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就真让月儿去京城吗?。
用过晚膳,寒泽就被寒博叫到了书房。
“不然怎么办?唉!看来他是相信那个传言了。”
“又是那样的胡话吗?”寒泽也是一惊,“这个昏君是非不分,若是真的,这天下早就是寒家的了,又怎么会落到他手上。”
“泽儿,这样的话以后别说了,三人成虎啊,今时不同往日,寒家很危险。”
寒庄主看得清楚,寒泽脸上的不屑竟是跟自己年轻的时候一样,这个傻孩子呀,自己也是个傻的。
“是,父亲,对了,至于冷傲天,据情报他是迷雾谷的大弟子,并没有跟毒坛扯上关系。”
寒泽似是想起什么,又补充道。
“好,你先回去吧,爹累了。”
寒泽点点头,依言走了出去。寒泽走后,寒博重重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发疼的眉心,望着书桌竟发起呆来,连有人进来都恍若未觉。
“老爷,您歇歇吧?”
寒夫人心疼的望着陷入沉思的丈夫,将手里的宵夜放下,走过去将手轻轻搭在了寒博的肩上。
“是夫人啊,好,休息。”
寒博抬眉,看着一点心疼的贾琳心里也莫名好受了些,最后竟也不再纠结,两人手挽着手,走了出去,脚步却同样的虚浮,似乎一瞬间老了十岁。
同时,在京都的一个同样的书房里,也有些特别。
“殿下,寒剑山庄传来消息,皇上给司马君逸和寒月儿赐了婚。”
一个着夜行衣的男子跪在地板上,朝着坐在主位上的华衣男子说道,朱棣愣了愣,武林大会结束后他就回到了京师,却没有想到才几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寒月儿答应了吗?”虽然只见过两次面,但他觉得她并不会妥协。
“密信上只提到寒月儿将在三日后启程来京,想来是答应了。”黑衣男子虽不知道主子为什么那么问,但也据实说了。
朱棣叹了一口气,又问道,“冷傲天是什么来历?”
“冷傲天原是一个孤儿,后来在迷雾谷从师,除此之外,似乎很简单。”
“越简单就越不简单,好好盯着。”
“是。”话音未落,跪着的人已经不见。
“这么快就有婚约了啊?”
朱棣看着黑暗中的一切,喃喃低语。
只是那样一道圣旨,牵涉的却是京城到江南这样的宽阔地界,不知道怎么形容,却只是朱元璋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很大很大。
“娘子,起床啦!”
受不了司马君逸魔音摧残的寒月儿不情不愿的拥着被子坐起身,恶狠狠地瞪着面前这个笑靥如花的男子,这个该死的男人,自从皇帝赐婚后就以培养感情为由住进了山庄,更过分的是将寒月儿叫起的任务当成一天中最重要的工作,几乎天天都能够准时飘到她的床头嚎上一会儿,可怜的月儿就这样成为了贤妻良母的牺牲品。
“司马君逸!够了吧你,最后一天了,你让我安生一会儿会死啊?”两天下来,寒月儿的小宇宙终于爆发了。
“娘子,为夫可是为了你牺牲了好多的,你可不能这么没良心的哦。”
司马君逸居然还是一副小媳妇的委屈样,寒月儿无力的抚了抚额,暗自悲叹,遇人不淑啊!正在二人大眼对小眼的时候,蝶心以及其淡定的姿势端着一盆温水走了进来,“姑爷,小姐,请先洗漱吧!”
