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守护

“皇长孙在这里做什么？”已经濒临崩溃的寒月儿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猛的睁开因为绝望而闭上的眼睛，更是用力的挣脱。朱允炆也不再纠缠，甚至主动放开了寒月儿，看向来人。
寒月儿一下子失去了力的依托，脚一软，跪坐在草地上，碟心则爬到了寒月儿身边。
“四皇叔？你如何会在这里？”朱允炆有些意外，进宫极少的朱棣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朱棣没有说话，他冷冷的看了一眼朱允炆后又将目光投向了还愣愣呆坐在地上的寒月儿，眼里有了些许的心疼，而后又是更深的怒意。
“长孙殿下，王爷刚从御书房回来”在平时，王保几乎已经变成了朱棣的嘴，用来应付某些无聊的问话。
“皇爷爷对皇叔这般信任，倒叫允炆羡慕”朱允炆听了话，眼睛有些亮光，仿佛这样的结果才是他乐意看到的。
“寒月儿要回将军府么？”出乎意料的，朱棣今天却决定不再沉默，可是说出来的话却不是对朱允炆的回应，而似乎只是想在离开之前拉一个伴。
碟心听了话，将还在痴愣中的寒月儿扶起，慢慢走向朱棣和王保。
朱允炆看着几人离开的背影，眼睛危险的眯起，居然这般忽视本殿，真是很好，好得很呐！朱棣，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寒月儿靠在碟心身上，无力地朝前走，她还在想，刚才朱允炆放开她时说的话。“司马君逸可不会为了你放弃皇爷爷，不过，你，早晚是我的”
“小姐，小姐？”几近疯狂的摇晃，寒月儿的目光终于点点聚集，最后定格在一脸焦急望着自己的碟心身上。
“碟心？”愣愣的，喊出口，倒叫碟心安下心来。
“你的脸，还好吗？”寒月儿看着面前肿了半边脸的碟心，心里一阵愧疚，忍不住轻轻覆了上去。碟心刚才一颗心都在寒月儿身上，也不觉得有什么不适，可是现在紧绷的神经一松懈，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就像被撕扯般，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说的也是，自从到了寒剑山庄跟了寒月儿之后，天天好吃的哈玩的供着，没有受过半分委屈，她都已经快忘了被打究竟是什么感觉了。
“弄疼你了吗？你怎么可以这么傻嘛，做什么挡在我面前”想起碟心明明那样害怕，却还把自己护在身后的情景，寒月儿不由得心里一阵感动。
“小姐，碟心是你的人，关键时刻自然要靠我的嘛”
“寒小姐”突然出现的声音让还在沉浸于主仆情深中的某两个人终于意识到马车里的其他人。
寒月儿的目光从碟心的脸上转到了坐在对面的朱棣身上，不出意外的，还是一张冷得像冰块的脸，只是很奇怪，平时白皙的脸庞现在却有些发青。
“很奇怪，每次遇见你都是我最狼狈的时候啊”王保和碟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出了车厢，原本有些拥挤的马车登时变得宽敞起来，寒月儿有些半开玩笑的说出口，内心却多了一些悸动。就是这个人呢，在自己绝望的时候，总会，适时出现。
“虽然没有什么意义，我还是想要说一声谢谢，真的很谢谢你”知道朱棣不会开口说什么，寒月儿也不觉得无趣，只将心里的话一股脑推出去。
“为什么要这样辛苦呢？”寒月儿有些不能反应于朱棣的话，或者说不能理解这个冷情冷性的人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许久才又笑了笑，丢下一句不太明了的回答。
“我们都是一样的吧？”是啊，都一样。寒月儿为了寒剑山庄的安全，不惜只身来到人生地不熟的京师，将一生都许给了那个为了朱元璋可以付出一切的司马君逸，在这里猜测上位者的用心，尽量避免对重要人士的冲突，甚至于埋藏曾经的天真。而朱棣，这个并不为自己的父亲所喜的孩子，用冷漠来掩饰自己火热的心，装作对什么都不在乎，其实，这其中又有多少的无可奈何，又有谁能懂。
“其实，你比之于我，更加的不幸吧？”是呢，我，还有寒剑山庄所有人的疼爱，可是，眼前的少年却只有皇后娘娘，只有他的母亲而已呢。
朱棣有些吃惊的看着能说出这样一番话的寒月儿，的确，一年的时间，这个孩子长大了很多啊。可是下一秒，原本的吃惊却被震惊所替代。
寒月儿伸出手，覆住朱棣白皙却冰冷的手背，眼睛直直的望向有些不知所措的少年。“我们是朋友吧？以后，我，来守护你”所以，不要再露出那样让人心痛的眼神，所以，要好好地幸福。
“恩”似是受到那样真挚眼神的蛊惑，又或者是她温暖的手心灼热了尘封已久的内心，最后，朱棣终于点了点头，嘴角还有一抹满足的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