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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牛肉面馆

风水阴阳冢 南海世家 2025-03-25 20:14
牛肉面馆的吊扇在头顶吱呀作响,油渍斑驳的玻璃映着三张人脸。舒瑶将青铜钥匙按在油汪汪的桌面,嫁衣上的铜钱突然自发排列成北斗七星形状,惊得老板娘端面的手一哆嗦,牛杂汤泼在珩云刚画完符咒的玻璃上。
"老板娘您这手抖的,"珩云就着玻璃上的油花画第二道符,“别是给土地公上香时偷喝供酒了吧?”
穿碎花围裙的妇人叉腰瞪眼:"老娘这汤头熬了二十年,灶王爷都馋得托梦要配方…"话音未落,挂在墙上的财神像突然渗出黑血,纸面浮现出珩云的生辰八字。秦汉的钢笔尖戳中神像眉心,墨汁在宣纸上洇出个"囚"字。
舒瑶的鎏金指甲刮过青铜钥匙,带起一溜火星:"赵归真在帛书里掺了你的命魂,现在全城的孤魂野鬼都能闻到你的味道。"她突然扯开珩云的衣领,后颈赫然有道青灰色指痕,“子时三刻,百鬼夺舍。”
"夺就夺呗,"珩云叼着筷子搅动面汤,"上个月城隍爷还说要给我介绍孟婆当对象…"话音戛然而止,沸腾的面汤里突然浮出半张人脸,正是墓里替他挡下机关的老六。秦汉眼疾手快撒了把五香粉,鬼脸在胡椒粉里扭曲消散。
老板娘抄起擀面杖敲灶台:"要闹鬼出去闹!我这还要做生意…"突然瞪大眼睛盯着门外。雨幕中飘来十二盏白灯笼,每盏都画着傩戏脸谱,穿纸扎寿衣的侏儒们踩着高跷,将整个面馆团团围住。
"赵秃子的送葬队来得够快啊。"珩云把最后一块牛杂塞进嘴里,抄起醋瓶当武器,“老秦,左边那个灯笼画的是不是你的桃花符?”
秦汉的钢笔在餐巾纸上画出八卦:"是湘西的引魂灯!别碰那些纸人,他们鞋底沾着…"话没说完,舒瑶的红绫已经卷住最近的白灯笼。火焰突然变成幽绿色,照出灯笼骨架上密密麻麻的梵文——竟是东南亚古曼童的皮。
穿寿衣的侏儒突然齐声尖笑,高跷扎进雨水里溅起血花。珩云踹翻桌子当盾牌:“老板娘!你这面馆地下是不是埋过镇物?”
"二十年前有个老道…"老板娘哆嗦着指向收银台后的财神龛,"说要用五毒镇宅…"舒瑶的红绫掀开神龛,腐烂的蟾蜍干滚落在地,腹中掉出半截青铜钥匙——与桌上那枚正好能拼成完整凤凰纹。
"青鸾双钥!"秦汉的钢笔尖挑开蟾蜍干,“这是鲁班锁的雌雄匙!赵归真要找的根本不是帛书,是打开…”
十二盏白灯笼同时炸裂,绿色火焰中飞出无数纸蝴蝶。舒瑶拽着两人滚进厨房,红绫扫落整排锅碗瓢盆。纸蝶撞上蒸笼突然自燃,青烟在空中凝成个"祭"字。
"活人祭!"舒瑶的鎏金指甲劈开冰柜门,"躲进去!"秦汉被她推进装满冻肉的冰柜,转头看见珩云正往调料柜里钻,怀里还抱着半罐辣椒面。
纸蝶群撞破玻璃涌入后厨,舒瑶反手甩出三枚铜钱。本命钱在油烟机上弹跳着摆出三才阵,却被沾着尸油的纸蝶腐蚀出黑洞。她正要咬破指尖画血符,突然被只油乎乎的手拽进冰柜。
"得罪了!"珩云整个人压在她身上,冻猪肉的寒气混着他身上的孜然味扑面而来。冰柜门关上的瞬间,外头传来令人牙酸的切割声,像是无数把剪刀在剁肉馅。
秦汉的钢笔发出幽光:“是阴司剪纸人!赵归真居然把城隍庙的…”
"嘘——"舒瑶突然捂住他的嘴。冰柜外响起黏腻的爬行声,有什么东西正顺着柜门缝隙往里渗。珩云摸出颗薄荷糖按在缝隙处,结霜的糖块瞬间被染成血红。
"东南角。"舒瑶用唇语示意。珩云从裤兜掏出包跳跳糖撒过去,噼里啪啦的爆破声中传来婴儿啼哭。秦汉趁机在冰柜内壁画出遁甲符,三人随着剧烈震动跌进黑暗。
腐臭味扑面而来。珩云摸黑抓住个冰凉的东西,触感像是冻僵的鸡爪——其实是舒瑶的鎏金指甲套。秦汉的钢笔亮起微光,照出满地森森白骨,骨堆上插着柄生锈的九环刀。
"这是…"舒瑶的红绫拂过刀柄,铜环发出编钟般的声响,“我父亲书房挂着的镇宅刀!”
珩云踢开脚边的头骨:"令尊书房挺别致啊。"他突然蹲下扒拉骨堆,从肋骨缝隙里抠出个油纸包,“嚯,1998年的五仁月饼!”
秦汉的钢笔光扫过洞壁:"是舒家老宅的地窖!这些尸骨…"光束停在一具穿着道袍的骷髅上,道冠镶嵌的八卦镜已经碎裂,镜面倒映出珩云后颈的鬼手印。
舒瑶突然扯开道袍衣襟,露出焦黑的八卦烙痕:"和赵归真胸口的伤痕一样!"她的鎏金指甲划过骷髅掌心,刮下些金色粉末,“是龙虎山的金砂符!”
