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今天柳城最大的烟云阁要举办花魁大赛,你去看吗?”“这必须的啊!”“哟,你不怕你家那婆娘罚你跪洗衣板吗?”“哧,莫要说与那婆娘知便成了,三年一次,我会错过吗?”“哈哈,行啊。”
经过这两人时,我竖起耳朵听他们的对话,听到了一些好似很有趣的事情啊,我忙抓住其中一个,问:“这位大哥,请留步。”
那人长得十分阳刚,另外一人却是十分俊秀,那人看了我一眼,眼睛一亮,笑着问:“小公子,有何事啊?”“刚才听两位大哥说什么花魁,是怎么一回事呢?”他打量了一下我,说:“小公子不是柳城人士?”
我微笑的摇摇头,说:“在下京城人士,初到贵地,听见两位在聊这等有趣之事,一时好奇,便斗胆上前一问,还望两位哥哥相告。”我向他们叉手道。
另外一个男子说:“哈哈,小公子真是好运气啊,刚巧赶上咱们柳城烟云阁的花魁大赛。这花魁大赛三年一届,柳城最美的艺妓都来争夺这一名号,当上花魁的女子,便是从此身价千金啊。”
我嘴角抽抽,被我抓住衣角的男子又说:“不但如此,而且还能艳名远播,说不定被哪个贵人相中,当上一个姬妾,荣华富贵一世繁华啊。”
“这就是当花魁的好处?”“当然啦,这么多年来,出过的花魁多数都能依附一个好夫主,一生无忧啊。”另一个男子争着说。
我眼睛一转,问:“今日就举行了吗?”“是啊,公子可以与我二人一同前去。”我沉思了一会,抬起头来,微微一笑说:“那就麻烦两位大哥了。”“好啊,在下赵梁,这是我朋友严陶。”他友善地冲我笑笑,介绍自己和身旁的朋友。
我叉手行礼道:“在下尹明末,多谢赵兄与严兄带路了。”
赵梁盯了我一会,哈哈一笑似是对着我说,又似是对严陶说,“长得这般俊俏,宛若一小娘子。”严陶眼光灼灼的看向我,忽而点头同意:“却是如此,尹兄,不若你去男扮女装也去竞一竞这花魁,必当获胜啊。”说完他也哈哈大笑起来。
我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静静的看着笑得十分开怀的俩人,说:“两位大哥说笑了,尹虽俊美,却是一男子。”他们见我不怒,笑得更是开心了,严陶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尹兄好肚量啊,我俩这般戏耍,也能安之若素,非寻常男子也,我很是欣赏啊,哈哈。”
我微微扯了一下嘴角,说:“两位兄长只是说笑罢了。”
赵梁拉着我的手腕,“走,我们去烟云阁吧,错过了就不好了。”“是了,咱走吧。”严陶附和道。
我不着痕迹的收回被赵梁抓住的手,说:“两位大兄,这次花魁大赛是不是来了许多权贵,富商啊?”“是啊,他们怎会错过这一盛事。”赵梁回答。
“咱打个赌啊,赵梁。”“什么赌?”“咱就赌这次花魁会花落谁家?”赵梁哈哈一笑,说:“好呀,赌注是什么啊?”
