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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画卷
第二十章 虎牢之战
血色画卷
梅花戏子
2024-12-09 07:52
第二十章 虎牢之战
虎牢关。
任皋正坐在将军府中,手上拿着一封密信。半晌,紧蹙的双眉瞬间舒展,面容上露出无尽的兴奋之情。
一旁的苏珉起身问道:“不知是何事,让梁王如此高兴?”
任皋放下密信朗笑几声,“好事啊!吕简锡干的不错,昨日一战,他亲手射伤了大越的太子杜仁琰!如此一来,越军必乱,我们的机会也就来了!”
苏珉和一旁的将军柴纲都是心中一凛,眼中的担忧之色一扫而过,两人连忙恭维道:“臣等都相信,殿下洪福齐天,越军在殿下面前定然是不堪一击!”随后对视一眼,埋下头去。
“哈哈哈,说得好!”任皋站起身,颇有气势:“杜仁琰兄弟三个毛头小子,想和我斗,可真是不自量力!”
苏珉陪笑道:“那是。但不知此时这杜仁琰伤势如何?”他早已下定决心追随这位琰玉公子,此时也着实替他捏了一把汗。
“这个……”
“启禀殿下!”门外突然跑进来一个斥候兵,跪地道:“殿下,越军已经打算退兵了!”
任皋心中又是无比欣喜,“太好了!我问你,杜仁琰的情况怎么样?”
“卑职在城楼上瞭望,看到大越全军缟素,所有人都是披麻戴孝,一副群情激愤的模样,想来是杜仁琰伤势过重死在了军营里。”斥候兵如实回答。
任皋抚掌而笑:“吕简锡这事干得漂亮,竟然一次杀了杜仁琰,这可真是瞎猫撞上死耗子了……”
一瞬间,柴纲悲愤莫名,刚想开口,便被苏珉含笑的眸子瞪了回去,心中不禁暗道:太子殿下蒙难,苏珉竟然还能笑得出来……莫非是他猜了出来太子殿下无恙?!倘若如此,便是太子的计策了。想到此处,再想到那日杜仁琰给他的那封信,转眼也不禁有些莞尔。
“梁王殿下!”又是一名斥候兵飞速跑了进来。
任皋大概是今天好事听多了,一瞬间两眼又放出精光,急忙问:“又有什么好消息?快说!”
斥候兵道:“有一小股越军前来叫阵,人数不多,大约两万人左右,都是北平王郑尉的人马。”
任皋这次终于敛了笑意,喃喃道:“想来应该是给杜仁琰报仇来的,这些人群情激奋,战力肯定增强不少……”他广袖一挥,“传令下去,各军不准出战!”
“非也,非也。”苏珉不急不慢的站出来,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梁王,此战我军必须出战。”
“哦?苏先生何以如此说?”
苏珉侃侃道:“越军都已经打算退兵了,而郑尉的这些人却违命前来叫阵,想必是报仇心切,按捺不住性子,偷着前来的,因此不过是一群匹夫,无头苍蝇,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光有蛮力却无脑子,只知道横冲直撞,故而我军若是在此时大举出击,剿灭郑尉的这小股部队应该很容易。而后我们乘胜追击,直捣越军大营。越军主帅杜仁琰已死,他们必定士气低迷、空于防守,此时若是率军偷袭,定能成功,如此一来,大越的主力大军被一举歼灭,他们的地盘可就都是梁王的了。”
任皋静心一想,觉得此话甚是有理,连忙点头:“苏先生说的不错,那就留五万人马守城,其余的二十万大军让柴将军率领直捣越军大营!”
“是!”
柴纲领命转身离去,经过苏珉身旁之时,两人会心一笑。
虎牢巨大的城门缓缓放下,柴纲率领的二十万大军扬起漫天尘土,直冲向那两万人的郑尉大军。谁知他们不过交战了一个回合,北平王郑尉就领兵后撤,柴纲装模作样的大骂越军无能,拍马追赶。梁军一共追出去十余里,直到根本见不到郑尉大军的踪影,方才停下。正在这时,只听得左右兵丁一阵呐喊,两边突然闪出杜玄焱、杜景瓒两路兵马。普通的梁军根本不认得他们,以为是一般将领,便立刻迎战。
一时间,刀枪林立,旌旗蔽日,尘土飞扬,喊杀声如同黄河之惊涛,绵延不绝。奇怪的是,梁军之中有部分士兵竟然没有遭到越军的攻击,大约三万人左右。乍一看,仿佛杜玄焱和杜景瓒两路兵马的攻击是有选择性的。原来,这其中未受攻击的梁军,其实是原本虎牢关的大越守军,出征之前,柴纲依照杜仁琰密信上所说,让他们都将右臂的皮甲都卸了下来,以作区分之用。
这一日,柴纲已经等了几个月!一见此情此景,唇畔漾出一抹冷笑,他掉转马头,朗声道:“原本大越的将士,立刻随本将一起剿灭此等梁贼,杀他个天翻地覆!”
