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其实世间也并没有梅夫人。”月云姬想了想选择了这样一个开头，这让卢字云和宫主皱了皱眉头，难道与紫云笺的缘由相同么？如果这样那么到底是谁留下了这原本不应该存在的东西？但是转念一想仿佛有什么猜测就涌了上来……
月云姬看着卢字云与宫主越来越惊讶然后变得平静的神情终了是说了：“没错，和你们想的一样。能与紫云笺相互融合又对立，只有冥帝才可以。”
“到底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存在着。”卢字云皱了皱眉头，很关切的问了。
月云姬沉吟了一下，微微一动的时候手上手镯发出泠泠的声响。这时候的声响让卢字云心中一阵的烦躁，原本月云姬根本没有这个玉镯才对，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卢字云烦躁的想了。
“去问冥帝这不是很好的方法么。”宫主如此的提议道，但是那满不在乎的语气似乎在证明着他真的仅仅是无聊并不是真的在意所谓的真相。
卢字云这才恍然大悟一般的站起身来，他慌张的如同当年那年少的小狐狸一般跑了出去，屋内留下的月云姬与宫主相互看了一眼，月云姬其实真的不想和他面对着面，她笑了一笑就打算跟着卢字云出去，就在这个时候宫主忽然叫住了他：“等一下。”
月云姬的脚步顿住了，她回过头去就看到宫主极少出现的一个落寞的表情，他叹了一口气想了想却又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了。”
月云姬歪了一下头，沉默了很久才说道：“你不要一起出来么。”
宫主嗤嗤的笑了，指尖在木制的桌子上轻轻的画弄，眸子也没有停留月云姬的身上，他低声的说道：“很重要么？”
月云姬其实对宫主所做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的厌恶，或者说她对于那些死去的人并不存在什么好感，本身卢字云再次参与到天冥二帝的事情中她已经很不高兴了，再加上卢字云四处奔走这一切都让月云姬心中的不安于暴躁越来越盛，反而对于宫主存在了一些不知名的同情，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倒是可以把这个归结为母性，她低声的对宫主说：“可能很重要。”
宫主忽然“扑哧”的笑出声来，一边笑着一边走到了月云姬的面前，伸出手勾起了一缕的发丝绕在了指尖，他说道：“其实我的生活早就在很久前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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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字云急匆匆的奔走了出去就看到了李字一一脸怒气的看着不肯配合包扎的沈括，而沈括依然是一脸好脾气的看着李字一，虽然已经流血过多的脸色苍白了，但是依旧不肯止血配合，这让李字一也不安分的乱动。
还真是如同冥帝时一样的任性，只不过这迁就的人……
沈括伸出手打算安抚一下李字一却被李字一躲开了，沈括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终了还是妥协的解开了自己的衣服，就看到那胸前血腥一片的衣襟脱离开之后竟然没有一点的伤痕。
“哎？”第一眼看到的准备替他包扎的郭汜先是惊讶的出声。
“你！”又反应过来的李字一根本不管易南北是不是还在包扎他就甩了甩手，就要出去。
但是被沈括眼疾手快的拉住了，沈括歉意的笑了笑，低声的说道：“外面下着雨呢，你身体不好……”
话没有说完就被李字一一瞪吞了回去，到是急匆匆跑来卢字云忽然意识到宫主刚才提的方法根本不能实现，李字一根本就没有任何冥帝大人的记忆，又怎么给他解答梅夫人的出现呢，卢字云回头望了望没有看到月云姬跟上来，就想回去找她。
就在这个时候李字一有些不安而烦躁的挥开拉住自己的手臂，说道：“不用你管我。我现在不会有事了。”
“什么？”沈括愣了一下神，轻声的问了。
李字一这个时候气鼓鼓的看着眼前这个人，撇过头去。易南北、郭芸与郭汜都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求助般的看向卢字云。卢字云也张大了嘴看向李字一，似乎是探求什么。
李字一环抱着自己的手臂看了一眼卢字云，不同于平常的高傲尊敬，反而是一副嘲讽模样的看着卢字云说了：“我可不记得你当初有这么肥，这么肥的狐狸云姬怎么还会喜欢你。”
那熟悉的声调与话语一下子唤起了卢字云的回忆……
九月菊花开满了整个院子，那时候月云姬也已经幻化成人了，原本准备了上好的清酒等着天冥二帝的到来却先是迎来了天帝后迎来了冥帝。
等到冥帝到来的时候菊花已经落了，看到冥帝出现在门口卢字云惊讶的张了张嘴，他以为冥帝不会来了，不过看到这人到来依旧兴奋的让月云姬备下酒菜。
