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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索命债

风水阴阳冢 南海世家 2025-03-25 20:56
油渍斑驳的玻璃柜台后,老板娘腕间银铃轻晃。三碗冒着热气的牛肉面突然浮起血沫,牛杂在红汤里拼成个德文字母"R",每块萝卜都渗出朱砂色的汁液。舒瑶的铜钱剑擦过老板娘耳际,斩断根缠绕在吊灯上的红绳——绳头拴着的苗银铃铛坠入面汤,溅起的油星竟在半空凝成张泛黄当票。
"1912年慕尼黑当铺的绝当凭证。"秦汉用筷子夹住飘落的纸片,“典当物是…湘西赶尸铃?”
珩云突然把绿豆糕拍在柜台上:"这破铃铛老子见过!上个月赵秃子给我看的拍卖图录里…"他沾着糕屑的手指戳向当票边角,“看这个火漆印!和舒家祖坟挖出来的陪葬品匣子上一模一样!”
老板娘舀了勺滚汤浇在当票上。泛黄的德文字迹遇热扭曲,渐渐显露出湘西秘传的锁魂咒纹路。舒瑶的鎏金指甲套刮过汤勺,苗银勺柄突然裂开,掉出半枚刻着舒氏族徽的青铜钥匙。
"当年你祖父用这把钥匙,打开了不该开的东西。"老板娘掀开围裙,腰间缠着串贴满符咒的怀表,“现在该把典当物还回来了——包括这位珩老板。”
玻璃门突然被阴风吹开。十二个穿德式风衣的纸人列队而入,每个都戴着湘西傩戏面具,手里端着贴"典当"封条的青铜匣。打头的纸人下颌机械开合,吐出带着巴伐利亚口音的中文:“赵总让我带句话——阴婚聘礼已备齐。”
"聘你大爷!"珩云抄起醋瓶砸过去,"老子就算娶鬼也要娶个胸大…"话没说完就被舒瑶的红绫缠住嘴。醋汁淋在纸人身上烧出窟窿,露出腹腔里转动的德式齿轮,每个齿轮齿尖都刻着生辰八字。
秦汉突然用钢笔戳破纸人面具。腐臭的尸油喷涌而出,在瓷砖地面汇成个倒转的八卦阵。舒瑶拽着两人跳上餐桌,铜钱剑劈开吊灯,钨丝爆出的火星点燃符咒,火苗顺着红绫窜向纸人队列。
"坎位兑象!"秦汉踹翻冰柜。玻璃门炸裂的瞬间,冷气裹着冻肉挡住火势。珩云趁机摸向煮面锅,抓了把卤蛋往兜里塞:“续面是假,续命是真——老板娘您这锅老汤熬的是孟婆汤吧?”
老板娘突然扯下假发,露出贴满符咒的光头。她腕间银铃炸成碎片,每片都化作小蛇缠向三人脚踝。舒瑶的红绫卷住面馆窗帘,湘西镇魂幡图案的布料罩住蛇群,布料下传来齿轮卡壳的声响。
"你们舒家祖上给德国人当买办的事…"老板娘从汤锅底抽出柄苗银剪刀,"真当能带进棺材?"剪尖挑破窗帘,布料裂隙中竟露出张泛黄照片——穿长衫的舒老太爷正在慕尼黑市政厅前,与戴单边眼镜的德国人交换贴着符咒的青铜匣。
珩云突然掏出个锈迹斑斑的怀表:"巧了不是?这是老子从赵秃子二舅姥爷棺材里摸出来的。"他弹开表盖,内侧照片里德国人手中的青铜匣,正闪着与舒瑶胸前家传玉佩相同的光泽。
整个面馆突然剧烈摇晃。墙皮簌簌脱落,露出用朱砂混合黑狗血写就的二十八星宿图——每颗星官都戴着普鲁士军帽。秦汉的钢笔突然自动书写,在《秘录》空白页洇出串德文数字:“1912.7.15…这是!”
"老子生日!"珩云踹翻餐桌挡住扑来的纸人,“丁卯年七月十五子时——你们搁这搞生辰八字连连看呢?”
