥路上,溅起阵阵浑水。一阵狂风吹过,灵曦顿感一阵寒冷。将自己的双手抱住,使劲的上下揉搓了几下,虽然起不了什么作用,却有着一种心里安慰。
走着走着灵曦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走进了镇里,因为下雨的关系,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
恍惚间,灵曦好像听到了一阵马蹄声;随着马蹄声的靠近,似乎还有一阵着急的叫喊声。忽然,一声包含着吃惊和欣喜的声音在灵曦的身后响起,“曦儿,我终于找到你了。”
走在路上的灵曦身形顿了顿,然后停下了脚步。纤细的身躯因激动而不可抑制的颤抖着。缓缓转过身,看着马上的司空悯。发红的美眸中的泪水夹杂着雨水一起顺着脸颊滑落。泛白的唇瓣无力的微微抖动着,断断续续的音节从唇间溢出,“司…司空悯…,你…你怎么…怎么来了?”
“曦儿你怎么在淋雨?怎么不知道躲躲?”司空悯跃下马,看着雨中如落汤鸡一般的灵曦,心痛的不得了。三步作两步的跑到了灵曦的面前。宽大的手掌握住弱小的肩胛骨,微微俯着身看着面前狼狈不堪的灵曦。
“司空悯……,我知道我自己的心了。欢庆宴那晚,你…你问我爱不爱你。我心中彷徨无助,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你,便详装睡着了。现在,我可以肯定的告…告诉你。司空悯,我爱你。可是……,我却不知道,你的爱……,是否还为我停留?”灵曦看着眼前高大的司空悯,心中的恐慌扩散到了每个角落,害怕,害怕会从他口中听到否定的答案。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司空悯不确定的问着,看着眼前娇小的人儿,心中无比的激动着。曦儿刚刚说什么?她说她爱自己吗?是自己的幻觉吗?还是她真的这样说了?
“我说,我…独孤灵曦爱你司空悯。”灵曦重复着刚刚的话。
“曦儿……,只要你爱我,那么我定会还爱着你的。”司空悯看着灵曦因哭泣而变得发红的鼻头,不管正在猛下的雨,一把将湿透了的灵曦拥进怀里。心在这一刻被一种叫“甜蜜”的东西而涨满。
“呜呜呜……,司空悯你刚刚怎么可以把我丢在山上?”灵曦抡起拳头,二话不说的就砸在了司空悯的胸口,虽说灵曦个头小,可力气却小。砸的司空悯差点把心都快被咳出来了。
“咳咳……,曦儿,现在正下着雨呢,我们先回去。”连忙将灵曦的小拳头给握住,以免再次被砸。司空悯尴尬的提议着。
“嗯……”
见灵曦答应了,司空悯将灵曦小小的身体抱上了马,然后一夹马肚,调转马头,驾马回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