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郊外很安静也很平稳,落下的残阳已经尽数消失了,在曲折的小道上却还留着两人影,默默地,漫无目的的走着,那是一个黑衣少年和一个锦衣男子,并不陌生,却是在江南武林大会之后便一路疾驰而回京的燕王朱棣和侍卫王保了,只是奇怪,这么显赫的人又如何会在这里优哉游哉。
“爷?您怎么了?”
王保一脸担心的望着心神不宁的朱棣,终于打破了这野外并不难得的寂静。
朱棣却没有回答,也许真的陷入了一股难解的困惑里,许久之后他才轻轻摇了摇头,下一秒却又开始低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王保叹了口气,自从今早皇上召见之后,王爷就一直沉默不语,虽然这也很正常,毕竟皇上从来不曾好好了解过这个儿子,甚至于说是深深忌惮着的,每一次父子俩会面之后总会不欢而散,他明明已经习惯了,可是今天却反常的一直皱着眉,竟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来到如此偏远的城郊。
朱棣却不理王保的胡思乱想,犹自感受着心里的挣扎。今早他上完朝后,那个挂名的父亲居然破例的单独召见了自己,所说的内容却是这几个月听得最多的关于‘寒玉’的传言,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居然都暗含了对寒家的杀机,可是这样的关于天下的归属问题,他为什么要找自己呢?
皇长孙朱允玟不是更有资格吗?而他说的最后一句‘朱棣,多好的名字啊!’又是什么意思?父皇?哈哈,您到底想要什么呢?连助你得到江山的寒剑山庄也要被灭门么?还是说在你眼里江山是胜过一切的存在,连昔日的结拜兄弟也不放过,是这样吗?没错吧!
“爷!您看!”
王保站在朱棣身后,打量的双眸突然亮起某些不知名的光芒,直直的望着河岸边的两道身影。
朱棣察觉到王保的不对劲,终于摆脱了不应有的怀疑,转向王保所定格的视野,那是?来不及细想,便要直走过去,却被王保拦住,那一脸的担心却是毫不遮掩的,忌惮未知的危险。
“爷,小心有诈。”
“无碍,过去瞧瞧。”
朱棣微微抿了抿嘴唇,至少身边还有值得信任的人的,王保听了话,却率先来到似是死尸的两个人身旁,用剑鞘将那个红衣似血的少年翻过身来,待看清相貌之后,不可置信的后退了一步,朱棣赶上前来看到王保的举动不由诧异了一下,等完全看明了之后,做好了思想准备的他还是惊得轻叹,“他?”那么她是?
很快的,朱棣的思绪又被那人身边的紫衣少女吸引住,“寒月儿?”
几乎是一瞬间,原本处于微怔状态的人已经蹲下身子,轻轻搂住处于昏迷状态的邋遢少女,弄开垂在脸上的碎发,动作轻柔得让人心生遐想,脸上的神情却让人捉摸不透。
“爷?这……”
还没等王保再问些什么,朱棣却是立刻将话头接了下来,本该冰冷的轮廓此时却带着一丝丝难以言明的恐惧抑或欣喜。
“先别问,救人。”
一脸的郑重的模样,王保只得暗中疑惑,是什么让主子这样了,明明,这样的闲事本不应该插手的。
朱棣抱起寒月儿就想要离开,却发现好像有什么力量在阻挠,他不得不重新审视一番,看到的却是两人紧握着的手,心里突然有一股不知名的怒火向上冒,难道,他们竟是以十指相扣的姿势共患难的吗?
他不要见到这样的事情,他突然开始一根一根掰开那双碍眼的手,直到完全分开,才终于起身抱了寒月儿离开,王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只得背了司马君逸跟上那已经走远的朱棣,心里却不住的诽谤,王爷似乎有了在意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