严陶想了一会,就说:“纹银五十两如何?”赵梁沉默了一会,严陶哈哈笑出声来,“嫂夫人好威风啊,你的钱都扣在他那里吧。”赵梁脸一红,绌绌吐了口口水,说:“怎么会,没这样的事,好啊,咱们赌就赌。哎,对了,尹兄弟,你赌不赌?”赵梁看向我,我摇摇头,说:“我都不知道这里有些什么女子,怎么赌,你们赌吧。”
他们听后,也没再勉强,倒在一旁讨论起来。
“我就赌嫚大家是这届花魁。”赵梁说。严陶摇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我赌织大家是这届花魁。”“哈哈,走着瞧吧,嫚大家歌声行云流水犹如天籁之音,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模样上也不比织大家差多少,她稳赢啊。”
严陶不服了,抬头挺胸争辩说:“哧,织大家的琴音也不弱,悠扬悦耳,婉转连绵,高荡起伏,正所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两人一人一句争执得正欢,我却扑哧的笑出声来,俩人诧异的回头看向我,我敛起笑容,说:“你们一人一句,也争不出个所以,倒不如亲眼看看,好比较比较。”“然也,然也。”两人不服输的互瞪对方一眼,然后大步向烟云阁迈进。
走近了才发现,这座烟云阁高屋建瓴,华贵无双,我不禁吟出王勃的诗,“滕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
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
我怔怔地看着这栋高大的建筑,幽幽的说:“这真的是青楼?怎么不觉得有胭脂气却只觉这般庄严?”赵梁听到我的喃喃自语,笑着说:“那是因为以前这里曾是艺馆,文人雅士所来之地,只是后来这里被烟云阁老板盘下了,再说,现在所有的姑娘都在准备着今晚的表演,哪里会来迎客呢?”
“哦,原来如此。”我点点头,“可是,咱们这么早来,什么都看不了,不就白来一趟吗?”我嘟囔道。严陶却一笑,说:“谁说的,咱们当然能进去啦。”
我疑惑的看向严陶,赵梁却哈哈一笑,说:“是啊,严陶你是王孙权贵,先进去寻个好位子,等今晚的表演开始。”严陶转头向我微微一笑,说:“尹兄,里面请吧。”
我欢喜的看着他,说:“真是太好了,走。”
“今晚才开始呢,三位公子请回。”门口大汉拦住去路,面无表情的赶客,严陶挑了一下眉毛,冷冷地说:“我是严公子,你们找来穆夫人,告诉她,我来了。”那人却是不信,但是随着严陶威严一视,那人犹豫了,最后说了句:“请公子稍后。”
就转身进去禀告,不出两分钟,一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走出来,见到来人,欢喜的叫道:“原来是严公子来了,是我的人无礼了,还望公子莫要见怪才是。”
严陶保持着脸上的微笑,说:“穆夫人,我们可否进去啊?”穆夫人一听这话,脸上笑容一滞,随即展开一个更美的笑容,说:“公子说笑呢,这烟云阁公子想来就来,怎的还要问奴家呢。”
严陶满意的笑着,走在前面。
我拉拉赵梁衣角,问:“赵兄,严兄他怎么这么大的权势啊?”赵梁看着我,笑着说:“他可是烟云阁的大股东呢。”“哦。”我重重的点下头来,恍然大悟的样子。
跟在严陶身后进去后,便觉有一股富贵逼人的感觉压面而来,四周挂着红色的纱,撩人至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华贵至此,真是惊得我瞪大了眼睛直瞅,像个乡巴佬出城猛地直看。
赵梁看见我呆呆地站在原地,不会言语了的样子,觉得很是好笑,便对严陶说道:“他这不是傻了?”严陶看向我,嘴角也扬起来,走到我身边,忽然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便说:“尹兄,你流口水了。”
我听到他这么一说,连忙抬起衣袖在嘴巴附近抹来抹去,严陶见我这样,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说:“唬你呢。”我气得瞪大眼睛,气恼的说:“一点也不好玩!”恼怒的看了他一眼,正是眼波流转,有些娇媚,即使是男子装束,却别有一番风味。