“柴将军等等!”
柴纲循着声音望去,竟是杜玄焱,忙道:“宁王殿下可是还有何吩咐?”
杜玄焱放眼纵观战局,像极了运筹帷幄的少帅:“此地有本王和济王的两路人马,可保无忧,柴将军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北平王郑尉的大军就在前面五里处,还请将军速与他会合,北平王知道应当如何做。”
“是,末将领命!”
杜玄焱立时打出宁王及济王的旗号,与杜景瓒率领他们刚刚训练出的一支轻甲骑兵疾风一般飞驰过来,梁军步兵瞬间倒下了一片。而后他二人帅轻骑兵在梁军中来回穿梭,如入无人之境,搅得梁军一片混乱。几个来回之后,越军后续大军如同天边浓云,密密麻麻压向梁军,硬生生将梁军切割成无数小部分,分别歼灭。一时间,扬起的灰尘,遮天蔽日。战场上的狂呼乱叫,惊天动地。
此时,任皋正带着麾下诸人在虎牢关上瞭望战况。此时见自己的二十万大军已被包围,不禁气急败坏,大呼:“竖子吕简锡!此时还不率军出城,与我军合兵一处,更待何时!”
“是啊!吕简锡这个老狐狸,竟然按兵不动,此时出城夹击越军,越军必败无疑!”紧跟在任皋身旁的下属韦杰面如土色,跟着埋怨道。
一旁的苏珉心中冷笑,表面上却面色蜡黄,沉声道:“臣料定越军之中定有一定的兵马缠住吕简锡,让他不能分兵出城,否则以吕简锡的老谋深算,他早就会来夹击越军了。”
任皋一听,心中一沉,明白事情并不简单,越军撤军显然就是一个幌子。正在此时,虎牢城下突然也是杀声震天,早已埋伏在周围的白霓衣银甲长袍,驾马高喝,身后数万大军如秋风扫落叶一般疾驰而来,扬起漫天尘土。任皋失色道:“这……这又是哪来的人马?!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
苏珉装模作样的观察一番,道:“这支军队为首的是个女将军,应该是大越的左军副都督白霓衣,他们定然是想趁着此时虎牢空虚,前来攻城的。”他连忙转身对任皋说:“殿下,此地不宜久留,臣留在此处指挥守军拖住他们,殿下赶紧逃回大梁吧!”
任皋一时间成了缩头缩尾的老乌龟,忙道:“好好!苏先生就拜托你了!”而后就带人走下城门。
苏珉对着他的背影冷笑一声,而后对着几名守城官兵高声道:“城门此时不开,更待何时?!来啊,打开城门,迎接副都督大军入关!”
所有人一时间惊慌失色,但此时大局已定,再反抗只能等死,所以也都选择了默不作声。而那几名掌管城门的不是别人,正是柴纲的心腹,此时一听此言,立刻放下城门,以备迎接白霓衣的大军到来。
城门下已经骑马准备离开的任皋一看城门打开,瞬间明白了什么,耳畔倏的响起苏珉得意的朗笑声。“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此战梁王殿下是必输无疑咯!”
任皋怒发冲冠,剑指城上:“苏珉,你这墙头草,原来早就投靠了大越!我真是瞎了眼!”
苏珉大笑几声:“梁王啊,臣本就是大越之人,又何来梁王的投靠之说?一直以来,都是梁王你一厢情愿,将我当做心腹之人,我又有何办法呢?如今我军胜券在握,也不妨告诉梁王,其实柴纲柴将军、云琬云将军,都是我大越之人。另外还有梁王赞不绝口的杜、白两位将军,白将军便是城外赶来的白霓衣副都督,而杜将军……”他又是一声大笑,“杜将军正是如今大越的东宫太子杜仁琰啊!”
任皋一听此言,仰天长叹一声,无力的从马上跌下:“当真是上天亡我任皋啊……”
白霓衣麾下数万大军瞬间越过了城门,径直冲入城中。苏珉躬身冲着任皋做了深深一揖,颇有讽刺意味的朗声道:“臣大越太子冼马苏珉,在此恭送梁王殿下!”