酒菜备齐了，就在那离菊花丛不远的地方。冥帝很喜欢菊，清雅而冷傲的菊。虽然已经有些破败之色，但是冥帝应该也会喜欢吧。冥帝坐在菊丛边上的举着一杯清酒却没有喝，微风吹过的时候卷起了几分菊瓣落入了杯中，他指尖轻轻的挑了出去。
卢字云虽然在一旁作陪，但是也感觉到了看起来平静的冥帝却心中不知道再为什么事情而烦躁着。
就在这个时候冥帝瞥了一眼继续端上菜肴的月云姬，随意的说道：“你怎么越来越胖了，这么肥的狐狸云姬怎么还会喜欢你。”
不要这么打击好吧。卢字云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认命的伸手捏了捏确实鼓了起来的肚子。
……
卢字云正在回忆的时候就被一把扇子敲在了头上，那扇子的主人正是李字一，那纯熟的手法敲在了他的头上。
“真是越来越呆了，也就是他能养出这么一只蠢狐狸。”
不是吧，刚见面就被嘲讽了呢。卢字云嘴角不由的如同以前一样的抽搐起来，这真不是让人感觉舒服的事情啊……不过——卢字云忽然意识到：“你，你都知道了？”
李字一哼了一声，又瞥了一眼沈括。
沈括仿佛装傻一样的笑了笑，连忙的转换了一个话题：“那么，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李字一也讨厌穿着这么一件污血的衣服，但是他依旧没有理睬沈括自己一个人走了出去。
“哎？他认识路么？”郭芸看向旁边的易南北露出一个差异的微笑。
易南北思考了一下苦笑着说道：“路他是认识，不过这最近的溪泉在哪我想他是不知道。”而后小声的嘟囔了一声，“还是这样，一旦生气了就不管不顾的横冲直撞，还真是让人担心。”
沈括无奈的也点了点头，问了一下附近竟然有着一方小的温泉，连忙的追了出去。自己是一点伤都没受，但是李字一是真的手上受伤了，像李字一这样肯定不会注意受伤的手不要碰到水。
沈括果然在阴雨绵绵的连廊一脚发现了李字一的身影，李字一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曾经住的那个小楼，沈括走了过去，那个时侯他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带伞出来。
似乎是察觉到沈括的到来，李字一转过身去看了他一眼，虽然眼神中还带着一丝的怒气，但是沈括并不了解他到底再因为什么事情而恼怒，或者换句话说，沈括真的瞒着李字一很多事情。想了一会，沈括依旧无法琢磨透李字一的想法，于是硬是挤出了一个微笑，对着李字一说：“别在这淋雨了，去温泉洗一下，换身衣服吧。”
李字一没有反驳他的随着一起走了，那模样又不由得让沈括想起了在思远县刚刚相识的那段时候，如此的无忧无虑，当初的自己也好，李字一也罢，想必都只是单纯的去看待所有的事件，抱着一个还所有人清白与真相去探究。但是这一年久了，才发现很多事情根本不是自己的解决的了得，明明知道是错的，却还是痛心，凶手的悲哀，被杀的人的可恶，虽然一切都构不成犯罪的理由，但是被杀和杀人显得如此的悲伤了吧。当年的信誓旦旦与所有的执着似乎被一个个的谜题磨得失去了棱角，两个人对于不知道的事情也忘却了追逐的乐趣，反而有些恐惧的躲开，这到底算不算是蜕变。
这短短的去温泉的路上两个人若有所思的想了很多有的没的，其实想了也没有什么用处，根本没有办法去解决这些难题，以前不能，现在也不能。走进那用石头堆砌的假山，就看到了热腾腾的一方温泉，沈括顿了一下，又想起来并没有拿换洗的衣物。李字一又如同当初一样的有些手足无措了，沈括叹了一口气，低声的说道：“我去拿衣服，你先洗着。”
李字一点了点头，默默的解开了衣服放在了一旁的矮石头上，沈括往外走着，一时间只听到脚步的声响，沈括忽然说了一句：“你小心别让手上沾上水，不然感染了会发烧的。”
李字一胡乱的应了一声，就听到下水的声响，沈括终了还是叹了一口气，离开了。再回来的时候看到李字一靠在一块石头上，眯着眼睛，仿佛是睡着了一般，细密的小雨还是落了下来，虽然在温泉内，但是这么睡觉还是会感冒的吧，沈括想着把衣服放在一个不会被沾湿的地方走了过去，低声而温柔的叫着：“字一，字一。”
李字一疲惫的睁了一下眼睛，看到是沈括回来了之后又闭上了。沈括皱了皱眉头，伸手就想推他，但是触及到他的额头的时候却发现是滚烫。沈括怔了一下神，伸手本想把李字一拉上来却不想被李字一一个借力弄进了水中，沈括狼狈的挣扎了几下，轻咳了一声，把脸上的水擦掉，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算了算了，已经湿了就算了吧。幸好那新拿的衣服并没有弄湿，他一边感慨着一边顺着李字一的意思——无论李字一是诚心诚意的让自己清理一下，还是报复的把自己弄进水中，沈括褪去了那身已经被血染红了的衣服，随便的扔到了上面。他还是有些担忧的看了看脸色异常发红的李字一。
李字一似乎感觉到了沈括的注视，可能因为发烧的缘故不想睁开眼睛，只是疲惫的声音淡淡的问了他一句：“你都想起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