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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倒影棺

风水阴阳冢 南海世家 2025-03-25 19:13
密室里的陶俑在银铃声中微微颤动,烛火将舒玉衡的襦裙映成血红色。这个本该在五年前溺亡的舒家幺妹,此刻正用脚尖挑起青石板上的铜钥匙,腕间银铃随着动作发出催命般的脆响。
"七岁那年你推我下水,如今倒怕起这些泥娃娃了?"舒玉衡的绣鞋碾过陶俑碎片,露出的脚踝缠着串五帝钱。她手中铜钥匙突然指向某个捧竹简的陶俑,那陶俑竟张口发出老妪的沙哑声音:“舒家女儿活不过廿三,姐姐的阳寿还剩七天呢。”
舒瑶的青铜刀横在身前,刀身映出陶俑瞳孔里扭曲的倒影。她忽然注意到每个陶俑捧着的族谱材质各异,从甲骨到绢帛跨越千年,最新那册竟是现代医院的出生证明。
"你把自己炼成了守墓傀。"舒瑶的胎记在颈后突突跳动,“用五毒水泡烂肉身,再拿槐木雕新躯壳——爷爷书房里的《傀经》残页是你偷的。”
珩云正蹲在角落研究陶俑耳后的朱砂痣,闻言突然弹起来:"等会儿!这丫头不是五年前就…"话没说完就被秦汉捂住嘴,考古学家额头的冷汗滴在镜片上:“活人炼傀要生剥魂魄,她腕上的五帝钱沾着尸油。”
舒玉衡的笑声震得陶俑簌簌落灰,她手中的铜钥匙突然插入地面。青石板裂开蛛网纹路,裂缝中渗出腥甜的糯米酒。十几个陶俑突然手捧族谱围成圈,将三人困在中央。
"当年父亲用左手誊抄族谱,是因为…"舒玉衡的话被爆炸声打断,密室穹顶炸开个窟窿。穿貂皮的赵天霸顺着绳索滑下来,身后跟着个撑油纸伞的暹罗男人。
赵天霸(四十岁,古董走私集团首脑):常年穿着貂皮大衣遮掩全身尸斑,左手戴满翡翠戒指。五年前买通舒家旁支偷取蛇母陵地图,因遭反噬必须每月用古玉续命。此刻正用金丝楠木烟斗敲打陶俑,阴鸷目光始终锁着舒瑶颈后的胎记。
阿赞蓬(三十五岁,暹罗降头师):脖颈纹满巴利文经咒,手中的油纸伞骨刻着骷髅纹。受雇于赵天霸来破风水局,实际在寻找蛇母棺中的暹罗佛宝。伞面转动时露出内衬的人皮经文,此刻正用生硬的中文念诵咒语。
"舒小姐的胎记比照片上更鲜艳。"赵天霸的烟斗喷出青紫色烟雾,“不如我们合作?我取续命玉璧,你拿解咒之法…”
"你他妈当拍无间道呢?"珩云突然甩出包跳跳糖,彩色颗粒在烟雾中炸成火花,“赵秃子你照镜子吗?满脸尸斑cosplay奥利奥?”
阿赞蓬的油纸伞骤然合拢,伞尖射出三枚骨钉。舒瑶旋身用青铜刀格挡,刀身与骨钉相撞迸出蓝火。秦汉趁机抛出捆着红绳的罗盘,铜勺在磁力作用下疯狂旋转。
"他们在破坏巽位的气口!"秦汉的洛阳铲卡住某个移动的陶俑,“这些陶俑在摆九阴聚财阵!”
舒玉衡突然摇动银铃,陶俑手中的族谱无风自动。舒瑶七岁那页记载突然浮现血字:"庚辰年五月戌时,长女瑶溺毙胞妹玉衡于荷塘。"字迹在众人注视下扭曲变形,竟变成玉衡推舒瑶入水的画面。
"颠倒阴阳的傀术。"舒瑶的刀尖刺入族谱,羊皮纸却渗出黑血,“你把记忆刻进了陶土里。”
赵天霸的狞笑在密室回荡,他手中的翡翠戒指突然炸裂,飞溅的玉屑化作萤火虫扑向舒瑶。阿赞蓬伞面的人皮经文泛起血光,整个密室开始倾斜,陶俑手中的族谱纷纷飞向他的伞骨。
"他们要劫走命格!"秦汉的红绳缠住三本族谱,“这些记载连着舒家人的气运!”
珩云突然掏出一把糯米撒向空中,粘在翡翠萤火虫身上噼啪作响。他踩着倾倒的陶俑跃到舒玉衡面前,手里晃着个油纸包:“妹妹饿不饿?哥请你吃开封菜!”
油纸包炸开的瞬间,酸辣粉的汤汁糊住舒玉衡的眼睛。她腕间银铃骤响,十几个陶俑突然张口吐出黑水。舒瑶拽着珩云后领急退,青铜刀划过的地面窜起半米高火墙。
"是阴火!"秦汉的罗盘咔咔裂开,“用至阳之物破局!”