寒月儿的脸涨得通红,“谁是姑爷?蝶心你又乱认亲戚了。”
看到一脸连羞带嗔的表情,司马君逸突然很好心情的笑了两声。
“对对对,蝶心说的是,娘子还是早些梳洗吧,岳父大人恐是等急了。”
寒月儿横剜了他一眼,却还是听话的任着蝶心摆弄。司马君逸无趣的摸了摸鼻子,随意找了个座,斜靠着望向梳妆台前的两个少女,嘴角不自觉勾出一个弧度,这样似乎也还不错。
两人来到饭厅的时候,众人都落了座,并不意外于冷傲天的在场,似乎他在寒家的地位有了一丝不一样的改变。寒月儿打过招呼之后径自来到自己的位置,司马君逸十分不客气的坐到了她的旁边。
“娘子,尝尝这个春笋。”
这绝对的沉默被司马君逸打破,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这对秀恩爱的未婚夫妻,寒月儿接收到目光只得尴尬的笑笑,左脚却毫不客气的照着司马君逸的猪蹄踩了下去,司马君逸一时来不及躲闪,生生挨了一下,轻轻皱了皱眉,这个女人可真狠。
“月儿啊,来,多吃些,外头不比家里,要好好照顾自己呀。”
寒夫人化解了饭桌上的尴尬,却又提出了这件不想面对又不得不面对的事情。
“母亲,瞧您说的,月儿只是离开家一段时间嘛,不用那么担心的,况且还有少将军呢。”
寒雨烟口不对心的安慰着,强颜欢笑的时候原来也会这么困难。
“对啊对啊,姐姐说的是,娘,我只是去玩玩嘛,厌烦了当然就回来了。”
寒月儿还是一副天真的样子,寒泽忍着心中的苦涩微笑着连连附和,月儿啊,傻妹妹,如果真的那样简单该多好……
一顿饭就在众人的食不知味中不欢而散,司马君逸被一直沉默不语的寒博请到了书房。
“少将军,寒某最头疼的便是这个女儿,倘或月儿有什么不懂事的地方还请你多多包涵。”
寒博坐在主位上,略有些无奈的看朝司马君逸的方向,司马君逸却还是一副放荡不羁的痞子样,弯着嘴角却看不透他心里的想法。
“寒庄主说的是哪里的话,月儿就是我的妻子了,君逸哪里舍得让她受委屈。”
也许是真心的,又或许只是礼貌性的附和,把玩着已经冷却的茶杯,却是连寒博都看不透这个少年了,也对老将军的独子又岂会是什么简单的呢。
“司马君逸,我警告你,好好对月儿,否则……”
旁边的寒泽早就没有了耐性,很直白的威胁起司马君逸来。
“泽儿。”
寒博轻轻的制止住,现在还不是动用武力的时候啊,只是,可怜的月儿居然成为角逐里的牺牲品,多少有些不忍。
“呵呵。”司马君逸冷笑一声,“真是绝妙的一场戏,少庄主,想要威胁我吗?还是先掂量掂量够不够格吧?”
说出来的话没有半点客气的,这是他的招数了吧。
“父亲!”
看着踏门而出的司马君逸,寒泽果然还是那样不服气,自己从小护着的妹妹就这样被抢走了,而且还是以这么憋屈的方式,并不情愿的方式。
“唉!听天由命吧,元璋啊,你还是摆脱不了帝王的疑心病吗?”
这声叹息若有若无,渐渐消逝在沉重的空气里,也再没有人能够了解这里面多少的辛酸苦楚,毕竟现在最不信任自己的人却是自己最信任的存在,当年是这样,现在也是如此,也正因为这样,他才不顾自己父亲的反对而拼尽了全力支持反戈,没想到,果然还是走到了这样的地步呢。
那边寒博叹息,这边司马君逸却是一路回到了自己的居所,楼台水榭宛如郊外的自然美好。此时的他却没有半点欣赏的兴致,只是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姑爷,您可算回来了,小姐等了您好久了。”
被蝶心一喊才猛地回过神来,下意识的看了看院里,果然见寒月儿一脸无聊的踱着步,平常的微笑再一次挂回脸上。
“娘子,为夫回来了。”
寒月儿听到声音忙转身看向他,半晌才闷闷地说道,“你回不回来关我什么事?”说完便再也不理,径自回自己的院落里去了,司马君逸望着她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脸上不复刚才促狭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