舒瑶的红绫绞住老板娘手腕,鎏金指甲套刮下块带着刺青的皮肤。青黑色纹路在血污中扭动,渐渐显出半幅湘西山脉地图,某个山坳处标着德文"Eingang"(入口)。
"这是舒家守了百年的禁地。"老板娘突然口吐德语,眼白变成浑浊的琥珀色,“当年你祖父用三千斤朱砂封住的东西…现在该重见天日了。”
玻璃橱窗轰然炸裂。十二口贴着封条的青铜棺撞进面馆,每口棺材都伸出只戴劳力士的骷髅手。珩云躲闪时撞翻辣椒罐,陈年辣油泼在棺盖上,竟蚀刻出舒氏当铺的绝当凭证编号。
"寅时三刻!"秦汉拽着两人扑向后厨。案板上的剁骨刀突然飞起,斩断追来的骷髅手。冷库铁门被撞开的瞬间,三人跌进个巨大的腌菜缸,酸水淹到胸口时才发现缸底刻着德式六芒星。
舒瑶的红绫缠住吊货铁链:"这是…慕尼黑黑魔法协会的封印阵!"她指尖抚过六芒星中央的凹槽,形状与家传玉佩完全吻合。
珩云突然从酸菜堆里摸出个油纸包:"先别管魔法不魔法——这酱肘子还能吃吗?"他咬开保鲜膜时,琥珀色的肉冻里赫然封着半张德文婚书,新郎名字正是舒老太爷的德语译名。
"阴婚契约的实体化。"秦汉用钢笔挑开婚书,“用湘西秘术把契约藏在食物里…当年你祖父到底签了多少卖身契?”
冷库铁门突然被青铜棺撞破。老板娘站在棺盖上,手里的苗银剪刀已变成德式军刀:“舒小姐不妨猜猜,当年你祖父典当的…是整个湘西的龙脉!”
舒瑶的铜钱剑突然迸发青光。她拽过珩云的手按在剑柄,鎏金指甲套划破他掌心,血珠渗入铜钱孔洞:“舒家守不住的,我来斩!”
剑气横扫的瞬间,十二口青铜棺同时开启。每口棺材里都站着个穿旗袍的纸人,左手握湘西赶尸铃,右手持鲁格手枪。珩云甩出兜里的卤蛋砸中纸人眉心,蛋黄在旗袍上晕开个"敕"字。
"接着!"秦汉撕开调料包往空中抛洒。十三香混合辣椒面形成迷雾,三人撞破后窗滚进小巷。暴雨倾盆而下,珩云的道袍紧贴在身,胸前"见棺发财"的字迹被雨水冲得支离破碎。
舒瑶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指间玉佩正发出蜂鸣般的震动。她望向城郊黑黢黢的山影:“明日寅时,禁地见真章。”
珩云拧着道袍下摆的酸水:“能先吃顿火锅吗?刚才那肘子…哎我肘子呢?!”
"在这。"秦汉从公文包掏出个油纸包,里面的酱肘子正散发着诡异绿光,“建议用朱砂酒泡三天再吃。”
三人身后的巷口突然传来银铃声。穿苗银坎肩的老妪蹲在垃圾桶上,腕间银铃与面馆老板娘如出一辙:“禁地里的东西,可比阴婚刺激多了——尤其是对生辰带煞的珩老板来说。”
珩云突然掏出个茶叶蛋砸过去:"老子现在对’刺激’过敏!"蛋壳在半空炸开,蛋白凝成符咒贴在老妪额头,蛋黄竟化作小蛇钻入她鼻孔。
老妪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身体迅速干瘪成纸人。舒瑶的红绫卷住飘落的纸片,背面用德文写着串数字:“1912年7月15日…你的生辰被刻意复刻了。”
暴雨中传来蒸汽火车的轰鸣。铁轨从虚空延伸而出,幽冥列车冲破雨幕,车窗里闪过穿德式军装的骷髅乘务员。珩云突然笑了,从裤兜摸出张皱巴巴的冥币:“走,带你们体验德国高铁!”
当三人跃上列车时,城隍庙的钟声正好敲响。最后一节车厢里,穿长衫的舒老太爷虚影正在泡方便面,调料包上印着湘西锁魂咒的图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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