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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蛇母梳

风水阴阳冢 南海世家 2025-03-25 19:15
晨雾黏在殡仪馆的琉璃瓦上,把"往生极乐"的匾额泡得发胀。舒瑶的刀尖刚触到翡翠梳子,整块界碑突然渗出腥甜汁液,青苔下钻出上百条透明蚯蚓,在"生人勿近"的碑文上扭成个问卦阵。
"坎位生门!"珩云甩出包辣条砸散蚯蚓阵,油渍在碑面洇出个钥匙孔形状,“这梳子八成是开老宅的锁匙——秦汉快看看梳齿排布是不是二十八宿!”
秦汉的放大镜怼到梳齿上时,翡翠突然映出七重人影。最外层是烧焦的赵天霸,往内依次浮现出七个穿寿衣的老者,最核心那层竟是个穿清代襦裙的少女,发间别着把同款翡翠梳。
"梳影锁魂!"舒瑶猛地后撤半步,“这是鲁班厌胜术里的镜廊阵,七重幻影对应七道锁……”
话没说完,界碑轰然碎裂。翡翠梳子凌空飞向殡仪馆屋顶,正正插在镇脊兽张开的獠牙间。整座建筑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铜铃声,停尸房的铁门接二连三自动弹开,推尸车顺着斜坡滑向中庭。
珩云一个鹞子翻身跃上屋顶,嘴里还叼着半根辣条:"嚯,这镇脊兽肚子里藏着青铜匣!"他掰开石兽下颌,掏出的青铜匣表面铸满梳齿凹槽。殡仪馆所有窗户突然淌下黑水,在水泥地汇成条蜿蜒蛇形。
"别碰那个匣子!"舒玉衡突然从阴影里冲出来,腕间残留的银铃链甩出个弧线,“梳七齿,锁七魄,这是蛇母扣……”
青铜匣自动开启的瞬间,七股黑烟直窜云霄。停尸房飘出张泛黄讣告,正落在舒瑶脚边。她认出这是父亲三十年前失踪时登报的讣文,但死者照片竟变成赵天霸年轻时的模样,死亡日期写着1993年7月16日。
"昨天合影今天暴毙?"珩云跳下来抢过讣告,“赵秃子这死亡效率比外卖还快啊!”
殡仪馆地砖开始起伏如浪。秦汉指着蛇形黑水叫道:"水痕在模仿梳齿走向!"只见黑水游过之处,地砖缝里钻出密密麻麻的翡翠芽,眨眼间长成七棵挂满铜钱的槐树。
舒瑶的青铜刀突然脱手飞向槐树林,刀背撞响铜钱发出编钟般的音律。珩云趁机掰了块翡翠芽塞进嘴里,嚼了两口又呸出来:“比苦瓜还涩!”
铜钱雨簌簌落下,每枚钱孔都穿过根红线。红线在槐树间织成张巨网,网上挂着百来个蚕茧状物体。舒玉衡突然抱住头跪倒在地,指缝渗出墨绿色液体:“茧里…茧里是新娘……”
"是蚕婆煞!"秦汉翻开湿漉漉的笔记本,“民国时期岭南……”
最靠近的蚕茧突然裂开,掉出个穿秀禾服的纸扎人。纸人胸口别着翡翠胸针,手里捧着碗发霉的糯米饭。珩云用铁签子戳破纸人脑袋,里面滚出颗包着锡纸的椰子糖:“1982年的大白兔!”
七棵槐树同时倾倒,铜钱网裹着蚕茧砸向众人。舒瑶拽着舒玉衡滚到殡仪馆廊檐下,青铜刀挑起个蚕茧划破,涌出的竟是大捧陈年糯米,米粒间混着细碎的翡翠渣。
"赵秃子搞翡翠批发的?"珩云在铜钱雨中左躲右闪,“这量够开二十个珠宝店了!”
槐树根部的泥土突然翻涌。上百个陶瓮破土而出,瓮口用红绸扎成蝴蝶结。舒玉衡突然夺过青铜刀劈向陶瓮,碎裂的陶片中滚出把油纸伞,伞骨上刻满生辰八字。
"是我家的账本伞!"舒瑶接住飘落的伞纸,泛黄的宣纸上记着民国三十七年翡翠交易明细,“原来赵家从太爷爷那辈就开始偷运蛇母祭器……”
殡仪馆二楼传来玻璃爆裂声。七个穿寿衣的老者机械地爬出窗户,手中翡翠扳指残片在黑水里融成绿浆。他们齐刷刷举起右手,腕部皮肤下浮现出梳齿状凸起。
"活人锁!"珩云甩出墨斗线缠住最近的老者,“这些老头被炼成翡翠锁芯了!”
