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自杀

周一开学的时候，林巧一进学校，就察觉到一丝不一样的氛围，似乎每个同学脸上都有着凝重的表情。走进班里，发现同学都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林巧扫视了一下教室，没发现顾纤云的身影，便走到自己座坐下。林巧的座位是靠窗的，这个座位是顾纤云找的，说是安静，倒也没人和她们争，也就一直坐了下来。
顾纤云找这个位置是方便安静的睡觉，而林巧是真的是为了安静。
林巧才刚坐定，顾纤云就出现在她面前，林巧有些讶异她的速度，左右看了看，刚才怎么没见她。
“别看了，我刚在人堆里呢，你没看见正常。”顾纤云见林巧这样，就知道她在疑惑自己是怎么冒出来的，直接解惑。
“哦，发生什么事了吗？”林巧问，难道又有什么娱乐八卦，顾纤云似乎只是对这类事情感兴趣，不然也不会和那群人凑一起吧。
“喲，看不出来啊，你还挺敏感。”顾纤云说着坐下，靠近林巧，指了指她的耳朵小声说道，“过来点儿。”
林巧见她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疑惑的把耳朵靠近她，虽然心底很是汗颜，都多大了，还咬耳朵。
“昨天晚上，咱们学校有人跳楼了。”
简单的两句，林巧却怔楞了，定定的看着顾纤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哎，你不信还是怎么。”顾纤云见林巧呆呆的望着自己，继续低声说着“是真的，听说昨晚救护车、警车都来了，好像是大四的学生，好像叫董欣，都要考研究生了，就在女生宿舍楼顶，你早上没见咱学校门口有辆警车吗？那就是来调查的。”
林巧有点缓过神，问道“那···那个人呢？”
“死啦，听说还没到医院就不治了。”顾纤云一边说着一边啧啧叹息，“这宿舍我是不敢回了，我这段时间还是回家住算了。”
林巧扭头看向窗外，已是十月的秋天，昨天还好像热的要死，今天怎么树叶都落了一地呢，秋风阵阵，凉意怎么来的这样快；这世上又少了一个生灵，多了一个死灵啊，到底，是有什么想不开的啊。
一连几天，学校都被跳楼事件的阴霾所笼罩着，每个人都看起来小心翼翼的样子；各种流言、传言四起，有说失恋，有说压力太大，也有神怪之说，说是风水不好。不过大都也只是说说，并没有什么证据，据其女生董欣同宿舍的舍友的说法，那个女生在跳楼之前一点异常都没有，就和平时一样和舍友聊天，然后睡觉，谁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跑到顶楼的，还是凌晨学校保安查夜时才发现的。
“林巧，你知道吗，于希晨也被找去做调查了。”顾纤云从厕所回来，就对林巧说着自己刚听到的八卦。
“为什么？”林巧不解，这件事跟于希晨有什么关系？
“听说哦，是听说，”顾纤云强调着‘听说’两个字，小心翼翼的说道“那个叫董欣的女生不是也是大四新闻系的嘛，和于希晨是一个班的，喜欢于希晨好久了，而且也是因为于希晨才决定留校考研的，可是于希晨都没有任何表示，舍友们都猜测会不会是董欣去跟于希晨表白的时候，被拒绝啦，所以想不开轻生的，因为白天有人听见她很生气的骂于希晨来着。所以警察才找于希晨了解情况。”
林巧点点头，转身继续翻看着《近代史》，顾纤云见林巧没有反应，有些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这个关林巧，每每的表现，都不在她的意料之中，真是拿她没办法。
林巧表面上没事人的样子，其实脑袋已经在思考这个和于希晨有关的话题，她的直觉认为，这件事应该和于希晨无关。她觉得即使那个叫董欣的女生跟他表白，他应该也不会说出什么伤人的话吧，至于那个董欣生气的骂于希晨？林巧想传言大概都有夸大的成分吧，如果董欣真的喜欢于希晨，又怎么会去骂他，这个有点说不通。
警方在查了三天无果的情况下，初步认定了董欣是自杀，警方给出的结论是压力过大，心理承受力较差，以导致不堪忍受压力而自杀。为此，学校还专门抽出一个上午，聘请高级心理学讲师来做演讲，林巧倒是去听了，但她听下来还是连讲师的名字都没记住，都是专业术语，解释了，也没大听懂。
