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是宫宴的日子,夜幕将至便有着高轿红马停在了宫门,大臣们皆是锦衣华服携带着家眷入宫,享受这一年才有的盛宴。沧听和荆木俞铮并肩而行,缓缓的向着举行宫宴的大殿而去,一路上两人相对无言。
当他们到大殿的时候众人差不多都已经落座,小太监看着来的沧听和荆木俞铮便上前问道:“可是十七皇子和皇子妃?”
“正是。”荆木俞铮应声而答,脸色冷峻,高大挺拔的他给人一种霸气感。
“呃,太子让奴才领而为就坐,请跟奴才来。”小太监愣了一下,看着他们瑟瑟的说道。这皇子还真是冷。
她们被安置在了大殿左边第二排的位置,第一排坐的是太子浔烨和浔邪这些王子公孙。看到沧听,太子笑了笑已示意,沧听略微低头表示回礼。
“你和太子关系很好?”落座的时候,身旁传来声音,她侧过头看着荆木俞铮轻声道:“见过而已。”
浔邪在沧听进入大殿的那一刻便轻牵了牵嘴角,目光全然跟在了她的身上,可是她似乎并没有看到自己的样子,没有给与他任何的暗示,反而是对着旁边的浔烨点了点头,这是怎么回事?
沧听不是没有看到他,也不是不想向他打招呼,只是因为荆木俞铮在她的身边,她无法当着他的面那样做,他们之间再也不能有任何的嫌隙了。
在众人落座之后,便由皇帝宣布宴会开始,然后便是各种的表演,表演很精彩但是沧听却没有心思看,心里却想的是,是否高扇和刘梗已经安全的出了宫。就在她脑中思绪纷繁的时候突然觉得一股炙热的视线跟随着她,她本能的向着那视线望去,尽是龙椅之上的人,浔皇正微眯着眼睛看着她。
浔皇对于殿下的歌舞也不甚感兴趣,其实他今天主要的是想见一见邪儿的意中人,被说成是绝代风华的女子。正当他打量女子的时候,女子似乎察觉到了竟然发现了他,他微愣了一会儿,可是瞬间又笑了,感觉真是敏锐啊。于是他对旁边的太监说了什么,然后向着殿下的人道:“朕不胜酒力先行离开,各位卿家随意。”
看着中途离开的皇帝,大臣们也没有说什么,毕竟浔皇年事已高,龙体欠安也是自然,拱手一拜之后又继续观看起来。
沧听疑惑的看着皇帝离开,还未及思考就有一个小太监来到自己身边说皇帝让她去乾坤殿一下。
旁边的荆木俞铮显然也听到了太监的话,脸色微变,在沧听起身的那一刻拉住了她的手,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去。
沧听眼神一柔,这是这一个月以来荆木俞铮第一次对她展现冷脸意外的表情,安抚的拍了他的手,低头在他的耳边轻语,“宫宴结束之后,你先行离开,我会去找你的。”
荆木俞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也正看着他,眼里是无比的坚定,最后他只得松开了手,一定要来找我。
沧听点了点头,转身跟着小太监离开了。
听到太监的话的不仅是荆木俞铮,还有前排的浔邪,他的眼睛瞬间微眯,看不清神色。老头子找她干什么,不是已经说了不要插手的吗。
浔烨似乎是感觉到了浔邪的躁动,笑了笑,“七弟似乎很是焦躁。”
浔邪侧过头看着笑得深意的浔烨,勾了勾唇角,“哪有。”
浔烨也不置喙,拿起桌上的酒杯淡淡的抿了一口,“是不是只有七弟知道。”心中却不免想,看来这七弟还真是对皇妃动了心,可是这以欺骗为基础的感情能够走到一起?心底微微的叹气。
浔邪深深地看了浔烨一眼,继而又将视线停留在歌舞之上,眼中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沧听来到乾坤殿之后,小太监便离开了。她独身走入了房间,可是却没有看到人,不由出声道:“南国十七皇子妃前来拜见皇上。”
话音刚落,穿着明黄色龙袍的浔皇便从内间掀开帘子走了出来,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说:“起来吧。”
沧听站起身一抬头便看见了正含笑打量着自己的浔皇,一时竟然不知道他是何心思,只好淡淡的站在那里。
片刻之后,浔皇才满意的看着她出声,“你就是邪儿喜欢的女子?”
沧听微愣,抬头有些狐疑的看着浔皇。浔皇笑了笑,道:“你们的事情朕已经知道,找你来是想问一下,没有其他的什么意思。”
“皇上想问什么?”知道他的用意,便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笑看着浔皇。
“皇妃是否真的爱邪儿?”浔皇面色严肃。
竟然又是这个问题,上次是太子这次轮到皇帝了?她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浔皇道:“不是爱不爱的问题,而是是否他能和我走完一生的人。”
“哦?”浔皇疑惑了,“皇妃可否说得仔细一点。”
沧听深深地看着皇帝道:“皇上可知一个女人想要的是什么?”
浔皇顿时怔住了,一个女人想要的是什么,这个问题琴妃也曾经问过他,可是那时候他并没有回答出来,他有些恍惚的看着沧听,“一个女人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是安稳。无在乎权势无在乎富贵,只是想要一个男人给她安稳的家而已。”沧听含笑的看着浔皇,像是在说,所以如果浔邪放不下天下权势,那么问她是不是爱他也变得毫无意义,因为无论爱与不爱,她总有一天会选择离开。
“这么说若是邪儿想要和你在一起,他就必须得放弃天下了?”浔皇眼神一拧,明显的不悦。
“不,我并没有这样说。我只是给了他选择而已,要么是天下,要么是我,任选其一,有舍必有得,有得必有舍。选择权一直在他的手里。”上次问他是否愿意和他一起去隐居,他是答应了,可是却是犹豫。那么今夜她便帮他做个选择。
浔皇眼神复杂的看着面前沉静无比的女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理智得太可怕了。”
沧听并不在意,笑了笑,“或许。”其实与其说她理智,还不如说她懂得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