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爷安长空的心思太过于明显,先帝在世时,对于安长空的母妃也格外的宠爱,以至于安长空母妃的娘家势力日渐增长,以至于到了今天,要动这安长空,也并非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刚登基的安长生需要的就是支持,安长空母亲家的势力,早已渗透到了朝廷当中,想要连根拔起,并没有那么的容易。
安长诺单手支着额头,嘴角勾着漫不经心的讽笑,眸子幽深冰寒,泛着丝丝的危险,沉默了好半晌,才缓声开口道:“将盯着二皇子府邸的人都撤回来。”
众一人惊,甲三不解道:“王爷,二王爷他狼子野心,一直都在找您跟皇上的疏忽之处,若是将人给撤了回来,还不知道那二王爷要做出什么事情来。”
安长诺冷笑一声,“本王就是要让他做出什么事情来。藏匿了这么久,他不乏,本王都乏了,他既然要反,本王就给他一个反的机会。”
乙三道:“那皇室那边,可要支会皇上一声?”
“不必,”安长诺闭了闭眼,“咱们的这个皇上,可不是一个愚蠢之辈,本王即能忍辱受伤,他也没有什么放不开的。”
乙三道:“之前传来消息,皇上的确受伤,消息明明被下达了封锁的命令,却还是传了开来,想来二王爷那里也知道了。”
估计就是给安长空一个知道的机会,皇帝安长生的根基虽然不稳,但支持安长空的势力也没想象中的那么牢固。
他们之间的争斗越来越白热化,明里暗里的过招差不多都已经人尽皆知,现在看的,就是谁先沉不住气了。
众人禁不住对这兄弟二人产生了敬佩。
高傲如他们,并不是所有的皇室子弟都能够做到他们这一步的,而帝都,注定会因为两兄弟而空前的壮大。
安长诺似乎有些疲惫,朝众人挥了挥手:“下去吧。”
众人听令:“是。”
众多黑衣人如潮水一般退了出去,整间屋子立即沉寂了下来,秦朗月眼观鼻,鼻观心,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无意间听了这么多不算秘密的‘秘密’,秦朗月是真的担心安长诺一个暴躁生气就将自己这个知情者给掐死了。
可这些也不是她自己想要知道的啊!这安长诺拉拢人的手段也太过直白和残暴了,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沉默,依旧是沉默。
直到秦朗月额头上逐渐的渗出了冷汗,安长诺才缓声道:“秦大夫,本王的身子怎么样了?”
秦朗月被冷不丁的吓了一跳,闻言赶紧提了提精神,很是慎重的组织了一下语言,缓声道:“王爷的毒虽已解,但身子亏空的厉害,且受了些重伤,再加上舟车劳动,身体机能已经达到了疲惫的极限,小女子认为,您该好好的休息一段时日。”
安长诺捏着眉心,似像她说的那般疲惫累极,哑声道:“不知,秦大夫希望本王休息几日才好?”
这给秦朗月的感觉像一道送命题,她仔细的想了想,以刚刚他们之间的对话来看,安长诺跟皇帝之间的关系还行,不像是以往那种被皇帝所忌惮的功高盖主的类型,跟那个二王爷安长空倒是有冲突,但看起来安长诺对这样的冲突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默了好一会儿,才缓声道:“小女子认为,王爷至少要休息半月以上才可。”
安长诺睁开了双眼,语调尾音略略提高,“半月?”他突然就笑出了声,冷冷的盯着她,“然后让别人来给本王收尸吗?”
秦朗月简直是无语了,懒得再猜安长诺的心思,反正她也不过是一名小小的大夫,安长诺真想捏死自己的话,那自己怎么反抗都是没用的,还不如按照自己的路去走。
秦朗月抿唇,“若是王爷不听,执意不休息的话,不用半月,王爷便会乖乖的躺在床上,到时候还要麻烦您的属下去寻些灵芝草药来,吊着您的命三两年,再加上小女子的医术,差不多就会好了吧!”
安长诺没料到秦朗月还真敢说出口,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好几眼,目中掩饰不住的鄙夷,“粗鄙。”
秦朗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安长诺的名声她也不是没听说过,在回春堂的时候就偶然听自己的病患说过他的故事,都是在战场上如何如何的英勇,又是在计谋上如何如何的厉害,自打安长诺十六岁摔兵出征以来,就没听说过他的败绩,所以整个帝都还送了他一个称号,叫常胜将军。
秦朗月原本以为,像安长诺这样的常胜将军,势必是一个看起来很有安全感,也很有男子气概,身上的沙场硝烟味浓重,像是曹操一样类型的人,可就是万万没想到,安长诺竟然是这么毒舌没节操的一个人。
安长诺在自己心中的形象轰然倒塌,秦朗月莫名的还有点儿小失落,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声音虽低,却是极其的郑重清晰:“小女子本来就是从偏远的小山村过来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的长大,整天担忧的是今年会不会丰收,规矩这种东西,跟名贵的衣服一样,于我们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
或许是头一次有人在自己的面前胆大到这种地步,安长诺生起一丝兴趣,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无规矩,你也敢进太医院?本王起起来了,刚回来的时候,就见那太医院首递了折子,皇帝还诧异竟有女子,那名女子,就是你?”
秦朗月挺了挺胸脯,点头,“没错,正是我。”
安长诺嗤笑一声:“此次进京赶考的医者近千名,所录取之人不过二十名,你是考上了,还是捡了个漏?”
能不能捡漏他心里不清楚吗?秦朗月自然是不信他不清楚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安长诺是故意的!
基本上已经摸清了他恶劣的性子,秦朗月懒得理会,也不生气,依旧挺着胸脯点点头,“让王爷失望了,还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