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你还没死。明天,关于你的资料,应该就会出现在我面前了。”林言晞淡淡道。
苏月白恢复了活力,大声惊讶道:“你调查我?”
林言晞对着镜子耸了耸肩:“我没有调查别人的嗜好,但是,只要对我人身造成伤害的,一定会被调查彻底。不知道哪个无知的女人,无端将我撞倒,让我进了市立医院。”
“你!好吧,既然我都被你调查了,你要补偿我。你说好的,每天给我半个小时释放灵魂的机会。嘿嘿,我可没忘哟。”苏月白满含期许地说着。
林言晞犹豫了:“但……不一定会成功。”
“哎哟,试试嘛,你说好了会试试的。对了,你刚才一睁眼就在光溜溜的洗澡,那块怀表被放哪里啦?快去拿来试试呀!”苏月白催促道。
林言晞对着面前的镜墙轻轻一推,苏月白才发现那是一面旋转墙,直接通往……林言晞的卧室?
若不是铺设有褐色的地板和那张KING—SIZE的银灰色水床,苏月白一定会以为那是一间撒旦的房间:黑丝印花窗帘、乌木浮雕家具、黑色涂布墙纸……
这家伙平时是有多自闭、多闷骚啊,苏月白暗暗感叹着。
而那只心形怀表,因为是林言晞平日的贴身之物,早被佣人送进了卧室,正静静地躺在床边。
“还记得约法三章的内容么?”林言晞提醒道。
“哎呀,知道知道。林大少爷,你还是先检查下卧室,别突然冒出个佣人什么的。我肯定在半小时内玩好跟你灵魂换回来啦,不会违约的,快快!”
林言晞刚要触及那块怀表,手又缩了回来,不自然道:“我还要再加一条,就算成功了,也不能……象第一次那样,对我的身体动手动脚。”林言晞的惨痛经历还记忆犹新,又添了一句,“另外,你在医院已经自由过一次了,今天晚上只给20分钟。”
“啊啊,你个土豪,你个林扒皮,克扣我时间!”苏月白不乐意了。
林言晞闻言皱了皱眉,威胁道:“再吵20分钟都没有了。”
苏月白立马换上期期艾艾的语气,委曲求全道:“好啦,20分钟就20分钟。咳咳,在医院我不是被吓到了么,不小心才撸了一下你那里的,咳咳,我先道个歉了。好了,林大少爷,快点吧。”
林言晞终于握上了那块怀表,那熟悉的麻痹心脏的窒息感,闪电般袭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东张西望的样子,林言晞清楚地知道,终于遂了苏月白的愿。
苏月白的灵魂,顶着林言晞的身躯,好奇的目光在卧室里梭巡着,兴奋地这摸摸、那看看。
没过多久,苏月白就发现胃部出现了疼痛的感觉,并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苏月白小声抱怨道:“闷骚鬼,叫你冲凉水澡,害的我受罪。”
突然,苏月白发现了那个很奇特的床头柜。
柜子上没有床头灯,在乌木的表面,有一排印着图案的皮钮,和一个正方形的疑似可活动木板。
敲一敲,好像床头柜还是空心的。苏月白看着那一排皮钮,忍着痛感突然很想笑,那个好像古埃及的图腾语言,真是又形象又直白。
形象么?直白么?
当苏月白扫过三角玻璃杯、钢笔、蛋糕、冒烟的咖啡杯、派……图案的皮钮时,目光停留在那个一头圆、一头尖的长条物图案上,关键是条状物上还多了两条杠。
香烟?
不会,香烟分明就是正规的圆柱体么,应该也画两道波浪,表示会冒烟才对呀。
苏月白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终于想邪恶了。
“哼哼,果然是闷骚鬼,套套都能画的那么隐晦。”苏月白想着想着,手指就不由自主地摁了下去。
远在地下控制室的值班佣人,看着那个对应的按钮亮了,很快找出一个方型木头盒子,上面印有“Albero”的贴签,再检查一下里面有无柏木丝,最后放入传送口中,纳闷地喃喃道:“怪了,主人很久没用这个了,明明用多了,对身体不好。”
当活动木板突然被翻开时,把苏月白吓了一跳,看着那个木质盒子,苏月白不淡定了:“要不要这么高端啊!安全套都用传送的,还……还用木头包装,纯外国货!Albero?阿波罗?希腊花美男光明神?老外还有这么变态的,套套牌子叫阿波罗,服了服了。”
好奇心窘死一小白!
就当苏月白压抑着颤抖的变态兴奋感,慢慢打开那盒子时,彻底傻眼了,也彻底长眼了,原来这世界上,有一种奢侈品,叫做阿波罗牌的古巴雪茄。
苏月白佯装镇定地合上那只乌龙的盒子,推到床头柜的小角落边,才垮了身躯,用手掌在耳边扇了扇风,自言自语道:“还是手大好,扇得真凉爽……疯了疯了。”
这时被忽略的胃痛,开始肆虐。
苏月白捂着胃,一边寻找着有用图案的皮钮,一边吐槽道:“真悲催,林言晞的胃痛整个就一大姨爹,好坑爹啊。”
咦?怎么瞅了又瞅,就是没有药囊的图案?