杀气剑光于转眼间从城门涌来……
且再说说西亳城中的陈王吕简锡。他听到虎牢方向杀声震天,心中不由的一慌,暗道:莫不是任皋这老小子上了越军的恶当了?虽说他们平日里或许同床异梦,但此时却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立刻令麾下骠骑将军谭通、勇武将军陈万立率兵袭击越军大营,来个围魏救赵之计,间接援助任皋大军。
沉重的西亳城门刚一打开,谭通就沸腾,率领一万骑兵呼啸着冲向越军大营。随后不久,陈万立也率领一万人马出城。却不料兵马只出来不到一半,就听得一阵轰鸣,年轻的北平王郑尉的铁骑兵风驰电掣般冲了过来。按照杜玄焱事先的谕令,郑尉先领兵引梁军出城一战,完成任务后,与柴纲的大军合兵一处,径直率兵埋伏在西亳城外树林之中,伺机而动。
杜仁琰此时伤重在身,虽然说出退兵大计,却也无力领兵征战,只能出谋划策,让杜玄焱统领三军出战,而帅印便自然而然的暂时回到了杜玄焱手中。虽然杜玄焱也算得上是戎马多年,深谙兵法,尽得杜仁琰和白霓衣真传,但这一战却都是杜仁琰所谋。他料定吕简锡得知任皋的梁军大乱之后,必定会出城相助,这样就能够赢得一个让陈军出城的机会,以改变他们死守西亳消极避战的策略,因此他让杜玄焱命令郑尉埋伏在西亳城周围,只要见到吕简锡的兵马杀出,立刻飞马杀入,趁机破城。而郑尉也不愧是年轻有为的上将军,他知道谭通的骑兵不好对付,因此见到谭通出城时,他命令柴纲和麾下诸军先是按兵不动,直到陈万立率领的步兵出城,方才出兵,而将谭通的骑兵交给柴纲对付。陈万立一见郑尉冲来,立刻策马迎战。可郑尉并无心恋战,长枪一挑,避开锋芒,率先引兵冲入城门大开的西亳城。
陈万立一瞬间醒悟过来,连忙吼道:“关城门!快关城门!”
郑尉眼中寒光凛冽,银枪左右一扫,城门处的守兵就已经倒下一片,剩下的惧怕他的勇猛,只知道逃跑,又哪里顾得上关城门!郑尉的铁骑并,狂风骤雨般打过来,转眼便入了西亳城!
另一边,率先冲出西亳城的骠骑将军谭通,领一万铁骑风驰电掣般冲向越军大营,忽然,身后的西亳城传来冲天的杀声,他暗叫不好,拨转马头正准备回援,却被柴纲拦了个正好!事已至此,只能奋力一击!谭通主意打定,便不作他想,他重新抖擞精神,拔出腰间长剑,怒喝一声:“众将士,随本将一同杀过去!”
两军相遇,瞬间交战。枪刺、刀劈、剑砍、人喊马嘶、旌旗交织,混战在一起……
风吹杨柳千万条,马蹄声声碎响在西亳古城。
越军围困西亳半年之久,如今终于生擒吕简锡、任皋,走进了西亳城中。原本作为大卓的陪都,西亳繁华之象堪比太昊,可是如今城中却因为越军的围困一片狼藉,大片的饥民倒在街道两旁,更有许多饿死的人,景象当真惨不忍睹。而越军则是兴高采烈的进入了卓皇的旧殿——春华宫。
正殿,宽大敞亮、气势非凡,一看便知是白靖文的大手笔。杜玄焱带着明清城、安宸晦、柴纲、马华丰等谋臣武将信步进入正殿,却是空无一人,他指着这里同太极宫无二的摆设,不禁问道:“大哥为何不在这正殿处理公务?”
身旁的明清城如实回答:“太子此时在偏殿处理政务,他说他身为太子,一举一动都在天下人的眼中,需要百般小心避嫌才是,否则将圣上置于何地?”
杜玄焱饱含深意的轻笑一声:“哦?堂堂太子跑到偏殿,他倒是小心谦逊得紧。”他也不顾此刻麾下众人都在,径直走上正殿中央的那座龙椅旁,不分多说就坐了上去,得意的神色好像他此时就已经是个名副其实的帝王。
众人皆惊,安宸晦连忙站出来道:“宁王,你不要命了?这可是杀头的大罪,还不赶紧下来!”
“坐在这龙椅之上的滋味的确不错,看来清城所言非虚。”双手抚过两旁的椅壁,杜玄焱漫不经心的说:“此时在场的都是本王的心腹,你们哪一个敢说没有让本王有朝一日荣登九五的心思?本王坐一下又有何妨?宸晦你多虑了。”他这才抬起头,长袖一挥,朗声道:“传令下去,这春华宫中最值钱的珍宝,通通留下来不必登记在册,这些都是本王日后争夺储君之位的本钱!”
众人拱手道:“是!”
杜玄焱神色微微一变,继续说:“还有,这西亳城中的人心,本王必须拉拢起来。清城,你去找太子和正在江南统兵的本王堂兄河间郡王杜明毅借二十万石粮食,在这西亳城中以及周边郡县赈灾放粮!”而后小心翼翼的嘱咐道:“记住,别忘了,要发粮之人清楚的告诉这些饥民,这些都是宁王的恩惠。”
明清城狡黠一笑:“殿下放心!”
杜玄焱双眼中充斥着对权力的渴望,其中却也夹杂着深深的愁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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