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月在马车上度过了近半个多月的时间,终于驶进了京城。
看着车水马龙的街头,秦朗月忍不住惊叹道:“原来这里就是京城啊!”
果然回春堂的小县城跟京城根本就没办法比,这里的男男女女身上穿上的料子看起来都很贵,街道商贩无数,吆喝声此起彼伏,好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赶马的车夫笑道,“姑娘第一次进京?这里还是京城的边缘地带,中心的地段才叫繁华,基本上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京城里是没有的!”
秦朗月自然知道这些,她在看宫斗剧的时候,经常能瞧见皇帝到民间微服私访,查看民意,而所查访的地方,都异常的繁华,就跟城市的中心一样,有着全帝师最先进的技术,富人比比皆是,几乎人人都醉生梦死,又人人都异常的精明,很会挣钱。
车夫没有停顿的朝着太医院的考试地点而去,他们前来京城可不是来游玩的,而是送秦朗月来考试的。
太医院设置的考场门前已经排起了来报名的队伍,很长,而且一眼望过去,基本上都是背着药箱的男子。
考官低着头只管记名字收报名钱,来报名的人将自己的玉牌往考官面前一放,考官记好名字,就会懒洋洋的喊道:“下一个。”
白皙修长的手指出现在考官的面前,一道柔柔的声音在考官的头顶响起,“考生秦朗月。”
考官有些诧异的抬起头,上上下下打量了秦朗月好几眼,眉头蹙了起来,眯着眼睛看着她:“女子?”
秦朗月背着药箱,在众多的男子当中异常的突兀,“是的。”
考官不过是诧异了一瞬,便低头提笔写,“玉碟,一两银子报名费。”
报名费竟然要一两银子,秦朗月都震惊了,不过还好这次她出来带的银子还算很多,于是掏出了一两银子递过去。
考官看也没看她一眼,扬声道:“下一位。”
待秦朗月走开之后,那考官才抬起眼,不屑的轻哼一声,“一个女子来考什么太医?当今皇上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哎!”
“慎言啊,”另一名考官小声道,“皇上的心思捉摸不定,连太医院院首都选择避锋芒,皇上要做什么,我们照做就是。而且看那女子的年岁不大,就算让她来考试,估计也考不进去的。”
考官点点头。
同伴说的有道理,这几百年来,他们帝师就没出现过女大夫,女子到了秦朗月这个年纪,就会呆在家里学习刺绣,再等个两年,就可以绣自己的嫁衣,然后以夫为天,多生几个孩子,平凡的过完一生就可以了。
至于生病,那不还有他们这些大夫在的吗?
这点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不过秦朗月来考试,还是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基本上一进考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盯着她看。
秦朗月也没放在心上。
反正他们要看就看好了,他们又不是吃人的怪物,自己又不会少一块肉,原先秦朗月还会疑惑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的引人注目。
直到坐进考场秦朗月才明白过来,因为整个考场,就只有她一个女子来考试。
整个帝师,会医的女子不在少数,可愿意抛头露面的,却根本就没有,秦朗月此举,算是开了个先例。
考试的内容很简单,基本上张寿平都指点过她,秦朗月写的很快,最后竟然是第一个上去交卷的。
见她交了卷,众人都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就连考官也都摇了摇头,嘴角挂起一抹讽意,不过他心中还是比较佩服秦朗月的,竟然有这份勇气到京城来考试,就是太冲动了点,回去之后,估计连说亲都会比较困难。
毕竟古代男子最忌讳的,就是抛头露面,况且秦朗月还极有可能是丢脸的那种抛头露面。
秦朗月不知他们所想,考完之后就安静的在休息区里等着公布结果,她好奇的左右张望着,越看越觉得惊奇。
难怪那么多人挤破脑袋都想进京城呢,就连她现在坐的椅子都是用香木打造的,更别提院子里摆着的名贵花草了。
男子不屑与她为伍,都离得她远远的,秦朗月也不在意,很快,考试的结果便出来了。
由在外面记名字的考官拿着记着成绩的卷简走了出来,看了一脸紧张的众人,轻咳一声道:“接下来本官便会将考上的名字说出来,没听见自己名字的,便可收拾包袱回去,在门外领原先报名的一两银子,等做足了准备,三年后再来考吧!”
在太医院当职的大夫都是有职位的,考官自称‘本官’也没什么问题,可在秦朗月听来,却是令这大夫的光环失去了他原本的意义,变的太过官场,太过油滑,不再是以病人的身体为重,而是以眼前的利益为重了。
秦朗月正在感慨,就瞧见考官将手里的卷简打开,开口道:“陈明。”
“学生在。”
“周正。”
“学生在,谢大人。”
随着他报出的名字以及那越来越短的卷简,众人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而那些被选中的,则是满脸兴奋的站在考官的身后,有的人已经开始互相交流起医术心得,仿佛他们已经进了宫为大人们诊治了。”
“最后一位,”考官看着脸色苍白的众人,目光忽然落在了坐在椅子上不说话的秦朗月身上,“秦朗月。”
众人哗然。
“什么,竟然是那个女子?”
“我没有听错吧??”
秦朗月是头一个交的卷,而为什么最后一个才报出她的名字,则是因为他们太医院的所有人都不看好她。
但没想到她的病情详例竟然会写的那般的漂亮,当时太医院院长也在,当即便圈了她的名字,让秦朗月以最后一名进来了。
“本次考试结束,”考官将卷简收了起来,“所有人按照方才的报名顺序安排事务,其他人,都回去吧!”
秦朗月怔住了,刚刚考官可是最后才报的她的名字,所以,她是处在太医院最底层的职务人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