苏月白纠结了,就是没有好好想想,这种常用必备药,也许会放到枕下之类的地方。
最后,苏月白按上了那个标记有字母A的牛奶盒图案。
很快很效率,一杯热腾腾的奶就出现在眼前。
苏月白捧着那杯热奶,钻进了被窝里。
小心翼翼地啜饮一口,苏月白惊讶地发现,林言晞家的牛奶,是自己喝过最好喝的牛奶。醇厚的味道里还夹杂着一抹清甜的滋味,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有种淡淡的甜腥味。
苏月白控制着林言晞的身体,搭着超薄的缎面羽绒被,屈膝坐在水床上,蜷缩成虾米状,一边用带着热力的牛奶杯捂住发痛的胃部,一边不时地用手轻轻地揉着。
当牛奶变温的时候,胃似乎也不怎么痛了。
一口喝光了那杯“特级牛奶”,苏月白毫不吝啬地大赞一声:“好喝!”
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苏月白也有了浓浓的睡意。
估摸着也快有20分钟了吧,苏月白慢慢地躺倒,注视着那个被白金链子吊着的、黑色的心形怀表。
为什么是黑色的呢?配着心形的外壳,好不吉利呀。看样子像是银质的,土豪为什么不拿去洗洗呢?
苏月白带着对那只心形怀表的无限好奇,意识很快进入了模糊状态。
其实苏月白一直在小声提醒自己,20分钟快到了,赶紧摸摸怀表吧,可是眼皮却很不争气地耷拉下来,瞬间阖上的力量强到足以压断两根火柴棒。
但是林言晞的灵魂却被束缚着,内心咆哮了很久。
苏月白,你不如永远呆在我心里好了,放你出来就是个错误!
但是苏月白的灵魂早就没有了意识,林言晞自己恼火半天也很是无趣,也慢慢宁静下来,进入一人两魂,同床共眠的状态。
屋顶,黑色珠穗交错着挂满了灯架,形成了繁复而美丽的吊灯外罩。白色的冷光,从马提尼克岛黑晶石打磨而成的圆珠里透过,变得柔和而昏暗,在灰色的水床中央,影影绰绰地投射出黑天鹅的影子。
黑天鹅的影子随着熄灭的灯而消失。
一夜好眠。
当苏月白睁开眼发现一片漆黑的时候,已经是清晨了。
苏月白也不知道自己一觉睡了多长时间,只是嘴边碎碎念着:“死定了,死定了……”
一下摸到了那只冰凉的心形怀表,熟悉的麻痹心脏的窒息感袭来,苏月白突然只能感觉到林言晞的心跳声,和平稳的呼吸声。
当林言晞的灵魂重新控制身体时,苏月白的灵魂正呆在林言晞心头,忐忑不安。
轻轻掀开黑丝印花的遮光窗帘,洒满了一室的光明。
咦?林言晞居然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想?
“那个,林言晞,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下次我再也不会了。”苏月白主动认错道。
苏月白预想中,酝酿的暴风雨并没有来临。
林言晞醇厚的声音带着睡醒后的沙哑:“嗯,有火也早发过了。不过拜你所赐,难得睡个好觉。”
林言晞好笑地看着床头柜上,那个空的奶杯和雪茄盒,按了一下空白的皮钮,活动木板立刻打开,林言晞将这两样东西放进了传送口内,不紧不慢地对苏月白说道:“你有见过用木盒装那玩意的?还有,你没有看见那奶盒上标着字母A么?”
苏月白被林言晞打击道,弱弱地开口:“雪茄盒……呃,都是我好奇惹的祸。可是,那个字母A,难道不是品质最佳的牛奶么?我还想问……那是你自家产的牛奶么?”
“Alpacamilk,羊驼奶。旁边明明有没标字母的奶盒。”林言晞戏谑道。
羊驼……羊驼!草泥马!
“噗!草泥马的奶?”苏月白实在是扛不住了,也恨死了第一个把羊驼叫成草泥马的人,她现在的感觉就是成千上万头羊驼在内心咆哮,咧着大嘴问她,奶好喝么?
林言晞感受到苏月白那类似喷血的夸张声音,还附赠了一句解释:“你应该很庆幸,这辈子可以喝到营养价值比骆驼奶还高的,羊驼奶。”
苏月白飙了:“林言晞,我恨你!”
林言晞朝衣柜走去,随意道:“无所谓,你恨不恨,都只在我心里,不是么?”
“你!”苏月白气结,却又无可奈何,“我不想当灵魂,我要去找回身体!”
“那也得看你的态度,更要等我看完你的资料。”林言晞挑好了西装和鞋,便从衣柜旁边的门,进了盥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