珩云嚼着月饼凑过来:“这老道该不会是你家…”
"我二叔公。"舒瑶的红绫缠住骷髅手腕,"七年前他说要去龙虎山清修…"突然拽着两人扑向骨堆。头顶传来砖石碎裂声,冰柜连同半个厨房砸进地窖,冻猪肉像炮弹般四处飞溅。
秦汉的钢笔在空中画圈:"艮位生门,走!"三人钻出废墟时,整条街的店铺都在冒黑烟。十二个侏儒纸人正在焚烧面馆招牌,火星溅到"堪舆世家"的烫金匾额上,突然蹿起三丈高的绿色火焰。
"我的铺子!"珩云哀嚎着要冲过去,被舒瑶用红绫拽回来。火焰中浮现出赵总的脸,貂皮大衣烧成灰烬,露出机械拼接的躯干:“交出双钥,留你们全尸!”
"全尸多没创意。"珩云摸出青铜钥匙晃了晃,"要不给您烧个纸扎美人?三围按舒小姐的尺寸…"话没说完,机械手穿透火焰抓来,被他用半块月饼糊住关节齿轮。
舒瑶的红绫卷住路边消防栓:"坎水离火,破!"高压水柱冲散绿焰,却浇不灭纸人身上的磷火。秦汉甩出把铜钱,落地摆出先天八卦阵:“往城隍庙跑!那里的正气能…”
"正气个鬼!"珩云拽着两人钻进下水道,“上个月庙祝偷偷改成麻将馆了!”
污水没过膝盖时,舒瑶的嫁衣裙摆突然无风自动。她盯着水面上漂浮的纸钱,鎏金指甲刮下一片青苔:“这是引魂渠!赵归真要把我们逼进养尸地!”
前方传来铁链拖动声。珩云摸出手机照明,幽光照出个穿清朝官服的腐尸,额头贴着泛白的镇尸符。他吹了声口哨:“老哥,借个道?”
腐尸突然张嘴喷出黑雾。秦汉的钢笔尖刺中其咽喉,挑出团蠕动的水蛭:"是湘西水尸!别碰污水!"话音未落,舒瑶的红绫已经缠住三人腰身,借力荡上通风管。
珩云趴在锈迹斑斑的管道上啃月饼:"早知道接这单会饿肚子…"突然闭嘴。月光从井盖缝隙漏进来,照出管道内壁密密麻麻的抓痕,每道痕迹都嵌着片带血的指甲盖。
"丁卯年七月十五…"舒瑶的指尖抚过抓痕,“这些全是阴年阴月阴日生人的指甲!”
秦汉的钢笔光扫向深处:"有人在炼万魂煞!"光束尽头坐着具怀抱婴儿的骷髅,女尸的指骨深深抠进管道钢板,婴儿天灵盖上插着柄桃木剑——剑穗挂着舒家的翡翠平安扣。
舒瑶突然剧烈颤抖,嫁衣上的铜钱叮当作响:"这是我母亲的…"鎏金指甲触到平安扣的瞬间,整条管道开始震动。女尸怀中的婴儿突然睁眼,瞳孔是浑浊的琥珀色。
"闭眼!"秦汉甩出墨盒,黑汁在空中凝成"镇"字。婴儿发出类似猫叫的啼哭,震得管道裂缝迸溅出火星。珩云趁机摸出包跳跳糖撒过去,爆破声惊得女尸缩回角落。
舒瑶的红绫卷住平安扣:"是鲁班锁的第三枚钥匙!"翡翠坠子突然裂开,掉出颗刻满巫文的金珠。与此同时,后方传来重物落水声,赵总机械身躯撞开污水,齿轮间缠着撕碎的镇尸符。
"小心傀线!"珩云拽着舒瑶滚下管道。数十根尸蚕丝穿透水面,缠住秦汉的右脚踝。舒瑶甩出三枚铜钱,本命钱割断傀线的瞬间,金珠突然迸发强光,照出整条引魂渠底层的森森白骨。
"走!"珩云把金珠塞进嘴里,拽着两人扎进污水。强光透过他的腮帮子照亮前路,无数双鬼手在光晕中缩回淤泥。三人浮出水面时,头顶正是香火鼎盛的城隍庙——只是庙门口挂着"棋牌室"的霓虹灯牌。
"大隐隐于市啊。"珩云吐出金珠在衣襟上擦了擦,“赵秃子绝对想不到…”
庙门突然洞开,穿唐装的庙祝端着紫砂壶出来倒茶渣。看到三个落汤鸡,老头眯起眼:“三位打麻将还是…”
"捉鬼!"珩云亮出青铜钥匙。庙祝的茶壶"啪嗒"落地,颤巍巍指向偏殿:“有个戴傩面的客人,等了你们半宿…”
偏殿烛火摇曳。穿中山装的男人正在擦拭傩面具,听到脚步声缓缓抬头。舒瑶的红绫瞬间绷直——那人眉眼与她父亲有七分相似,左手小指戴着舒家祖传的墨玉扳指。
"二叔?"她的鎏金指甲刺破掌心,“你不是死在…”
"死在龙虎山?"男人转动扳指,露出内侧的青铜钥匙纹,“瑶儿,你可知《鲁班经》阴卷里写着,墨玉扳指能锁住将死之人的魂?”
整座城隍庙突然剧烈摇晃。赵总的机械身躯撞破庙墙,齿轮间缠着城隍爷的断手。中山装男人轻笑一声,将傩面具按在脸上。青铜钥匙纹在烛光中扭曲变形,最终汇成帛书上的凤凰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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