严陶喉头一滚,咽了一下,呆呆的看了我一会,转眼眼里便是一片清明,只是嘴里嘟囔道:“怎似一女郎这般娇媚。”声音太轻,我又站在背风处,风一吹,他的声音便是更飘渺,抓也抓不住了。
“来吧,尹兄,赵兄,咱们到内堂里面去聊聊天,等着今晚的表演吧。”严陶笑着在前面引路,赵梁首先走在他身后,我也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
来到一间雅房,穆夫人便命人端来酒水,饭菜。
“穆夫人,今晚的事宜准备的如何?”严陶坐下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头也不抬的问,穆夫人十分地恭敬说:“禀公子,诸位姑娘正在房中练习,姑娘们这次可是精心准备了很久,准会给公子们带来一场最精彩的表演。”严陶满意的点点头,挥手让她下去,穆夫人应一声后悄然退出去,顺带掩上了门。
“严兄,我真是小看你了。”我也给自己斟上一杯,送到嘴边,笑着说。他也一笑,说:“叫我严陶便好了。我就这般深藏不露吗?”我啄了一口杯中黄橙橙的酒,说:“难道不是吗,刚开始我还以为严陶和赵梁一样,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姓,谁知,转瞬之间便成了烟云阁的上宾,我这小心脏可承受不起这样的大起大落啊。”我放下杯子,做捧心状。
赵梁哈哈一笑,大手拍上我的肩膀,实在是用力,疼得我龇牙咧嘴,直喊:“轻点,很痛哎。”赵梁又哈哈笑道:“你这小身板,怎么像个女子一样,单薄得很啊。”我瞪了他一眼,咬牙说道:“我不像你啊,粗枝大叶!”严陶在一旁掩嘴偷笑,赵梁笑得甚是得意。
我剜了他一眼,忽而想起什么,笑吟吟的说:“赵梁兄啊。”“何事?”他应得很快。“听说嫂夫人很娇艳呢,我很想去拜访一下呢。”赵梁脸色一变,坐直身子,讨好的看着我,说:“哎哟,你看为兄这嘴巴,尹弟莫恼啊。”
我乐呵呵地看着眼前这个笑眯眯的赵梁,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说:“我实是太钦慕你家娘子,想去拜访一下罢了,赵兄何必这么紧张呢,你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对吧。”说到亏心事三个字时,我故意说得重一些。
赵梁恨恨的咬咬牙,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说:“尹弟说得对啊,为兄行得正,坐得正,哪里会有亏心事!”他坐直身子,快速地喝下杯中的酒。
我看向严陶,严陶冲我为微微一笑,又斟了一杯。
“哎,咱不说这个,我给你说说这里的艺妓吧。”赵梁倾身前来,对我说。我点点头,侥有兴趣地看着他说:“这个好,你说吧。”
“这里长得最美的是雪姬,雪姬真是天下第一美人,习得一手好琴。哎,幽兰芳草回眸笑,嫣然婉媚如月明。美目盼兮眉柳叶,巧笑倩兮若吹笙。薄汗轻衣透瓷肤,杨柳细腰盼美目。亭亭玉立态婀娜,红白增减巧施朱。”说着说着,赵梁眼中便痴了,叹了口气,便吟出来。
我看了一眼赵梁痴迷的眼神,再看一眼严陶,严陶微笑地看着我,他的眼中无限清明,让我不禁心中一清,再看向赵梁时,便说:“赵兄,你这般痴迷雪姬,你的妻子怎么办啊?”赵梁皱皱眉,说:“说这妇人作甚,我自是爱我的妻子的,只是谁人不爱美人。”
我看了一眼赵梁,便转移话题,问道:“那其他女子呢?”赵梁想了一会,便说:“排名第二的就是清荷,外貌上虽然只比雪姬略输一筹,但是她的舞技却是一绝,那柔弱无骨的腰肢,不盈一握,怕是女子见到她,也会自行惭愧啊”
他喝下一杯酒,继续说下去,嫚大家,之前说过的,再下去,就是织大家了,这个也说过了,还有一堆什么歌姬舞姬的,听上去不怎么有实力的。之前他们说的嫚大家,织大家,都是些有才华之人,文采非凡,便能吸引到一些喜欢附庸风雅的王侯吧,雪姬却不识字,也许就是这一点,让他们不怎么看好。
说着说着,忽然觉得内急,寻着借口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