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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杜氏老宅

风水阴阳冢 南海世家 2025-03-25 19:15
暗河水灌进鼻腔的刹那,舒瑶听见油纸伞骨发出编钟般的嗡鸣。铜钱串成的指南针突然绷直,伞尖戳破水幕直指老宅门环。珩云趁机蹬着块浮木蹿出水面,吐出口河水就开始咳嗽:“咳……这水腌过头了,得放点紫苏叶……”
"闭嘴!"舒瑶甩开他的手,油纸伞哗啦张开。伞面投射的星图照在门环上,翡翠梳子突然咔哒转动,朱漆大门裂开道缝隙。七八条白绫从门缝飘出,绫尾拴着铜铃铛,在浪花里叮咚作响。
舒玉衡突然浮出水面,湿发贴在惨白的脸上:"铃响三更,活人莫入。"她指尖的血线缠住最末端的铜铃,铃铛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牙印,“这是哭丧铃,沾过尸油的。”
珩云已经游到门前,掏出包辣条往门缝里塞:"请门神爷吃个宵夜?"辣条油渗进门板纹路,突然燃起幽蓝火焰。火焰顺着门环翡翠梳的齿缝游走,烧出个八卦锁的形状。
"坎离相冲,寅时生门!"秦汉扒着门框喊,手里船桨刻满河图洛书符号,“把铜钱指南针对准离位!”
舒瑶旋动伞柄,铜钱串成的指针咔咔转向东南。火焰八卦锁应声弹开,门内涌出股陈年霉味。珩云第一个挤进去,踩着满地纸钱直咂嘴:“嚯,赵秃子他祖宗在这儿开过殡仪馆分店?”
月光从漏顶的天井泼进来,照见厅堂中央的八仙桌。桌上供着尊无面泥像,泥像手里捧着个翡翠西瓜,瓜皮上刻满生辰八字。舒瑶的青铜刀突然震颤,刀尖指向泥像背后——那里悬着幅泛黄的中堂画,画中女子穿着清代襦裙,发间别着青铜梳。
"杜月棠。"舒玉衡抚过画上题字,指尖沾了层荧光绿粉,“画帛用尸蚕丝织的,遇阴气会发光。”
珩云已经掀开供桌布幔,掏出个罗盘测方位:"戌狗位有暗格……"罗盘指针突然疯转,他抬脚踹向供桌腿。桌底石板轰隆翻转,露出条向下延伸的密道,石阶上洒满风干的糯米粒。
"等等!"秦汉捡起粒糯米对着月光细看,"米芯发黑,这是镇过血煞的。"他掰开粒糯米,内里竟裹着半片翡翠指甲,“活人桩的买命钱!”
密道深处传来指甲挠墙声。舒瑶的油纸伞突然合拢,伞尖铜钱叮铃相撞。珩云摸出把瓜子边嗑边往下走:“这声儿跟耗子啃床板似的……”
台阶尽头是间圆形墓室,墙上嵌着七面铜镜。镜面蒙着层白翳,隐约照出人影却都不是本体。舒玉衡刚踏入墓室,所有铜镜突然渗出黑血,镜中倒影齐刷刷转过头——每个"舒玉衡"的腕间都戴着完好无损的银铃。
"别对视!"秦汉抛出泡烂的笔记本砸向镜面。纸浆糊住镜框的瞬间,地面砖缝钻出成串翡翠芽,芽尖顶着铜钱往人脚踝上缠。珩云抽出裤腰带当鞭子甩,抽得铜钱叮当乱飞:“这他妈是翡翠成精还是钱串子成精?”
舒瑶的青铜刀划过墙面,刮下一层腥臭膏泥。膏泥下露出幅彩绘壁画:清代妇人正在给女童梳头,梳子刺破头皮渗出血珠,血珠落地变成翡翠。妇人脚边跪着个戴镣铐的男人,手里捧着赵氏商号的账本。
"以血养玉……"舒瑶用刀尖挑起翡翠芽,“原来赵家祖上是给舒家做玉匠的!”
墓室穹顶突然坠落个铁笼,笼里堆着几十本泛黄账册。珩云抄起账册当砖头砸镜子:"乾隆年间的假账本!这放潘家园能换一车麻辣烫!"他翻开本账册,内页夹着的当票突然自燃,火苗窜出个鬼脸。
舒玉衡突然闷哼跪地,腕间伤口再度渗血。血珠滴在翡翠芽上,芽尖立刻开出惨白的花。花朵中心嵌着米粒大的翡翠,细看竟是微缩的哭丧铃。
"血咒共鸣!"秦汉扒开她袖口,看见皮肤下浮出账本纹路,“这些翡翠芽在吸食舒家人的血脉记忆!”