珩云边跑边从背包掏出个铝饭盒,掀开盖子竟是半只符咒烤鸡。他扯下鸡腿砸向火墙,油星子遇阴火轰然炸开个缺口。舒瑶趁机甩出三枚乾隆通宝,铜钱嵌入陶俑眉心将其定住。
"东南角陶俑捧的是假族谱!"舒瑶的胎记灼痛难忍,“玉衡的真身藏在…”
话未说完,整个密室突然上下颠倒。阿赞蓬的油纸伞撑开悬浮半空,伞骨上的人皮经文正在吞噬族谱内容。赵天霸的貂皮大衣里钻出数十条尸虫,朝着舒瑶胎记的位置蠕动。
"玩够了。"舒玉衡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她突然出现在倒置的密室穹顶,手中的铜钥匙插入自己太阳穴。黑血顺着钥匙纹路滴落,在半空凝成把青铜剪刀。
"不好!她要剪断血脉因果!"秦汉的洛阳铲脱手飞出,却被尸虫啃成两截。舒瑶的青铜刀突然发出龙吟,刀身符咒渗出金漆,在地面绘出八卦阵图。
珩云突然扑向正在啃烤鸡尸虫,从饭盒底层摸出包朱砂粉。他踩着倒挂的陶俑纵身跃起,红色粉末在空中画出道符咒:“天地银行开业大酬宾,孤魂野鬼半价投胎!”
朱砂符咒印在阿赞蓬的油纸伞上,人皮经文顿时焦黑卷曲。舒瑶趁机斩断三根伞骨,某片族谱残页从缺口飘出。秦汉飞身接住,镜片后的眼睛突然瞪大:“这里记载着开蛇母棺的方法!”
赵天霸的尸虫突然集体自燃,他惨叫着滚向暗处。舒玉衡的青铜剪刀已剪断舒瑶一缕头发,发丝落地即成灰烬。珩云抄起倒置的陶俑当板砖,狠狠砸中她握剪刀的手腕。
"你当演鬼片呢?"他甩着震麻的手摸向背包,“老子带了黑驴蹄子…”
"用这个!"舒瑶突然抛来半块玉珏,“站震位敲地面!”
珩云手忙脚乱接住玉珏,发现正是先前拼合的钥匙残片。他翻身跃到震位,用玉珏猛击青石板。密室突然响起齿轮转动声,倒置的陶俑纷纷归位,阿赞蓬的油纸伞砰地合拢坠地。
舒玉衡的身影开始虚化,她手中的铜钥匙突然飞向舒瑶:“姐姐可知三把钥匙都在你身上?”
青铜钥匙融入胎记的刹那,整间密室地板塌陷。众人坠入个巨大的青铜树洞,树身布满鳞片状纹路。舒瑶的胎记发出青光,映出树洞内壁上密密麻麻的铭文。
"这是用陨铁铸的扶桑树!"秦汉的指尖抚过温热的青铜,“商周时期用来观测天象的…”
"观测个鬼!"珩云扒着树杈防止滑落,“这玩意在冒热气!没看见老子屁股都快烤熟了?”
赵天霸的惨呼从上方传来,他的貂皮大衣卡在树洞缺口,尸虫正疯狂啃噬衣服里的古玉。阿赞蓬突然咬破舌尖,将血喷在伞骨的人皮经文上。经文浮空组成个骷髅头,朝着舒瑶手中的青铜刀扑去。
"小心!"秦汉的红绳缠住骷髅头,绳结却瞬间碳化。舒瑶反手将青铜刀插入树身,刀身符咒与鳞片纹路严丝合缝。整棵青铜树突然发光,树洞内壁的铭文开始流动。
舒玉衡的声音从树顶传来:“扶桑树影指向蛇母棺,姐姐敢看真相吗?”
珩云突然掏出个肉夹馍砸向声源:"装神弄鬼的,请你吃西安特产!"肉夹馍穿过虚影打在青铜壁上,震落块刻着星图的铜板。
"二十八宿图!"秦汉捡起铜板的手在发抖,“这是打开水眼祭坛的…”
阿赞蓬的骷髅头突然冲破红绳,咬住铜板就要飞走。舒瑶的青铜刀凌空劈下,刀刃却被赵天霸的翡翠戒指卡住。混乱中铜板坠入树洞深处,整个青铜树开始剧烈震动。
"钥匙!"舒瑶的胎记几乎要燃烧起来,“三把钥匙是…”
树洞底部突然传来锁链断裂声,九个青铜鼎从黑暗中升起。每个鼎中都坐着具舒家女子的遗骸,她们手中捧着不同朝代的族谱。舒瑶的青铜刀突然脱手飞向中央大鼎,刀柄与鼎耳碰撞出编钟般的嗡鸣。
赵天霸的尸虫突然发疯般扑向大鼎,却在触碰鼎身的瞬间化为齑粉。阿赞蓬的人皮经文自动焚烧,他惨叫着跌入树洞深处的黑暗。舒玉衡的身影逐渐消散,最后的银铃声里带着哭腔:“姐姐,我们都被刻在族谱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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