至此，董欣自杀事件算是告一段落，但实际上，只是官方的结案，而学校里，依然流传着各种版本的传言，只是聊得人少了而已。大多数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那个工管系的高材生靳男身上。
“听说了吗？靳男喜欢那个大一新闻系的关林巧！”
“是啊，是啊，听说就刚才在学校篮球馆跟她表白了！”
“不是吧，那答应没有啊，就那个关林巧？”
······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于希晨约林巧去看周三下午的篮球赛，依旧是新闻系对工管系。对于于希晨锲而不舍，独孤求败的精神，顾纤云表示了强烈的欣赏，对于依旧还有如此多的观众来观看听闻从于希晨大二就开始的与靳男的对决，顾纤云对其观众表示了强烈的敬佩，
顾纤云总是在想‘难道比赛真的那么好看？’，但事实上，真的很好看，至少今天是这样。
林巧从头至尾的看完比赛，她倒是很希望于希晨会赢，但实际上结果还是输了，依旧两三球的差距，让顾纤云直呼‘拍电影都没这么多巧合吧。’比赛一结束，林巧就拉着顾纤云打算离开，可起身的时候就发现有人向她们这个方向快步走来，正在林巧在疑惑他在找谁时，那人却就在林巧面前站定。
来人正是靳男。
林巧愣愣的看着面前的男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做我女朋友吧。”
林巧脑子有点乱，他说什么，自己好像不认识他的吧。
“可以就点点头吧。”
待林巧反应过来，手就已经在靳男的手中了，林巧试图大力的挣脱，却没有成功，她越使劲，靳男的手就攥的越紧。刚才自己做了什么，点头？自己只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哪有人自己见第一面就说出这么直白的问题，至少······至少也要有个前奏，什么‘很高兴见到你’之类的。最重要的是她记得自己点完头反应过来就立刻摇头了啊。
“喂，你这什么意思？她刚刚摇头了啊！”
林巧拼命地点头表示对此话的肯定，是啊，她真的有摇头啊。四周一片安静，都注视着这边的两人，林巧望着声音的方向，说话的是安礼，于希晨在安礼旁边愣愣的看着观众席的两人，却不说话。林巧见此，心情反而安定下来，努力的甩开靳男的手，拉着顾纤云转身离开。
心里还是有些失望吧，就在看到于希晨的时候，说话的是自己只见过一面的安礼，而不是于希晨，转而又笑笑，于希晨，自己也只是见过几面而已，干嘛失望。
走在路上，顾纤云见林巧一会难过一会笑的样子，连忙问道，“林巧，你没事吧？”
“没事啊。”
“刚才······靳男跟你表白？”顾纤云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靳男居然跟你表白？”
“怎么了？”林巧问着，自己是有些生气的，这是什么人啊，第一句话就要自己做他女朋友。
“靳男可是有着独身记录的。”
“什么记录？”
林巧是真的不知道，顾纤云说的是什么？
顾纤云似是觉得无语，白了林巧一眼，这才缓缓说道，“靳男是本校保研的学生，学习好、人长得帅气，最重要的是，他没有任何不良记录，从入校到现在，他可从没对哪个女生表白过。”
“然后呢？”
“然后！”顾纤云喊道，“关林巧，你别不知足啊。”
“我也···没说什么啊。”林巧有些委屈，她怎么不知足了？他靳男再好，跟她有什么关系？
“哎，没想到他看上你？真是···都是属狐狸的。”
顾纤云说着大踏步走开，林巧紧跟上前，“什么狐狸啊？”
“总是看着高处的葡萄，就不看看我们低处的蘑菇！”
林巧‘咯咯’的笑了，顾纤云佯装生气，“这下你高兴了？”
“不是，”林巧边笑边解释着，“我是笑你把自己比作蘑菇。”说着还指了指顾纤云的齐刘海短发，这是什么顾纤云说的今年最流行的发型，当初做的时候就说过看起来怪怪的，如今她自己这么一讲······“是挺贴切的。”
“······关林巧！”
校园里，两个女生旁若无人的打闹着，也许，偶尔这样放肆一下也好。林巧这样想着，她真的有太多的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