七面铜镜同时炸裂,镜框里伸出青灰手臂。珩云把辣条包装袋塞进镜框裂缝:"请您吃点儿素的!"手臂触电般缩回,镜面浮现出杜月棠的梳头场景。每梳一下,墓室就多出个翡翠铃铛。
舒瑶挥刀斩向壁画,青铜刀刮落大片颜料。颜料下的石壁刻着密密麻麻的账目,最新一行竟写着舒瑶父亲的生辰八字,交易物品是"蛇母祭坛通行令"。
"我爸卖过进祭坛的资格?"她攥紧刀柄的手背爆出青筋,“难怪族谱要撕掉他那页……”
铁笼账册无风自动,纸页翻飞拼出个地图。珩云甩出墨斗线缠住地图边缘:"哟,这还带自动导航的!"地图浮现出老宅地下七层结构,最底层标着滴血的梳子图标。
墓室东南角传来齿轮转动声。秦汉摸着墙上凸起的翡翠芽:"芽尖朝坤位倒伏,这后面有……"话没说完,整面墙轰然倒塌,露出后面摆满翡翠西瓜的耳室。每个西瓜都插着三炷香,香灰在地面积了寸厚。
珩云抄起个西瓜掂量:"嚯,冰镇的吗?"他屈指敲瓜,瓜内突然传出婴儿啼哭。舒瑶的油纸伞猛地张开,伞骨铜钱撞出镇魂调,西瓜表面应声裂开蛛网纹。
数十条碧绿小蛇从裂缝钻出,蛇尾拴着铜钱。舒玉衡腕间残存的银铃链突然绷直,铃舌精准刺入蛇眼:“是买命钱养的蛇蛊!”
蛇群在香灰里游出卦象,灰烬无风自旋成漩涡。漩涡中心升起个翡翠供桌,桌上摆着七盏青铜灯,灯油里泡着干瘪的耳朵。秦汉凑近细看:“耳垂有痣!这是七位倒斗界失踪的老前辈……”
"哟,陈老狗的左耳!"珩云指着盏灯惊呼,"这孙子去年摸金时顺走我半包瓜子!"他掏出打火机就要点灯,被舒瑶一脚踹开。
油纸伞投影在供桌上,显出盏熄灭的镇魂灯。舒瑶挑起灯芯浸过蛇血的铜钱:"七星引魂灯,每盏灯代表个活祭品。"她数着灯盏突然变色,“第七盏灯油是新的!”
供桌背后传来脚步声。赵天霸拄着镶翡翠的拐杖转出阴影,西装口袋露出半截青铜梳:"贤侄女好眼力,这盏灯昨天刚添的油。"他踢了踢脚边昏迷的刀疤脸,“原料新鲜着呢。”
珩云抄起翡翠西瓜就砸:"我去你大爷的冰镇凉粉!"西瓜在半空爆开,窜出上百只翡翠甲虫。赵天霸的拐杖杵地,甲虫群突然转向舒玉衡飞去。
"玉衡闭眼!"舒瑶旋伞成盾,铜钱震飞甲虫如雨。舒玉衡却主动迎向虫群,腕间血珠弹射成线:"血饲蛊王,破!"甲虫沾血即燃,落地化作翡翠齑粉。
赵天霸趁机掀翻供桌,七盏魂灯坠地成阵。火光中浮出七道虚影,张牙舞爪扑向众人。珩云边躲边喊:“陈老狗!你欠我的瓜子钱还没……哎哟!”
舒瑶的油纸伞突然分解重组,铜钱串成北斗七星阵。星光照耀下,虚影发出凄厉哀嚎。秦汉趁机撞向赵天霸,两人滚进翡翠西瓜堆。碎裂的瓜瓤里腾起绿雾,雾中浮现出杜月棠梳头的剪影。
"月棠梳在哪儿!"赵天霸掐住秦汉脖子,“交出来饶你不死!”
斜刺里飞来根辣条,精准糊住赵天霸的嘴。珩云踩着满地翡翠渣滑跪过来,手里举着块青铜镜:"您老看看这是啥?"镜面映出赵天霸背后——杜月棠的剪影正伸手掏向他心脏。
趁赵天霸愣神,舒瑶的青铜刀已架上他咽喉:"第七盏灯油从哪来的?"刀背压出他颈侧血管的跳动,“你们赵家根本不懂,蛇母祭坛真正要的不是翡翠……”
老宅突然地动山摇。舒玉衡腕间的银铃链彻底粉碎,翡翠供桌下升起座青铜祭坛。坛面刻满梳齿凹槽,正中央的卡槽形状与月棠梳完全吻合。
"是时候物归原主了。"舒瑶掏出青铜梳,梳齿闪过血色纹路。赵天霸突然暴起撞向祭坛,后脑勺的翡翠植入物发出绿光:“祭坛是我的!”
青铜梳自动飞向卡槽。整座老宅开始塌陷,无数翡翠芽破壁而出。珩云拽着舒瑶往外跑:“这破地方要变翡翠森林了!”
"还不能走!"她甩开他的手,"祭坛在抽取玉衡的血脉!"舒玉衡正跪在祭坛前,皮肤表面浮现出与青铜梳相同的纹路。赵天霸趁机攀上祭坛顶端,拐杖头弹出刀片刺向她后心。
油纸伞如利箭离弦,伞骨铜钱洞穿赵天霸手腕。舒瑶飞身扑向祭坛,青铜刀与月棠梳同时插入卡槽。祭坛轰然炸裂,翡翠碎屑如流星四溅。舒玉衡突然睁眼,瞳孔变成蛇类竖瞳:“姐姐,族谱第九页……”
整座老宅化作翡翠粉尘。众人坠入虚空前,舒瑶看见父亲站在祭坛残骸上,手里的青铜钥匙正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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