舒瑶撑开油纸伞旋转,伞面翡翠纹路在地面投射出星图。星光照到老者瞬间,他们腕部的梳齿凸起突然爆开,钻出七条碧绿小蛇。珩云抄起铁签子串住蛇头:“炭烤翡翠蛇,滋阴补阳啊!”
小蛇在签子上扭成麻花状,蛇身鳞片自动脱落,拼出个青铜锁图形。秦汉用放大镜细看锁眼:“是九宫八卦锁!钥匙应该藏在……”
殡仪馆焚化炉突然自行启动,青烟在空中凝成把翡翠钥匙。舒玉衡突然冲进浓烟,再出来时掌心躺着把青铜梳,梳背刻着"杜月棠"三字——正是族谱里被朱砂抹去名字的舒家姑奶奶。
"月棠梳开月棠锁。"她将青铜梳按进地砖缝,整片地砖轰然塌陷。烟尘散尽后露出条青石台阶,阶面刻满梳齿状凹槽,每个凹槽都蓄着层腥臭黏液。
珩云摸出个吸管戳进凹槽:"嚯,82年的蛇涎!"他蘸了点黏液画符,黄符纸瞬间燃起绿火,“驱邪避灾,居家旅行……”
舒瑶的油纸伞突然合拢,伞尖指向台阶深处。七棵槐树的铜钱自动飞向伞骨,串成个指南针形状。伞柄的翡翠坠子嗡嗡震颤,投射出的光斑在台阶上组成箭头。
"跟着钱走!"秦汉推了推裂成万花筒的眼镜,“铜钱指路,伞影为凭,这是民国走阴人的……”
台阶尽头传来唢呐声。八个纸扎轿夫抬着顶青布小轿飘然而至,轿帘上绣的正是油纸伞星图。舒玉衡突然扯下轿帘,露出后面被红绳捆住的青铜匣——匣面七道凹槽正好对应翡翠梳齿。
"七星轿煞!"珩云往轿杆上撒了把瓜子,“阴兵借道,阳人回避……”
轿帘突然缠住舒玉衡的脚踝。青铜匣自动开启,弹出七枚翡翠指甲套,直刺她十指。舒瑶挥刀斩断红绳的瞬间,指甲套突然调转方向,齐刷刷扎进青石台阶。
台阶轰隆裂开,露出底下波光粼粼的暗河。河水托着条乌篷船浮上来,船头摆着盏鲛人灯,灯油里泡着把象牙梳。秦汉的笔记本突然自动翻页,空白页浮现出船体结构图:“这是舒家运翡翠的货船!”
珩云已经跳上船翻找:"腊肉呢?运货不得备点干货?"他从舱底拽出个陶罐,掀开竟是坛泡着蛇胆的雄黄酒,“1982年……”
"你他妈跟1982年过不去了?"舒瑶夺过酒坛砸向船板。酒液渗进木板缝隙,浮出串气泡组成的地图——正是杜氏老宅的平面图,正厅位置标着把滴血的梳子。
乌篷船无风自动。暗河两岸浮现出连绵的吊脚楼倒影,每个窗棂都挂着翡翠风铃。舒玉衡突然用青铜梳划破掌心,血滴在船头化作七尾红鲤,衔着铜钱游向不同方位。
"鱼衔钱,鬼门开。"她指着最先沉没的红鲤,“坎水位有煞……”
船身突然剧烈颠簸。上百个翡翠梳子从河底浮起,梳齿勾住船帮往上攀爬。珩云抄起船桨猛拍:“这他娘是梳子成精了!”
舒瑶的油纸伞突然撑开,伞骨铜钱叮当作响。翡翠梳子闻声退避三舍,在河面拼出个八卦阵。阵眼处的梳子突然立起,梳背浮现出杜月棠的画像,发间别着的正是那把青铜梳。
"月棠锁魂阵!"秦汉对照着船板地图,“要破阵得找到……”
乌篷船突然撞上暗礁。船体碎裂的瞬间,所有人坠入冰冷河水。舒瑶在漩涡中看见杜氏老宅的朱漆大门,门环正是放大版的翡翠梳子。珩云拽着她的衣领往上游,嘴里还叼着块船板碎片:“加……加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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